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要陳誠快速離婚,陳誠請大舅子喝酒,一小時拿到離婚協議書

2020-12-17 天擇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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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的南京市玄武區長江路292號有一組雄偉的建築群,這便是南京總統府,南京總統府建築群佔地面積約9萬平方米,因為國民黨的領袖蔣介石是浙江奉化人,所以總統府建築具有典型的江南風味,而國民黨的領視蔣介石就在這個總統府辦公。

1930年12月的南京已有幾分寒冷,當國民黨陸陸軍第18軍軍長陳誠走出蔣介石辦公室的時候,他長長舒了口氣,同時又有幾分興奮,而中間又夾雜著幾分莫名的惆悵,陳誠此時的心情可以用複雜無比來形容。

為什麼說陳誠舒了口氣呢?因為當蔣介石召見他的時候,他以為是因為在日本的事令蔣介石惱火了,他已經做好受蔣介石責罰的準備。

原來在1930年11月,蔣介石派軍事代表團到日本去考察軍事,陳誠是代表團中的成員,另外還包括錢大鈞等共11人,考察時間為一個月,這個軍事代表團是蔣介石的嫡系親信,但是代表團在日本時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日本人很蔑視中國軍事代表團。在接待中,一日本將領蓄意戲辱陳誠。他對陳誠說:「你這樣矮小,又這樣年輕,怎麼能當將軍呢?」

陳誠身材矮小,常被人稱陳矮子、陳短子,他非常忌諱別人這麼說他,他當即回敬:「你們日本人普遍個子都矮小嘛,你們的天皇不也是七老八十嘛!」

日本人聽了面面相覷。陪同代表團來的中國外交官很緊張,唯恐日本人會提出「抗議」。陳誠說:「不怕,是他們先挑釁的。」

要知道在當時的中日關係中,日本是強勢的一方,中國是弱勢的一方,蔣介石一再要求手下人不要刺激日本人,陳誠知道其中的利害,他心中也非常不安,回國後沒有幾天,當蔣介石下令召見陳誠時,他本能地想到蔣介石肯定要責罰自己,但是令陳誠沒有想到的是,蔣介石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這令陳誠長長舒了口氣。

那陳誠為什麼又有幾分興奮呢?因為蔣介石明確地告訴他,要將譚延闓的三女兒譚祥介紹給自己,譚延闓何許人也,乃是蔣介石與宋美齡結合的媒人,而譚祥不僅和宋美齡有歐美同學之誼,同時又是宋美齡的乾女兒,要知道宋美齡是沒有自己親生孩子的,宋美齡就當譚祥是親生女兒一樣。

陳誠非常清楚譚祥乃大家閨秀,美貌非常,更為關鍵的是如果能娶譚祥為妻,那不啻於攀龍附鳳,自己便成為蔣介石與宋美齡的乾兒子,那麼自己在國民黨中的前景將不可限量,如此機會就在眼前,怎麼令自己不興奮呢!

那為什麼陳誠又非常惆悵呢?因為蔣介石將譚祥介紹給自己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和原配妻子快速離婚,陳誠的耳邊回味著蔣介石的話:

「辭修啊,有些事情不宜久拖。我們是軍人,要用快刀斬亂麻地果斷去處理問題,不能學那些文人騷客兒女情長。家事雖是私事,往往也會影響公事,甚至影響一個人的終生事業。所以,我希望你能以最快的速度,像攻佔鄭州那樣,把問題解決掉!」

尤其是「家事雖是私事,往往也會影響公事,甚至影響一個人的終生事業。」,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不能快速和原配妻子離婚,那麼就會影響公事,就會影響自己的事業,作為一心想有一番成就的陳誠來說,蔣介石的話既是對自己的希望,也是對自己的鞭策,那就是快速離婚,如何不快速離婚,蔣介石又怎麼能把譚祥介紹給自己呢!

