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習班的同學陸續有收到進入象牙塔同學的來信,內容大致是鼓勵之詞及大學校園情況。收到來信的同學心情是五味雜陳的,既內心感激跳過龍門的同學沒有相忘,又對來信的內容有著反感或者說有著醋意,但還是想遠方的學友能有個信。劉健生看著別人有信,他就想到了燕燕,他渴望有她的信。每次回家屬院路過信箱,他都要看看信箱可有鴻雁傳書。開學一個多月後,就在他失望之際,耷拉的眼睛餘光似乎看見信箱裡躺著一封信,拿起一看收件人赫赫寫著劉健生,心湍跳、嘴發乾、手發抖地打開信,雅致的信紙上落款是思雯雯,這文藝青年,筆跡,格式絕對是文雅的,健生連著看了幾遍,像第一次喝格瓦斯的感覺,有著果香,有著酒味,有著說不來的美妙。
回信的詞是把健生搜腸刮肚了,課本裡的詞沒有那種思雯雯來信的浪漫勁,新華書店有一本《情書一百封》的書,可是放在玻璃櫃檯內的,再估計情書的肉麻勁也不能用在給女同學回信裡。仿金庸《射鵰俠侶》那種勁風、蕭殺、孤獨的語境,草稿了一篇回信,個別詞句推敲修改。信紙在縣城是買不到來信那種淡雅別致的紙張,健生乾脆就用速寫作畫用的黃皮紙,這種紙張有古舊的感覺。健生依照著草稿開始落筆,「雯雯同學:你好!」這個抬頭寫了幾遍才覺得字體結合還算可以,往下照抄組織好的詞句,照例以書寫結字唯美,書寫兩頁下來手肘還有些酸困,完成最後一個字,健生長籲一口,有一點成就感。左手拿著思雯雯來信,右手拿起自己的回信,左顧右盼對比後心裡想:彼此彼此了。
走出山外,走到天際的大學生,心裡興奮,眼波激蕩,山外面的城市都要比黃林縣繁榮、現代,報到就讀的大學比黃林一中富麗堂皇,到了學校鋪蓋卷一放,路途的疲倦一掃而光,在校園的林蔭道撒撒歡兒,對奇花異草撥弄撥弄。思雯雯走過林蔭道,用手撥開柳絲,在地毯一般的草坪上坐下來,她深深吸著青草的味道,大大的眼眸對焦著近景遠景,這就是課文中所說的園林吧。
開學軍訓結束後,上課的日子是甜蜜的,大學流行著六十分萬歲!學習作為學生的營生,他們的營生就吊兒郎當。課餘時間就開始走訪高中同學,這算是比異鄉遇故知還要多出幾分喜氣,讀書成功的喜悅,我們金榜題名的在象牙塔,他們落榜在煉獄,喜悲分明。連城在星期六的中午摸到思雯雯的學校裡來,在女生宿舍樓的樓管那裡查到了思雯雯,樓管大媽按響宿舍呼叫器,喊著:「思雯雯,有人找,思雯雯,有人找。」在宿舍換衣服準備出去轉轉的思雯雯,聽到第二次的呼叫中才發覺是叫她呢,幾下穿好衣服,跑下樓,發現在樓門口望眼欲穿的連城。「呀!連城,你咋能找得來呢?」「鼻子下有大路麼,我是從南郊走一路問一路才到你這裡的」連城開著玩笑,雯雯擠兌「你聰明,動眼不動口吧」。
連城的錄取通知書是在學校取到的,拿到通知書,他拿著從農村自己地裡摘的一蛇皮口袋菜到了思雯雯家,正好雯雯媽在,「姨姨,我考上大學了,感謝您在體檢上的關照,從農村也沒有什麼好帶的,這是我家自己的菜」,雯雯媽看見敲門進來的這個小夥子眼熟,聽話也就認出是雯雯同學,「看你這娃娃,客氣什麼了,雯雯!你同學來了」雯雯媽朝著她家後面的半間房喊著,睡眼惺忪的思雯雯從後房的門帘跨出來,「咦,連城,通知書來了」,「是了」連城拿出印著西京交通大學的信封,雯雯蔥白手指在信封口裡一夾,在茶几上展開了錄取通知書,清楚寫著連城錄取到了統計專業。雯雯媽給連城端來一杯茶水,「你這娃娃厲害啊,上了名牌大學啊!」「媽,連城是文科狀元呢!」「思雯雯,你的通知書來了麼?」「還沒有收到,我那普通大學來的遲」,雯雯媽聽出她這多愁善感女子的醋意,「雯雯的檔案讓長安師範提走了,是錄取了」。連城心裡嘀咕,「這城裡人厲害,這樣的機密都能知道。」
