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類社會的:光明、人性、科學、民主和人類本源的:黑暗、獸性、原始、野蠻相互對峙誰勝誰負?
戈爾丁的《蠅王》給出了結果:人類的社會像紙一樣的脆弱:被撕裂、被瓦解。而人類又是多麼輕易的可以從文明,跌入到原始野蠻。從理性,轉變為渴望鮮血殺戮的獸性。
故事講述一群男孩子因為飛機失事被困在一個孤島上。
以拉爾夫為首的幾個孩子:豬崽子、西蒙、雙胞胎,試圖在孤島上建立秩序:選拉爾夫作為頭領,以海螺為民主的信物,建起窩棚,升起晝夜不息的求援火堆,希望重回人類社會。
而合唱團的首領羅傑也想做頭領,但卻只能暫且忍下。
初期是好的,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和島上若有若無的動靜,勾起了所有人對於「野獸」的恐懼,他們猜測著「野獸」存在與否,野獸的形態如何,從山中來?從水中來?從空中來?
所有人陷入焦躁不安中。
如此同時,羅傑帶領他的合唱團作為「獵手」去捕殺野豬,他們如同原始人一樣沉迷狩獵的快感,用各色的顏料塗抹自己的面部:「殺野豬嘍,割喉嚨嘍,放它血嘍!」
直到一天晚上,一個掛著降落傘的屍體,飄到燃起求援火堆的山頭,被孩子們認為是可怕的野獸,這個事件如火般引燃了所有人的不安,激發了那人類深處最可怕的邪惡。
讓一個人扮演野獸被其他人攻擊,他們通過暴力的遊戲方式宣洩自己野蠻的獸性。
隨後不久,而羅傑為首的「野蠻陣營」也正式的和拉爾夫展開對峙。
狩獵的快感和肉食的誘惑,人類社會在野蠻面前不堪一擊,所有人都轉投向羅傑,而拉爾夫也陷入迷茫中。
西蒙是最早察覺到所有人的轉變,他無疑是人類社會中先知的代表類型。他孤獨、敏感。在一個雷雨的傍晚,他冒險再次登上山坡,發現「野獸」的真相就是一具屍體。當他下山想把真相告訴所有人時,遇上了被雷雨激發狂亂的眾人。
「殺野豬嘍,割喉嚨嘍,放它血嘍!」
包括拉爾夫在內的所有人,把他誤當成野獸活活打死。
在不久後,隨後豬崽子被羅傑他們逼迫墜崖而死。雙胞胎被逼迫加入野蠻的陣營。
拉爾夫只剩下孤身一人。
在結尾,羅傑他們開始對拉爾夫展開全面的追殺。
他們放火逼迫拉爾夫,甚至直接燒掉他們賴以生存的整座島。
當一切都陷落在火海,不管是拉爾夫還是羅傑他們終將迎來最後的屠殺。
所幸被路過的船隻看到沖天的大火,最終的得以獲救。
在戈爾丁來看,人性中充滿陰暗,他進而看到這種罪惡是揮之不去,因為人的意識和罪行是相伴而生的。而人類的「天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神話。人的墮落是不可避免,他們屈從於內心的欲望和社會對人成功的評價標準從而不斷的去攫取。生存是一片混亂的,那種單純、詩意的世界離我們越來越遙遠。內心的邪惡如同地心引力一樣的,使得人們隨時隨地自然墜落。
在《蠅王》中主人公們尤其表現了野蠻殘忍的人性。傑克和羅傑是小說中典型的反面角色,代表了孩子們內心中野蠻殘忍的天性。傑克有著極強的權利慾,起初他只是對打獵野豬感興趣,但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他變得沉迷於打獵人類。羅傑和其他大多數孩子也成為了他忠實的追隨者。拉爾夫和豬息子雖是文明和理性的代表,但他們潛在的邪惡人性也隨處可見,尤其是他們也參與了對代表了人性中善良本質的西蒙的殘忍謀殺。
在小說的最後,以傑克和羅格為首的一幫男孩完全受死亡本能或陰影控制,他們內心的狄奧尼索斯(既:癲狂不穩定、原始暴虐、痛苦與歡樂交織的方面)完全迸發出來,成為一幫野獸,小島淪為惡的海洋;另一方面,在小說發展過程中,正面人物拉爾夫和豬仔也時時受到死亡本能或陰影控制,下意識中便靠近了他們身上的狄奧尼索斯。戈爾丁似乎在告訴世人每個人心中都潛藏著死亡本能或陰影,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狄奧尼索斯,當社會規範與文明慢慢消失殆盡,人類內心的黑暗便會浮出水面。
