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科幻電影已不僅僅是一種類型片,它已經成為一種文化。而文化的孕育是有特定的生態環境的。從20世紀30年代,詹姆士威爾將瑪麗雪萊的同名小說《科學怪人》搬上大銀幕至今,電影市場在戰爭、經濟危機下表現出來的不同活力,以及「冷戰」前後的意識形態等,都存在變遷。從內部來看,由於科幻藝術作品本質的穩定,美國科幻電影的審美也具有一定的穩定性。科幻電影來源於科幻小說,早在《科學怪人》時代,美國科幻電影就已經繼承了科幻文學作品中的科技帶來人類社會失調的這一命題。正如利奧拜克所指出的:「大多數社會對人類知識的延伸設定了限制,現代西方社會則嘗試去除這種限制。但古老的限制仍舊發揮著作用,且使得大家對這些限制之外的事物存在一定的恐懼。」而從外部來看,八十多年來美國的國際地位、對生產力的開發等又發生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後者主導著科幻電影的前進,前者則在科幻電影中不斷被反映出來。
以美國在科技上的進步而言,美國當代科幻電影也是具有兩面性的。一方面,警惕科技對人類的反噬是科幻作品中永恆的命題,而另一方面,登月等星際探索是美國迄今為止旁人難以超越的壯舉,美國在科技上的高度自豪感又使其不斷在科幻電影中張揚科技的力量,這些在星際探索題材類的科幻電影中體現得尤為明顯。如在克里斯多福諾蘭的《星際穿越》中,地球黃沙遍野,基礎農作物枯萎滅絕,人們在沙塵暴中等待末日,這很難說不是人類自食惡果。然而,最終拯救人類的仍然是科技。在全人類幾乎都只能務農時,NASA依然堅持著拯救人類的計劃,而NASA的計劃也最終因為太空人庫珀、布蘭德以及科學家墨菲等人的努力成功,人類在空間站建立了新家園。
又如在斯科特的《火星救援》)中,馬克沃倫斯是載人飛船阿瑞斯3號的太空人,因為意外而獨自滯留火星,面臨著要在火星上單獨生存四年的絕境,然而沃倫斯憑藉自己的科學知識在火星上尋覓生機,NASA也盡力部署營救計劃。沃倫斯的遭遇是科技導致的,而他最後的倖存也是科技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