黃林縣教育局從這一年開始往省裡招生錄取點派了一名教師,就是艾老師,他最大的使命就是去錄取點現場探消息找機會,把與錄取線差十幾分的阿麗給塞進大學後門。冠冕堂皇的出差任務是為全縣高考過線學子服務,高考大於天,不論是對於城裡還是鄉裡,能出一個大學生是祖墳冒了青煙。考生是起三更睡半夜,頭懸梁錐刺股,比毅力苦力,從千軍萬馬中突出來的。城裡人消息靈通,雯雯媽用搖把子電話通過郵電局總機要到住在招生錄取點的艾老師,問到雯雯的檔案被長安師範提走了,一家人妥妥的提前高興起來。
連城在上大學出發前的一天,投宿到劉健生的住處,下午他提議健生與他一起去雯雯家轉轉,健生推辭他要去上自習,其實他心裡想與兩個考上大學高興的嘴都抿不安的同學坐在一起是失落而無趣。連城覺得健生去不去都無所謂,他閉著眼都能摸上雯雯家,敲開門,說來看雯雯什麼時間去上大學,是不可以相跟著,路途有個照應,提議挺好,就是雯雯學校通知到校時間要比他晚一周,是不能一起去上學的。連城記了長安師範的地址,按西京市交通圖倒騰幾趟公交來到了雯雯身旁。
並排相距一米左右溜大街,下午吃了秦鎮涼皮、肉夾饃,這就是對有朋自遠方來最好的招待。他們相敘甚歡,一個嘴巴子快,一個提的話題寬闊,總是可以聊的有內容。盤點來到省城西京及郊縣上大學的同學,延永奇是在省城西邊的衛星城漢陵政治學院,馬飛在東郊的司法學校,高寧在西南角的銀行學校,燕燕的自費大學是臨時居於城南牆拐角。提到高考失利的黃濤,這就輪連城娓娓道來其中的細節,聽的雯雯大大的眼眸睜的越大,上下眼睫毛翹的誇張,驚嘆阿麗父親的安排,感嘆阿麗勇於實施。黃濤最終去了南方財經大學,阿麗是在西京外院上了委培,總算黃濤沒有白做犧牲。
該聊的話題太多,每個話題聊的內容也多,不知不覺就是黃昏。連城裝作忽然記起要返回,翻起手腕看看電子表說沒有了末班車,其實他來的時候就沒有準備返回他的學校,想著明天是星期天,帶著雯雯去西京城市中心逛逛街,有時間再去他們學校轉轉。「沒有末班車,在我班男生宿舍給你打問一個床位,估計今天晚上進城裡找同學的也多,會空著床位的,你湊合一晚」思雯雯這樣安排正合連城的想法。他們宿舍就有其他學校到訪的同學來投宿,大家就是安排在出去訪友的床位上。善於溝通的思雯雯熟悉同班男生,她沒費事就給連城問好了住處。時間尚早,他們在校園裡轉了一圈,坐在涼亭聊到月亮爬上了樹梢,商量好明天早起的時間,說好進城首先是能找到燕燕,從燕燕學校走著進城裡逛街。
處於郊縣的學校,深夜是清靜的,沒有西京城裡深夜汽車的軋軋聲。清靜的環境讓連城聯想到了黃林一中,那裡的深夜也是清靜的,不安的是學子焦慮的夢囈。中學生活與大學生活真的是地獄與天堂,中學宿舍那個大通鋪,充斥著腳臭味,尿騷味,一心想著學習來改變命運的學生不能計較這個環境氛圍,滿意這個環境的是老鼠,臭蟲,蝨子。大學宿舍每人一個床鋪,愛清靜的選擇了上鋪,想營造空間的選擇下鋪,用布帘子把床框圍起來,只是在起坐的地方做成可以開合的,再精細的在床尾找木板搭個書架,把課本和圖書館借回或竊回的圖書擺一摞,書香十足。宿舍七八個上下鋪的兄弟在共用的桌子上,擺著兩三沓子撲克牌,午飯後打幾把,晚飯後可以打到熄燈,自由歡樂無邊無際。