很多學者還有一種說法,從弗洛伊德的精神層面來看:拉爾夫和豬患子主要受自我控制,傑克和其心腹羅格主要受本我中的死亡本能控制,至於西蒙,中國學者代樹蘭指出:即超我的象徵。
從這個角度來看:本我、自我、超我。小說展現了一個人精神的三個層面。
小說結局的悲劇也代表著:人極易屈從於自己的本能並最終走向自我毀滅。
《蠅王》無疑從另一個角度揭示了人類的罪惡行為受潛意識的驅動,無論是的俄狄浦斯情結還是有意識的犯罪。歸根究底是受無意識的原始欲望支配,這方面來看人其實和野獸無異。
這種殘忍的邪惡銘刻於所有人的基因,我個人情願認為它是作為原始欲望的一種存在於人類的集體無意識中。倘若不加以約束,最終放任欲望的滋長,本我是很容易蠶食掉自我和超我,並最終使得人陷入到癲狂和自我毀滅當中。
某種意義上來說:人與人之間不但是邪惡和危險的,人對於自己自身也是邪惡和危險的。
《蠅王》還從某一方面闡述了人與自然的某種關係。
小說寓意了孤島作為聖經中「伊甸園」的象徵,而男孩子們則作為「小亞當們」的象徵,多次提到的「蛇」樣的東西,其實只是一些高掛的藤蔓,整片島嶼沒有任何與人類有害的野獸,保證了這裡的自然對於人類沒有任何的危害。
對《蠅王》頗有研究的Reilly曾指出,「《蠅王》有父親和兒子,卻沒有母親和女兒」。由此,有研究者認為「《蠅王》的女性缺席……深化了『人性本惡』這一主題。
其實從神話的角度來看:在希臘神話中,大地一直被看做是女性的象徵,大地女神是蓋亞,使她生出了天空、海洋、山脈。在大自然中,大地吸收植物腐爛的軀體,生物排出的糞便,將其分解,又像乳汁一樣滋養著各種植被,以其廣裹的胸懷孕育著萬物,在不斷循環的過程中使萬物得以康復,獲得新生。這實則是一位母親的形象,是生養萬物與人類的生命母體。這種女性身體是自然土地的意象在《蠅王》中表現得更為真切。小說中島上的巖石呈現粉紅色,在英語中,粉紅色(pink)有「精緻,優美」以及「化身」的含義。用粉紅色來形容島上的花崗巖,這種暖色調的描繪讓人聯想到女性嬌美的皮膚。作者還提到大海中的「海藻就像閃閃發亮的頭髮」,林中喬木繁多,枝葉茂密,山谷「開滿了藍藍的野花」 。而大地就自然地作為潛在的「夏娃」的化身陪伴在小亞當的身邊。
而人與自然的關係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和諧。
《蠅王》中的大地是作為小亞當們攫取資源和發洩慾望的對象,他們經常用手中的刀和長矛戳向「夏娃」。傑克總是動輒「從身後的刀鞘裡拔出了一把相當大的刀子,一下子捅進了樹幹」,「抓起長矛,猛戳進泥地」。
人們對待自然的態度極端而暴虐:一是對自然無盡的索取,二是對自然的毀滅破壞。小說結尾「亞當們」縱火焰毀滅掉整個「伊甸園」,最終人也即將面對自然無情的報復。
《蠅王》寓示的角度是多方面的,無論是人與自然、於他人、還是與自己。人都是極容易走向墮落和邪惡的,因為這種邪惡不是來自於外部的入侵,而是從內而外的悄然滲透出來。
韓非子說「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
孟子說了千年的人性本善,到如今這個坑蒙拐騙的時代我已經是不大相信了。反而是荀子所說的人性本惡,如今卻越發值得每個人警醒和約束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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