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詩人余光中,憑一首《鄉愁》火遍中國。除此之外,他還有很多很多寫鄉愁的詩。
但你以為他只是在寫鄉愁嗎?不,他還在餵你狗糧!
有一次他在大學生活動中,臨時上臺朗誦《鄉愁》。
念到「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時,他很自然地把手指向觀眾席上的夫人範我存。
範我存只好在掌聲中起身向大家揮手示意。
一起朗誦的學生們都忍不住笑得咧開了嘴,沒想到《鄉愁》不僅不「愁」還有股戀愛的香甜。
余光中在《咪咪的眼睛》裡寫道,「纖纖的翅膀扇個不停,但它們最愛飛來我臉上,默默脈脈地盤旋著下降,在我臉上久久地棲息」。
這裡的「咪咪」,是余光中夫人範我存的小名。
詩的大意是:我媳婦那雙忽閃忽閃的眼睛,總喜歡默默看著我。
我仿佛已經看到餘老爺子那活潑得意的神情了。
還有那首《蜜月——給仍是新娘的妻》。
「如果你愛我,你可以把蜜月延長——到七十歲(像你的白髮像我的白須)那樣的短」。
這是余光中34歲寫的,當時他們結婚近6年。
後來,這蜜月延得可真長啊,一直到他89歲。
結婚三十周年稱作「珍珠婚」,余光中特意在紀念日準備了一條珍珠項鍊,以及一首取名《珍珠項鍊》的詩。
「就那麼,三十歲的歲月成串了,一年還不到一寸,好貴的時光啊」。
原詩較長,有興趣可以去搜一下,非常真摯感人。
詩的大意是:跟你在一起時,不管過得好不好,都覺得幸福;跟你分開時,每一天都思念你;結婚三十年了,每一天我都覺得很珍貴。
既然寫了項鍊,怎麼能不寫手鐲?
在紀錄片《他們在島嶼寫作:逍遙遊》中,余光中說他寫了一首詩,關於妻子手上的玉鐲。
「我說你這個玉啊真漂亮,你這個沁啊好像月亮上面兔子的影子……」
背著背著,餘老爺子突然轉折,「你現在佩戴在一個玉人身上,相得益彰。」
重點是「玉人」啊!
誰能經得住這麼誇?還連續誇幾十年?
到了三十五周年,當然要繼續寫情詩。
余光中在《紅燭》中寫道:「最後的一陣黑風吹過,哪一根會先熄呢,曳著白煙?剩下另一根流著熱淚,獨自去抵抗四周的夜寒,最好是一口氣同時吹熄,讓兩股輕煙綢繆成一股,同時化入夜色的空無。」
誰先死,大概每對有情人必須考慮的問題。
遙想當年,林覺民在《與妻書》中透露,他曾對妻子陳意映說「與使吾先死也,無寧汝先我而死」,他希望妻子先死,由自己來承受永失吾愛的痛苦。只是萬萬沒想到,他沒撐住先去了。
到了余光中這裡,他說希望一起死去。這個表態當然也能拿滿分!
他還在詩的結尾說「但誰啊又能夠隨心支配,無端的風勢該如何吹?」
只不過,余光中終究還是在2017年底先走了。但我相信,在他走的一刻,他是希望範我存能繼續好好活下去的。
結婚三十六周年時,余光中受邀去英國講學,緊接著又被安排去巴西參加國際筆會,足足兩個月沒回家。
他十分思念妻子,便寫下《風箏怨》寄回家。
看這標題就很委屈了,再看內容——「只因有你在地上牽線,才能放我到天外飄浮」,……,「這顆緊繃的心,正在倒數著歸期,只等你在千裡外收線,一寸一分」。
哪怕到了80多歲,餘老爺子依然堅持寫情詩。
《思年華——贈吾妻我存》中寫道:「那樣地將你擁抱,那四個女兒呢,你問,姍姍、幼珊、佩珊和季珊?我一笑指向澳洲外海,那一列清澈的珊瑚礁。」
關於這個,只能用UC的「震驚黨」來描述了。
震驚!八旬老漢為愛爭寵,居然企圖支開眾多女兒……
余光中對範我存說起情話,那真是張口就來。
本來以為那句「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已經很驚豔了。
萬萬沒想到,他寫給範我存的信中還有一句「不要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輕易就是一語雙關,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放過!簡直浪漫得可怕!
以前我一直以為朱生豪是情詩界的扛把子,現在我覺得余光中也很有爭第一的實力!
但相比於余光中的情詩,我更欣賞他平時的行動。
每當他覺得有一點點危險,他就會習慣性地伸手扶妻子。
就算白髮蒼蒼,他也到了需要攙扶的年紀,他還是會把她視為需要保護的小公主。
得一個這樣的夫婿,真是女人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