法國教師慘遭當街斬首
2020年10月16日,法國47歲的中學歷史老師帕蒂在街頭慘遭砍殺斬首,引發了輿論的軒然大波。行兇者安佐洛夫是一名來自車臣的俄羅斯公民,今年18歲,他從6歲起就以難民的身份合法居住在法國。
據法國媒體報導稱,給帕蒂招來殺身之禍的是公民教育課的言論自由單元,主要涉及歷史和傳統。在課堂上,帕蒂選擇以2015年發生的《查理周刊》遇襲事件切入,他打算向學生展示《查理周刊》諷刺宗教先知的漫畫,不過為了照顧不同信仰的學生,他在開課前曾向學生介紹了這堂課的性質,並允許那些可能感覺到被冒犯的學生缺席這堂課。
然而,在伊斯蘭教中,任何對於先知的圖像描繪都屬於褻瀆神靈。所以,帕蒂老師的做法還是惹怒了一些穆斯林學生的家長,他們憤怒的在網上發起了一場聲討運動,呼籲學校開除帕蒂。
不過,眾人還沒等來學校的決定,帕蒂老師就死在了放學回家的路上。
血案發生後,巴黎、裡昂等法國城市,有數萬名民眾上街示威,呼籲言論自由,哀悼遇害者。
法國為帕蒂舉行了國葬,並追授了榮譽軍團勳章。
周五,帕蒂成為了共和國的面容,他代表了我們消滅恐怖分子,減少「伊斯蘭分離主義者」,和作為自由公民生活的意願。 代表了我們繼續了解,繼續學習,繼續自由教育的決心。帕蒂老師被殺,但是他在每一天在每一個教室裡都獲得了重生,自由在學校裡得到了傳承和延續。
馬克龍的言論引起了伊斯蘭世界的極度不滿。一場抵製法國貨的運動在中東十多個國家開始蔓延,而且愈演愈烈。
馬克龍需要精神治療,一國元首不明白信仰自由。這樣對待他國內數以百萬計的信仰不同人士,還能怎麼去說他?首先,他要檢查精神狀況。
就在馬克龍與埃爾多安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法國又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10月29日,一名來自突尼西亞的難民,在法國尼斯的一座教堂內持刀傷人並高喊極端宗教口號,造成了至少3人死亡。這起恐怖襲擊發生在這個時間節點,可能並非巧合,更像是宗教極端分子對馬克龍的回應。
歐洲噩夢
在過去的5年裡,
恐怖襲擊一直頻繁地困擾著法國。
還記得嗎?2015年,《查理周刊》就因為漫畫而遭到恐怖襲擊。
2015年1月7日,兩名黑衣蒙面男子,手持AK-47突擊步槍及火箭筒衝進了《查理周刊》位於巴黎的總部。他們闖入時,辦公室內正在開每周的編輯會議。他們首先指認並槍殺了總編輯夏布,然後再將雜誌編輯逐一點名,並宣布:「你們侮辱了先知,要付出代價。」便向其他編輯人員連環掃射。
他們離開大樓後又與趕來的巡邏警察交火,最終造成了12死11傷。
悲劇發生後,西方社會同仇敵愾。
原本每周銷量只有3萬份的《查理周刊》,一周之內賣出了800萬份。但是,來自各方的共情沒能阻止恐怖襲擊的發生。從2015年開始,發生在法國乃至整個歐洲的恐怖襲擊,次數越來越頻繁,受害人數越來越多。
根據美國民間信息機構「搜帆組織」在2015年12月公布的數據顯示:在來自86個國家的27000-31000名「聖戰分子」中,出自歐洲的近5000人,其中僅法國、英國、德國和比利時就接近3700人。而從敘利亞和伊拉克返回這四個西歐國家的「聖戰分子」接近千人。
這些返回原國籍地的「聖戰分子」因其身份隱蔽性,對歐洲母國的安全產生巨大的挑戰,對於民眾更是潛在的夢魘。而且,「聖戰分子」及組織的快速增長和滲透,對穆斯林移民後裔也產生了明顯的示範效應。
例如,在2020年11月2日發生的維也納恐怖襲擊事件的兇手法伊楚萊就擁有奧地利國籍,且年僅20歲。他曾因企圖前往敘利亞加入極端組織「伊斯蘭國」被捕,但他在參加了一個去極端化項目後獲得保釋。這也直接導致了維也納街頭慘劇的發生。
恐怖襲擊的背後
在歐洲搞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大致分為三種人。
第一種,是剛剛節目裡講到的11月2日「維也納恐襲案」的兇手那樣的,生於歐洲,擁有歐洲國籍的人;第二種,是10月16日殺害巴黎郊區中學老師的兇手那樣,從小就以難民的身份居住在歐洲的人;
第三種,是成年後偷渡來歐洲的非法難民。
前兩種人,在歐洲長大,從小就接觸歐洲當地的文化,接受歐洲當地的教育,按說,他們本不應該憎恨歐洲啊。可是你想得到嗎?這兩種人在恐怖分子裡的佔比,不在少數。這是為什麼呢?