然而自己和原配妻子已經結婚13年,兩人雖然沒有共同語言,但要和妻子離婚娶譚祥,這事如果自己親自出面,肯定會背個喜新厭舊的罵名,更為關鍵的是,萬一妻子吳舜蓮不同意怎麼辦?陳誠知道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但是現在這件事「下來了」,陳誠不僅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君命難違」,而且是自己「攀龍附鳳」的好機會,對提高自己的身價、發展事業都有極大的幫助。從各個方面綜合考慮,他決定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覺得應該一試。

其實陳誠早有離婚的念頭,時間越長,官越大,他的這種願望也越強烈。但是他始終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忘不了當年吳舜蓮自殺未遂時,鄉親們對他的責難。倘若現在提出離婚,吳舜蓮再鬧起來,鄉親們豈不要罵他是「陳世美式的負心漢」。再者,他更清楚自己的母親是很喜愛吳舜蓮這個兒媳婦的。

因為這些年來,也只有吳舜蓮跟著她過,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在高市,吳舜蓮頗有「孝順翁姑」的美名。這種種因素都使陳誠不敢一試。所以,雖然幾年前他就與上海一個叫陳德懿的女子相愛,卻始終沒有正式結婚,這也是他經常去上海的原因。

陳誠左思右想,他覺得當今之計就是找一個中間人去解決這件事,而自己站在幕後,這樣自己就會遊刃有餘。陳誠經過反覆考慮後,覺得只有自己的小舅子吳子漪能擔任此任,一方面吳子漪乃是吳舜蓮的親哥哥,兄妹之間好說話,另一方面吳子漪乃是自己的部下,吳子漪是在自己的關照下成長起來的,而且吳子漪的前途命運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怕他不聽話,但吳子漪畢竟是吳舜蓮的哥哥,現在要和他的妹妹離婚,讓他去解決問題。但這話如何同他說出來更自然更順理成章,陳誠想了半天,心中已有計較。

吳子漪和陳誠是浙江省立第十一師範學校的同學,兩個關係非常好,而吳子漪的家境富裕,在吳子漪的撮合下,陳誠父母感覺吳家不僅家底好,而且吳舜蓮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比較符合中國傳統的兒媳標準,沒有文化,且長相端莊。但也不曾想隨著陳誠見識的增長,他越來越看吳舜蓮不順眼。

陳誠在國民黨軍中職位的升高,便開始幫助自己的同學兼舅兄吳子漪,吳子漪原本也曾在建國粵軍中任過文職軍官。自從陳誠升任團長以後,他便將妻兄收留在身邊管理軍需。隨著陳誠的官階高升,這位舅兄也步步登高:團軍需主任、師軍需處長,軍軍需處長,而吳子漪對陳誠也非常忠心賣力,幫助陳誠掌管軍隊中的經濟,基本沒有出過什麼差錯。

因為在國民黨軍隊中,團以上部隊長,都選用親信任軍需官,掌握經濟大權。這不僅是「信任」問題,更重要的是親信,便於為自己撈錢而不「洩露天機」。陳誠以郎舅任軍需官這一「肥差」,其「雅意」也在於此,所以他才能「宦囊豐滿」,不惜重金謀求與髮妻離婚。

這天晚上,陳誠在南京最繁華的秦淮河畔酒樓叫了一桌上好酒菜,目的是與這位舅兄對酌談心,而吳子漪應召來到,當看到陳誠如此隆重地招待自己時,他不禁受寵若驚。

看著吳子漪的表情,這就是陳誠想要的效果,但陳誠不露聲色,陳誠和吳子漪儘管是郎舅之親,但長期軍隊中禮節的束縛以及對陳誠的敬畏,吳子漪席間仍顯得十分拘謹。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子漪已有幾分醉意,陳誠才開始引入正題說道:

「你我在師範學校時是同窗好友,結為郎舅之親後,一直共事至今。雖然在軍中有嚴格禮儀以及因避嫌起見不得不疏遠,但今日我們是私下相聚,只敘親情,所以彼此要暢所欲言、一醉方休!」

吳子漪不知今日陳誠哪來的興致。因為這種「私下相聚」,隨著陳誠地位的變化已越來越少。自從到第11師後,這還是第一次,他見陳誠說得情真意切,心中不禁十分感動,所以他雖連聲答「好」,但是精神一時還是鬆弛不下來,畢竟陳誠的官職比吳子漪高太多了。