浮想聯翩的連城在不知不覺中睡著,在有著思雯雯的夢境中覺醒,昨天晚上和雯雯說好七點半就去趕車,這個約定讓他的生物鐘警覺。他躡手躡腳的起床,怕打攪宿舍三四個酣睡的人,在洗漱間撩起水漱漱口,抹了幾把臉就算完事,趕到女生宿舍樓下等雯雯。
陰暗的樓梯間隱約出現霧白,純白,是一襲白色連衣裙,白色旅遊鞋,清爽的腳步,邁下臺階像是敲打著揚琴,在連城身旁一停頓,如瀑的黑髮唰的擺動過來,一種發香接觸到連城嗅覺感官的時候釋放出雌性激素,當然是無意散發的女性味道與騷哄哄的男性感官的化學反應。「嗨,早啊,你發什麼呆!」雯雯舉起手臂在連城面前晃了晃,「啊、啊,你這是大城市裡的人吧,這麼時髦」失態的連城嘴巴恢復的挺快。「髦什麼髦,出發趕車去」雯雯開動她的步伐,連城緊趕幾步與她同行。
清晨的風是溼潤的,溫暖的,輕柔的舔過露出的肌膚,有時會頑皮地助力推起雯雯擺動的髮絲觸及到連城的面頸,根根髮絲都像通著電,擊打的連城麻溜溜,他嘴巴遲鈍了,所有的靈巧勁都轉移到了肌膚,肌膚在感受,在思考。女生的語言能力就是強過男生,雯雯來到大學還沒有一個月,說話就不帶土話了,打招呼的口語嚶嚶就是最新上映影片裡的腔調,她說的那麼自然悅耳,不像他大學班裡那個土豹子女生學洋腔,聽的讓人憋氣。
可以說,他們晚到一分鐘就找不著燕燕了。他們是連看路牌帶問路才找到燕燕那個自費大學的門牌。在他倆看著這門牌後像工廠的院子,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燕燕跟著兩個女生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她高挑的個子很顯眼,雯雯激動地喊著:「燕燕」,「哇,你們兩個是哪裡來的」燕燕也是用了城市裡的語調。看見三個老同學驚喜相遇,搶著說話的急切勁,與燕燕相跟上街的女生識趣打招呼離去了。三個人在大門墩旁寒暄了好一會,不知賓主,燕燕沒讓著他們去學校坐坐,連城與雯雯也就幹站著拉扯著話題,老站著說話也不是個事,燕燕提議到市中心逛去,正合三人計劃。
這個自費學校是在國家出臺政策後,幾個先知先覺的合伙人火速建立的。校舍是租賃的,老師是附近大學課餘兼職的,一切很簡陋,尤其宿舍仄憋的連黃林一中的窯洞宿舍都不如。這就是為什麼燕燕不帶著老同學進去坐坐的原因。
鐘樓是這個城市的中心,東大街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人流摩肩接踵,每天都像是黃林縣一年農曆七月十五的那一天農貿會的人流,這一天黃林大街水泥路上就是一股人流,人頭攢動一裡路,裹挾著汗臭味,旱菸味,大呼小叫的聲音。東大街主幹道兩邊有柵欄,左右兩股人流,人們的腳步不緊不慢,有被櫥窗裡的物品所吸引的遊客,想駐足細看,只好貼著櫥窗,以免擋著後面行人的步伐。連城是尾隨著燕燕和雯雯,兩位女生好奇駐足,他就是石敢當,讓後面的行人能側身而過,不至於劃拉到雯雯的裙子。倆女生細瞅時裝,連城是翻眼看著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知道這光怪陸離的世界與他雖然近在咫尺,其實遠隔千裡,明智地知道自己就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櫥窗後的東西就是虛幻走來的燒鵝。