最根本的問題,是身份認同問題。
這事還得從歷史說起,歐洲的歷史上有過兩次大規模的穆斯林移民潮。最近的一次是始於2010年的「歐洲難民危機」。2010年發生了什麼事呢?發生了「阿拉伯之春」運動。
「阿拉伯之春」簡單來說就是,西方國家策動北非西亞一些國家的反對派,推翻了本國政府,搞得這些國家天下大亂。天下大亂,小民百姓首當其衝,流離失所四下逃難,數百萬難民就這樣逃進歐洲。
第一次是在1945年到1975年,前後30年。當時,二戰後的歐洲各國急切需要恢復經濟,而恢復經濟就需要勞動力,可是歐洲在二戰中損失了太多的青壯年,國內勞動力人口嚴重不足,所以,他們開始在中東地區招募年輕男性去歐洲工作。
在這個階段裡,招募人數最多、吸收移民最多的就是法國,移民潮發生的這30年也正好是法國經濟高速發展的「輝煌30年」。但是,20世紀末,法國經濟開始走向衰退,這些靠出賣勞動力為生的外來移民,就逐漸逐漸失去了價值,經濟不行了,打工仔無工可打,勞動力失業了。
然而,法國相對寬鬆的社會環境又導致偷盜、搶劫、販毒這類「賺快錢」的行為成為選擇。久而久之,中東、非洲面孔的移民與犯罪畫上等號,無聲的歧視又會加重青年融入主流社會的難度,進而導致這一群體進一步與主流割裂。
再加上法國是世俗主義原則貫徹得最為堅決的歐洲國家。所謂世俗主義原則,就是政教分離,禁止宗教組織幹預和控制政府。
2004年,法國政府就以「世俗化」為名,立法規定公立學校及官方場合禁止佩戴面紗等宗教標誌,這就造成穆斯林移民社區跟法國主流社會的關係開始逐漸惡化,這也使得許多穆斯林在「法國人」這個身份的認同上,出現了問題。
現在回頭過來再來說說伊斯蘭國家的眾矢之的馬克龍。巴黎郊區中學老師帕蒂遇害後,馬克龍第一時間對伊斯蘭教說了狠話,也出了狠招,引發伊斯蘭國家憤怒聲討。
10月31日,馬克龍接受半島電視臺的獨家專訪,他的態度變了,不再那麼咬牙切齒,有點兒往回收的意思。他說,「有人編造、歪曲了我的言論。有些人認為我支持那些漫畫。」那些漫畫,指的是《查理周刊》那些惹惱了穆斯林的漫畫。馬克龍說,那些漫畫並不是政府的作品,而是來自「自由獨立的報社」。
這些話什麼意思呢?意思就是,馬克龍跟《查理周刊》割席了,撇清關係了。馬克龍說,作為法國總統,他的職責是,捍衛法國公民言論的自由、寫作的自由、思考的自由、繪畫的自由。想起二百多年前法國政治家羅蘭夫人的一句名言:自由自由,天下古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
11月22日 晚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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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的「伊斯蘭恐懼症」》
編輯:ZHANG、林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