陳誠呷了一口酒,然後問道:「你看我現在的處境如何?」

「軍座……」,陳誠此時是18軍的軍長,所以吳子漪習慣地這麼稱呼,不料陳誠擺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我說過了,今天只敘親情,你可以稱我為辭修。」

因為自從陳誠在第21師當團長之後,吳子漪就隨著其他部下那樣,稱陳誠為「團座」、「師座」。如今陳誠是一軍之長了,以軍隊組成機構而言是首腦了,所以部下們都尊稱軍長為「軍」。他更不能以「妹夫」相稱,而且在此之前,陳誠也從來拒絕接受他的尊稱。

其實陳誠這麼做有相當的道理。一來因為在軍中以親戚關係稱呼是非常忌諱的。二來一旦叫順了嘴,在不適當的場合漏出來,反倒節外生枝。從這裡可以看出陳誠管理部隊很有一套。吳子漪見陳誠這樣問,他並沒有多想,便借著酒勁說道:

「要說現在的處境,上得蔣總司令信任,下得將士們擁護,再順當不過了。」

然而出乎吳子漪的意料,陳誠搖了搖頭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至今還有一些人對我的地位常有微言,常在總司令面前造謠攻擊於我哩。」

吳子漪不以為然:「這種小人什麼時候都有,只要有總司令信任,他們再嚼舌也白費!」

「你不懂!」陳誠苦笑搖頭,因為他確實吃了不少「小人」攻擊的苦頭,像何應欽就是時常針對他,陳誠接著說道:

「比如總司令信任是一回事,用人之道又是一回事。總司令軍國大事繫於一身,他要用人,用很多很多的人幫他去做事。所以,他不能只因為要用我一個人,使他手下許多人不滿。」

陳誠這話倒是實話,因為陳誠升遷太快了,自然引起別人的不滿,所以他知道不能犯了眾怒,如果犯了眾怒,就是蔣介石想用他也會有所顧忌。陳誠說到這裡,他不禁長嘆一聲:

「自東徵以來,我出生入死,每戰必當先。這些,總司令是知道的,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至今何敬之(何應欽)還常對人說:『陳辭修嘛,保定八期的,我當師長的時候,他才當連長,實在太嫩了!』所以總司令也不能不顧忌,常對我說:『辭修啊,你的資歷還淺,慢慢來吧!』這都說明總司令往往愛莫能助!」

吳子漪聽了這番話,不禁悵然若失。「如果是這樣,說明軍座的前途似有艱難之處。」

陳誠點點頭:「是啊,就像在龍潭之役後,何敬之可以隨隨便便擺布我那樣。歸根結底,我們根基太淺,就像俗話所說的那樣『朝裡有人好做官』。」

陳誠說罷,不禁失意地長嘆一聲。陳誠這一聲長嘆,既是他真實的感受,同時又是給吳子漪做個話引子,好引出正題來,這正是陳誠的高明之處,需要很高的情商和談話藝術才行。

吳子漪漫不經心地夾了一筷子涼菜放在嘴裡嚼著,淡而無味,甚至不知是在吃什麼。「朝裡有人好做官」,這已經成了千百年來官場中顛撲不破的哲學。他自己也深有體會,自己如果不是得到陳誠極大提拔,像軍需處長這種肥缺又怎麼會輪到自己呢。

「你說得對,如果在上面有人支持,那就穩固多了,一些企圖惡語中傷的人,就會有所顧忌。」

陳誠嘴一撇,無奈地聳了聳肩:「可惜我們兩個青田人,與『上面』毫無瓜葛。」他端起杯來,一飲而盡。吳子漪忙著給他斟酒,他沒有拒絕。等吳子漪忙完,他的話鋒突然轉變:「你知道令妹的近況如何?」

陳誠的話令吳子漪一愣,因為吳舜蓮是陳誠的妻子,知妻莫如夫,現在陳誠反倒過來問他自己的妻子怎麼樣,這在通常情況下是合情理的。但是吳子漪對於妹妹與妹夫的關係,他當然很清楚。最初,他站在妹妹的立場上,曾經指責過陳誠,尤其是在妹妹自殺未遂之後。他在指責之餘,也曾建議把妹妹接出來生活,希望這樣慢慢建立起夫妻感情。但陳誠對指責和建議都不置可否,使他不知該怎麼做。