擁擠的人流絕對有三四裡地,中途燕燕帶著進了座無虛席的老孫家羊肉泡饃店裡,主動交錢買了餅,她和雯雯一人兩個餅,給連城多加一個餅,總共花了十五元五角錢,花得連城心疼,這可是他半月的生活費。他們與一對戀人拼桌,那對戀人相向而坐,凝視著對方,手裡餅讓他們掐的小如蠅頭。連城時不時地看他們一眼,手裡的餅掰的太大,兩個女生在桌子底下用腳尖踢一下他,努努嘴意思往小裡掰,不要像個土包子。最後還是兩個女生齊上手,把連城碗裡大小不一的饃往小了拾掇了一下,交給了後廚師傅煮饃。
第一次吃羊肉泡饃,也是最香美的泡饃,以後的時間也吃過很多回,就是沒有這一次的香。人的感官,總是對最奇妙的感覺刻錄在大腦裡,這個感覺一定是環境氣氛與感官結合美妙產生的感覺,儘管在其它時間有類同的感受,可是再也不能超越記憶中的美感。
午後,他們走到大差市才算從密集的人群中解脫出來,在阿房宮酒店門前的花池上休息了一會,相互留了通信地址,說好以寫信約下次相聚的時間地點。雯雯說連城善於看城市交通路線,有空聯繫其他在西京上大學的同學,大家約好時間能聚齊了才好呢。連城唯唯諾諾地答應著,眼睛看著城區交通圖,規劃著各自返校的路線。兩個城裡的送郊縣的先上了公交車,連城找到一趟先路過燕燕學校再經過他學校的一趟車。小聚就在站點結束,沒有分別的戚戚然,有著小酌後的微醺,這種心裡滿足掩蓋了連城在經濟上的窘迫無奈心境。與老同學的感情在心裡要超出大學舍友的感情,大學舍友看著熱熱鬧鬧的一起打飯吃飯,關係更蜜的會把飯票共在一起吃,可是心裡的深度就是不及中學同學。
自費大學名字叫的漂亮,實質讓燕燕沮喪,教室,飯堂都是廠房改造的,遮掩不住陳舊破敗的氣息,就連一個安靜的自習室都沒有。星期二晚上燕燕在床鋪舉筆給雯雯去信,說她打算星期六下午去雯雯那裡玩,公交路線依照上次小聚來坐,走走停停的郊縣公交車拉長了這段旅程,車窗外的人間煙火阡陌交通可以欣賞,到站下車的燕燕驚喜地發現雯雯在站點等她,激動的走上前擁抱在一起,沒有間隙的擁抱,身體上感覺明顯,心裡上有所異動。大學的規律生活,讓高中清苦的學生都發胖了,女生的胸與小肚子翹起來了,發育遲一點的男生,大學灶充足的主食讓個子竄起來了。
男女有別在方方面面,周末走訪同學,來訪男生投宿是找到出訪不歸的空床鋪就睡了,女生則不然,她們擠在一起湊合一夜,可能是她們的身材嬌小,標準學生床鋪可以容納她們女子的身型,也可能女生舍友這個時候有了時髦的潔癖,自己的小空間見不得別人染指。燕燕對雯雯的校區暗自羨慕,兩個在校園散步說話夠累了,回到宿舍洗漱休息。雯雯的鋪在上床,兩人像歸巢的燕子顫巍巍的擺順歇息,推讓多掩蓋被子,把雯雯床頭掛著的收納袋撞了下來,一封信紙蒙在燕燕的臉上,她模糊的焦距能看見字體工正漂亮,抓起來仔細看了看,「雯雯,誰給你這樣認真寫的信,是不是情書」,「你看看就知道裡面情多情少了」雯雯擁住燕燕,手襯著她的胳膊軸,兩個人一起看著信,第二張信紙末尾籤名是劉健生,「這劉健生字寫得藝術,話句寫得也挺有味道。」燕燕讚許到,「呶,這一封轉轉彎彎的問你吶」雯雯在信堆裡找出一封信遞給燕燕,看著燕燕的眼神是核實並看完了那一封信,雯雯又遞給她一個信封,「這是劉健生的通信地址」,信封上的筆跡更是用了心寫得龍飛鳳舞,地址很明了,那個小小的縣城,閉著眼睛都能摸到那是哪。
