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玻璃杯。本報記者 馮芃攝
明代嵌寶石金盒。本報記者 馮芃攝
3月27日,「絲路帆遠——海上絲綢之路九城文物精品展」將亮相南京市博物館。屆時,「海上絲路聯合申遺團」的9座城市——南京、北海、廣州、漳州、泉州、寧波、揚州、蓬萊、福州將一同曬出各自的「海絲珍寶」。昨天,南京方面遴選的134件(套)「海絲文物」率先進駐展廳,記者第一時間來到布展現場,提前探訪海上絲綢之路的「南京遺珍」。
A 東晉刺史用上「波斯國玻璃杯」
「海上絲綢之路」由兩大幹線組成,一條是由中國通往朝鮮半島及日本列島的東海航線,另一條是通往東南亞和印度洋地區的南海航線。經由這兩條海上通道,中國的絲綢、瓷器、茶葉遠渡重洋銷往海外,而海外諸國的珠寶香料等物產也源源不斷地輸入中國。
作為六朝東海航線的起點以及明代南海航線的始發站,南京留存著大量「海絲遺珍」,其中不少還是當年從海外進口的「洋文物」。
在布展現場,記者發現了一件南京象山東晉墓出土的透明玻璃杯。玻璃杯色澤泛黃,杯壁厚度僅有0.5釐米,腹部還裝飾有一圈花瓣及橢圓形紋飾,頗具異國風採。據專家考證,這件玻璃杯並非「國產貨」,而是來自波斯薩珊王朝的舶來品。
公元三至七世紀,是伊朗高原玻璃業最為興旺發達的時期,當時,做工精美的高級玻璃器皿除了專供上層社會享用之外,還大量出口外銷。這一時期伊朗高原處于波斯薩珊王朝的統治之下,這些玻璃器皿也稱為「薩珊玻璃」。專家介紹說,這件玻璃杯的腹部和底部飾有四周磨光略內凹的橢圓形花紋,這種磨花工藝是薩珊玻璃的特有風格。玻璃杯殘片的成份檢測顯示,其材質成分為鈉鈣玻璃,不同於中國的鉛鋇玻璃。
在1000多年前的東晉王朝,玻璃器皿還不是如今家家都有的平常器物。據專家考證,與玻璃杯一同下葬的墓主人是東晉荊州刺史、平南將軍、武陵侯王廙,只有地位如此顯赫的達官貴人,才能有資格用上這種「進口玻璃杯」。
B 七寶阿育王塔內藏著「進口香料」
在中國古代各類進口商品中,以香料所佔最為大宗,海上絲綢之路也因此被稱為「香料之路」,各類進口香料極大地豐富了中國香文化的內涵。昨日亮相展廳的一批「香文物」來頭可不小,它們和七寶阿育王塔一樣,都出土於宋代長幹寺地宮。
看過2008年開啟長幹寺地宮鐵函電視直播的觀眾或許還記得,當鐵函頂蓋打開後,現場的考古專家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鼻子——這一舉動,讓很多觀眾以為鐵函內有「異味」傳出。事後,專家解釋說,鐵函內散發出的是淡淡香氣。之後的檢測研究揭開了謎底:原來,鐵函和阿育王塔內瘞藏有大量香料。
專家對這些千年香料的植物纖維進行了取樣分析,鑑定結果顯示:長幹寺地宮出土香料主要包括木本香料和樹脂香料兩大類,具體成分包括沉香、乳香、丁香、豆蔻等。
記者在展廳內找到了一個圓形玻璃盤,裡面並排擺放著3根長條形的木片。原來,這就是阿育王塔內瘞藏的木本香料——沉香。據專家介紹,沉香是特殊木材長期吸收樹脂出現的「變異」結果,需要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時間才能形成,因其「色黑質重,入水即沉」而得名。沉香作為一種極其稀有的高級香料,古時便有「一片萬錢」之說,這批北宋時期的香料很可能是通過海上航路,從印尼、馬來西亞、越南等東南亞地區進口而來。
C 鄭和航線
成明代「寶石通道」
展廳裡還專門闢有一塊「珠寶專區」,裡面光芒奪目的珠寶首飾,都是出土於明代沐英家族墓:嵌寶石蓮紋金盒、嵌寶石金戒指……這些珠寶首飾並非舶來品,而是「海外供料、中國加工」。
一團「珠光寶氣」中,最吸引眼球的是一件嵌寶石蓮紋金盒。金盒出土於明代黔國公沐斌繼室夫人梅妙燈墓中,重214克,雙面分別飾有蓮花、如意雲紋和「福」字、梵文六字箴言,上嵌紅寶石、藍寶石、綠松石,並綴有一根金質掛鏈。手掌大小的一件首飾盒上,便鑲嵌了10枚各色天然寶石,墓主人的高貴身份由此可見一斑。
在明代,金銀細工已經達到了鼎盛階段,工匠們可以鍛造出精美絕倫的金銀首飾,但要鑲嵌寶石補上「點睛之筆」,還得依靠海外進口原材料。當時,天然的紅、藍寶石大多來自緬甸、泰國、斯裡蘭卡等東南亞國家,得益於鄭和開闢的南海航線,這些海外的奇珍異寶得以跨越重洋輸入中國,經過能工巧匠的加工製作,成為達官顯貴們的珍玩。 本報記者 朱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