但是隨著陳誠在國民黨軍中逐漸得勢,自己與他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而且人到高位會自帶一股威儀,俗話說高官不怒自威就是這個道理,這使他更不便再說什麼了。此時見陳誠這樣問,他只好含糊說道:

「她……咳!我也不大清楚,聽見家裡人來信說,她還在你家裡侍奉老太太,我想她也只能是這樣吧。」

陳誠又嘆了一口氣:「難得她孝順,否則我也不能安心在外。只是苦了她了,這都怪我呀!」

陳誠這一招以退為進的說辭一下子令吳子漪入套,吳子漪本能地矢口否認:「啊不,不,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妹妹她也太任性,太……總之,我看是有誤會吧……」,說著說著,醉意朦朧的吳子漪自己也不知道所云,便惶惶住口了。

陳誠解釋道:「我說怪我,是指當初不該屈從家庭包辦婚姻,我們已在外接受了新教育,懂得自由對一個人多麼重要。婚姻大事非同兒戲,關係一個人終生幸福,怎麼能隨便聽人擺布呢?婚前我與令妹沒有見過面,婚後又匆匆離家遠行,一點感情都沒有,這樣的婚姻怎麼能幸福呢?」

吳子漪雖然很想反駁說:娶妻不過是為生兒育女,繁衍後代。在家鄉這樣的婚姻何止千萬,今後這種婚姻狀況也還會繼續維持下去。他們不都過得好好的嗎?有誰說什麼幸福不幸福!但他卻本能地答了個「是」字,便再也無話可說了。因為陳誠畢竟是軍長,自己小小了官職又怎麼敢忤逆陳誠的意思,古人所謂人微言輕就是這個道理。

陳誠接著說道: 「這些年我一直很苦惱:明知這樣下去,既苦了令妹,也苦了我自己。但是,我始終沒有決心了結這件事。明知決無可能與令妹過夫妻生活,又不能毅然斷絕這樁婚姻!我常問自己:難道解決這樣人情之事,比打仗還困難嗎?唉!事實上是比打仗還困難嘍!」

聽到這兒,吳子漪若有所思,此時即使是傻子,也能聽到陳誠話裡有話,吳子漪知道陳誠是試探自己,似乎在想利用他解決這個難題。吳子漪知道陳誠和妹妹決不可能像夫妻一樣共同生活,但是,作為兄長,他仍舊應該維護妹妹的利益。更何況在鄉下如果妹妹被休棄,很難再嫁到像樣的人家去,這等於斷送了妹妹的一生。

吳子漪本已醉意朦朧,但此時卻醒了一些,當下他默不作聲,不接陳誠的話茬。見此情況,陳誠沒有繼續再談這個話題,只舉著筷子勸道:「啊,菜涼了,快吃吧,快吃吧。」吳子漪以為此事到此結束,頗感欣慰地喘出一口氣。於是舉杯敬了妹夫兩杯。稍頃,陳誠忽然問:「你知道譚公延闓先生嗎?」

「啊,當然知道,國民政府主席嘛,還曾為總司令和宋美齡證過婚。」吳子漪此時見陳誠轉移了話題便不再多想,但因酒的作用有點興奮了。「老先生若還健在,這國民政府主席仍舊是他的,沒有人再比他德高望重了!你說是不是!」

吳子漪見陳誠含笑點頭,他便繼續說下去:「我還聽說他有位三小姐待字閨中,這位三小姐與蔣夫人是歐美同學,想必也是才貌雙全的了。也不知哪個有福氣的能做得譚府乘龍佳婿,當然啦,一般人是高攀不上的,但有地位的人又要年貌相當,也不容易找到了。我看這大概就是她遲遲未出閣的一大原因吧。」

陳誠只是含笑頻頻點頭,並不打斷對方的話。吳子漪開始有點饒舌了,他說不知譚家要的女婿屬於哪方面的人,文的、武的、出過洋的還是做生意的?而且他還試舉了一些各方面的人選,評論這些「人選」的優缺點等等。陳誠始終很有耐心地聽著,直等對方傾吐完了,他才緩緩說道:

「你說得很對,譚小姐要找合適的夫婿是比較難的。所以譚公曾重託總司令,要求總司令在年輕將領中,選一可靠之人!」

吳子漪已興奮到極點,不等陳誠說完,就搶著嚷道:「這就容易了!為什麼呢!因為總司令手下黃埔將領何止幾百,這百裡挑一總還是能挑出好的。以黃埔一期的來說,總司令最寵信的莫過於胡宗南吧,聽說胡宗南至今還沒有結婚,應當是最佳人選,還有……」

陳誠再次極有耐心地聽對方嘮叨完,才搖頭說道:「總司令的選擇,豈是你能猜到的。所以,你也不必費心思了……」

「那是當然羅,總司令慧眼識英雄,一定能為譚小姐物色到最佳配偶的。不知你是否聽到一點什麼風聲?」

陳誠並不正面回答,但知道該託底了,便說道:「前幾天總司令召見我,首先告訴我譚公對他的重託。其次,總司令又問我與令妹的關係是否已徹底解決?你看,我該如何回答呢?」

此時吳子漪酒喝多了,頭腦已有些發暈,所以對如此微妙的話,不能及時反應。但是,當他發現對方停杯直視著他,似乎在期待他解答疑難問題時,他不得不認真再把對方的「信息」之言回味一遍,於是猛然醒悟地「啊」了一聲,便呆呆地看著對方。

陳誠見對方已經領悟到自己的意思,便微微一笑:「總司令對我說:辭修啊,要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把問題解決了!」停了停又長嘆一聲:

「唉!這樣棘手之事,怎麼能像打仗那樣發動衝鋒呢?就算是打仗,不也要講究戰略戰術,往往需要迂迴側面以及與友軍配合嗎?」

陳誠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吳子漪再也沒有食慾了,而且喝下去的酒,都隨著陣陣虛汗散發出來。此時此刻,他的頭腦再清醒不過了:他完全明白對方今天是要他作出表態,決定胞妹今後一生的命運!過了半晌,他見對方還在盯著他,但就是不說話,吳子漪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半晌說道:

「辭修啊,我也知道你與舍妹已無望再同居。以你今天的地位,這樁婚姻也勢必解決。但是,如何解決呢?你想將舍妹置於何地呢?」,應該說吳子漪這話問得還是很有水平的,既為妹妹著眼,也算對陳誠有個態度。

不過陳誠早已胸有成竹,所以很爽快地答道:「所謂的解決,亦不過是辦個手續,從名義上解除夫妻關係而已。令妹賢淑,與家母相處多年,決無分離之理。今後令妹仍可以在舍下住下去,我打算在高市蓋一棟樓房給令妹居住。令妹的生活所需由我負責。總之,令妹的一生,我都負責到底!我與你的關係,仍舊是郎舅之親,一切都不會因此而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我的為人,相信你是了解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吳子漪知道陳誠的為人,對自己也算仁至義盡,當下深深舒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解決了,既然總司令已有意此事,並叮囑你儘快解決,我看事不宜遲,馬上就解決吧。」他回身高叫:「茶房,快拿紙筆墨硯來!」

這下令陳誠喜出望外:「子漪兄,此事似乎要先與令妹說清才好吧?」

吳子漪擺了擺手:「舍妹目不識丁,就算說清了,也要假手於人,與其如此,不如我來親筆寫一解除婚約的字據為好。」

陳誠對此雖尚有疑慮,但也覺得是當時最佳方案,所以也沒有阻止。吳子漪當場揮毫,寫了一張離婚協議書,註明因吳氏舜蓮不識字,由胞兄代筆,並寫明一切皆由胞兄吳子漪負責。

雖然在當時的社會,講究「家由長子,國由大臣」、「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但是,哥哥替妹妹作主辦理離婚手續,比哥哥作主將妹妹許配給人還要欠缺情理。然而「形勢緊迫」,正如吳子漪所言,蔣介石手下黃埔將領多如牛毛,其中不乏佼佼者。如果他這裡不能「快刀斬亂麻」,拖延下去,就有可能節外生枝。如果陳誠在國民黨軍的前途沒有了,自己的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所以陳誠立即收下了這份不合法的離婚協議書,然後對吳子漪說: 「此事我看還需你回青田與令妹說明才好。我給你帶一筆錢回去,以令妹名義存入銀行,作為日後建造樓房之資。此外,你還應該向令尊大人說明情況。我寫一封信你帶給杜偉,請他協助你從中斡旋。」。