上大學的日子不覺著就是一天,補習的日頭總是上不了山。劉健生拖著疲憊的身形走回家屬院,忽然眼前一亮,信格子裡有信,他拿起一看字跡好像是見過,能看出是女生的筆跡,但不是雯雯的。忽然他的心狂跳,跳的得按一按才不至於從胸膛裡蹦出來,是燕燕的來信,那個健字的單人旁,就是和畢業留言冊一樣的調皮寫法。他站在院子裡撕開信封,抖開信紙,看署名正是燕燕,他忽然覺得這鉛沉沉的冬天是光亮清新的,那帶綠格子的信紙就是灰蒼蒼大地中的一抹綠。
回信咋麼回呢?手中拿著看了無數遍燕燕來信的健生在木亂著,給同學回信他在這學期已經有過五六回了,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可他有著頭一回的緊張,無主意的目光落在剩餘不多的幾張扯歷上,靈光一閃,何不做一張賀年片,構思出特意的圖案,寫上精緻的話語,不就很好麼。他立馬打草稿,設計了幾幅圖案,搜腸刮肚地倒騰出好多話語落在草稿紙上。圖案配以漂亮的色彩應該是美觀了,可是話語的組合就不易了,上了大學的同學來信明顯是有新鮮的詞彙,這一點在信息閉塞的縣城是難以得到的。健生看著自己憋出來的詞,想到按顧老師引用的話來做,不管是憋出幾個蛋,拋棄最不好的,留下最後一顆蛋來孵化。
第二天在畫室找到水粉紙,畫個雪花,雪人,綠色的雪松,在留白處寫下了祝福的話語,嚮往的思念,淡淡的情愫。信封是他自製的,用有著肌理的素描紙糊出來的,收件地址,收件人,寄件地址,都是用赭石顏色筆書寫上去的。健生去郵局貼上加重郵票,再拿起信封看了一看,心裡想,這應該與眾不同的。
這封信在燕燕宿舍樓的信格子上確實比牛皮紙信封漂亮多了,進了宿舍樓的同學都會上前瞅瞅,然後說燕燕的信哦,很別致呀!回到宿舍樓的燕燕聽到在信格子前的同學嚷嚷,湊前看就是有一封鶴立雞群的信件,收件人是她。寄件人的地址一看就是劉健生的來信,在女同學圍觀中她伸手拿到信,有個男同學起鬨,是一封情書吧。撕開堅韌的白皮紙信封,沒想到把信紙給撕下來一角,展開厚厚的信紙,一封漂亮的圖畫展開,一段祝福的話語,把寫著「新」字的一角給撕下來了,讓燕燕有些懊惱,拿透明膠帶給彌補上去。看了劉健生用心給她回的信,燕燕挺感動的,這個在高中三年幾乎沒有說話,只有在畢業時期開始交流的男同學,真的是有心的人,認真的一個人。
日子不管艱難還是舒坦,就是這麼一天一天的過著,不管時艱度日如年的一天,快樂轉瞬即逝的一天,都是這樣過去,不變的是蒼天,侵蝕變化的是大地。
健生補習的日子,他總是問自己是否用了最大的功夫,也許是,可是也沒有錐刺股,也沒有專心到心無旁騖,心裡想的女生還是由不得去胡思亂想。學業是否長進不得而知,文化課能長進個二十多分就更好,這樣報考師範專業都可以。專業美術自我感覺有長進了,可黑白老師說不能畫的概念,畫的油了,沒有了靈氣。可是該怎樣畫下去,黑白老師也具體說不出,也示範不出,只是說出他的感覺與評判,讓這些學美術的學生難以捉摸,他此時也是蹤跡不定,忙於開公司創業掙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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