陳誠前後用時一小時就拿到了協議書,不能不說陳誠高超的交流水平。

吳子漪同意照辦。陳誠拿了吳子漪寫的離婚協議書去見蔣介石,唯恐這一張紙交不了差。不料蔣介石看了毫無疑義,頻頻點頭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而吳子漪奉陳誠之命回到青田,先投書於杜府,得到杜志遠之子杜偉支持後,再回去見他父親。父親早已聽女兒哭訴多次了,一來因女婿避不見面,二來陳誠已是強權人物,他又能如何呢?女兒與陳誠結婚十年,沒有生下一男半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單就這一條,就可以成為「休妻」的藉口。如今女婿要離婚,又許了優厚條件,加之杜府出面斡旋,總算「體面」解決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吳父於是同兒子去陳家,對女兒勸慰一番,儘管有一番死去活來的哭鬧,一個沒有文化,見識不過高市方圓十裡的弱女子,又能如何呢?更何況父兄此來,只不過是「通知」她已不再是陳誠的妻子了,並不徵求她還有什麼意見和要求。婆婆表示願意以女兒般看待她,因此,她今後的生活,仍舊維持原樣。似乎除了名義之外,她並沒有別的什麼「損失」。所以,哭鬧之後,十年來過慣了的生活又復原了,就像一潭死水,忽然投入一塊石頭,激起陣陣波浪,騷動之後,又歸於平靜。

高市是青田縣城西的小鎮,所以,「一家有事人盡皆知」。但這回吳舜蓮遭遺棄之事,在鎮上並沒有引起多大議論。在那個時代,婦女的悲慘命運,很少引起人們的同情,更何況吳舜蓮並沒有因此離開陳家,不是走投無路、生活無著。而且大家都知道陳誠當了大官,明哲保身,誰還敢多嘴多舌呢?

陳誠和譚祥認識後,譚祥對於這一份不太合理的離婚協議書還是非常敏感的,他要求見一見吳子漪,此時的吳子漪已完全站在陳誠一邊,所以吳子漪在譚祥面前說得斬釘截鐵:「已經徹底解決,舍妹毫無異議了!」譚祥聽了吳子漪所說奔走經過,知道父兄都表支持,料想吳舜蓮一個鄉下女子也不敢生出事來,所以完全放心了。她向吳子漪表示:今後彼此以兄妹相稱,他仍舊是陳誠的舅兄。吳子漪當然十分滿意。

陳誠和譚祥於1932年在上海豪華的滄州飯店舉行了婚禮,陳誠娶了譚祥後,在官場更加如魚得水,更加得到蔣介石與宋美齡的信任,蔣介石被人稱為委員長,而陳誠後來被人稱為小委員長,由此可見陳誠在國民黨中的地位。

蔣介石要陳誠快速離婚,陳誠請大舅子喝酒,一小時拿到離婚協議書。這說明三個問題,一是陳誠能夠在國民黨中如魚得水、步步高升,得益於他高超的情商與交流藝術,陳誠的情商在這件事中可見一斑。二是有地位才有發言權,如果不是陳誠在軍中的地位,吳子漪是不可能聽從陳誠安排的,或者說陳誠的官階和吳子漪一樣的話,陳誠想這樣做也是非常困難的,如果官階比吳子漪小的話,估計都不會有離婚的念頭了。三是這件事既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特點,又反映了時代的進步,如果不是社會的進步,陳誠想這麼離婚也是不可能的,起碼家鄉的口水就會令他吃不消。

天擇是作者的筆名,曾在國防大學從事教學與研究工作,對歷史和哲學頗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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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誠與羅卓英為保定軍官學校第八期炮科同班同桌同學,之後義結金蘭,終身追隨。蔣介石以黃埔軍校起家,尤以陳誠、羅卓英所部為班底,視為第一親信嫡系部隊,藉以擴充實力。
  • 國民黨軍隊陳誠土木系的來歷
    第二年,學校設炮兵科,因陳誠系保定軍校炮科出身,就改任炮兵科教官,兼炮兵隊區隊長。1925年黃埔軍校成立炮兵營。陳誠被蔣介石命為第一連連長。1926年陳誠任第二十一師第六十三團上校團長。1927年因功升任第二十一師少將副師長,仍兼第六十三團團長。
  • 此上將擔任過臺灣省主席,髮妻賣嫁妝供他上學,他發達後提出離婚
    在東徵和北伐戰爭中,陳誠顯露出不凡的軍事素養和指揮能力,逐漸為蔣介石所器重、賞識,蔣對其信賴有加。由於陳誠其行為舉止喜歡模仿蔣介石,人稱他為「小委員長」。 在蔣介石的提攜下,陳誠官運亨通,成為老蔣的「五虎上將」之一,官至湖北省主席、臺灣省主席、民國副總統,軍銜是陸軍一級上將。
  • 他是蔣介石校友陳誠的同桌,抗日戰至最後一人,國共都承認的烈士
    朱將軍的履歷不平凡,他在保定軍官學校上學時,是蔣介石的校友,而且還是「土木系」的首領陳誠的同桌同學。這份關係可了不起,要知道蔣介石是非常看重「血統」的,特別重視的就是他學生時代及黃埔時代的校友及學生們。
  • 黃埔名將系列之二:最受信任的陳誠
    黃埔名將系列之二:最受信任的陳誠遲傑摘要:在眾多黃埔教官中,陳誠應該算是小字輩的,而且一開始也並不是蔣介石的嫡系,但後來陳誠卻逐漸成為蔣介石最受信任和器重的,陳誠的「土木系」更是成為中央系中實力最大的派系。如果說何應欽在黃埔系中地位和名望最高,那麼陳誠就是權勢和實力最高的了。
  • 陳誠經營的一支嫡系部隊,為何號稱:土木工程系?
    並且在部隊管理、人事升遷等方面,都有著自成一派的鮮明色彩,這便是陳誠一手創建的國民革命軍第18軍。1928年蔣介石第一次編遣軍隊,刻意將陳誠安排在11師做副師長。而陳誠也不辱使命迅速安插大批黃埔親信,很快便將非黃埔的師長曹萬順擠走。與此同時,對於11師的治軍管理,陳誠也決定要進行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
  • 陳誠,臺灣農民最感念的人
    在我家中,有一本厚厚的《陳誠回憶錄——建設臺灣》,藍色封面,毫無多餘裝飾,仿似教材,又像單位規章制度彙編,讓人望而生畏。好在內容不錯,資料甚多,讀來倒也容易。有次去臺灣,與人閒聊,談及臺灣農村制度,對方一挑大拇指,說「陳誠很不錯」!我知道,他說的是土改。
  • 都說「土木不及一粟」,看土木系的陳誠是怎麼敗給戰神粟裕的
    在連遭蘇北和魯南兩次重大打擊後,蔣介石和國民黨軍各級將領並不甘心,他們自恃兵力雄厚準備在山東境內向解放軍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作為蔣介石十分倚重的國民黨軍參謀總長陳誠自然要為老校長分憂解難。他精心制定了一個所謂的「魯南會戰計劃」,意圖徹底打垮粟裕領導的華東野戰軍,除去這一心腹大患。
  • 陳誠67歲去世,四個兒子全部考上博士,他們過得怎麼樣?
    蔣介石在國民黨已呈敗勢的時候就想好了退路,可是光選好地點還不夠,還得派一個人先行前去打點,這人必須得對自己足夠忠誠,不能走漏了風聲又能負責地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那交給誰好呢?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他交給了素有「蔣介石的影子」之稱的陳誠。
  • 陳誠在黃埔軍校給關麟徵當過軍事教官,但是倆人為什麼矛盾重重?
    不久之後,蔣介石在原福建軍閥周蔭人的部下曹福順舊部的基礎上組建第十一師,作為蔣介石的嫡系,蔣介石最初是想要讓陳誠做師長的,不過遭到了何應欽的反對,於是陳誠便只做了副師長,而關麟徵則被調任第11師第61團任團長。陳誠自上任之後,便不斷打壓排擠師長曹福順,想要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