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朔方:《別頭巾文》不能證明《金瓶梅》作者是屠隆

2021-02-10 金學界

    

   

                       

黃霖同志發現《開卷一笑》即《山中一夕話》中有四篇署名為一衲道人,而一衲道人是屠隆的別號。這四篇是卷四的《醒迷論》、卷五的《別(祭)頭巾文》《勵世篇》及卷六的《秋蟬吟》。而《別頭巾文》又見於《金瓶梅》第五十六回。此書卷一題「卓吾先生編次,笑笑先生增訂,哈哈道士校閱」,卷三題「卓吾先生編次,一衲道人屠隆參閱」。他主要根據以上資料提出論文《金瓶梅作者屠隆考》,見《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3年第3期。    後來,黃霖同志又在《金瓶梅作者屠隆考續》(《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1984年第5期)中寫道:

「還在我考慮屠隆問題之初,章培恆老師即敏銳地指出:《山中一夕話》是否為明版?笑笑先生可能是清代人。

後來,章老師和王利器先生幾乎同時關照我研究一下由『哈哈道土』作序、『笑笑先生』所作的《遍地金》一書,以便進一步證明此『笑笑先生』是否為屠隆,是否為《金瓶梅》的作者。我認為這才是比較關鍵的一個問題。」


    黃霖同志所說的這個關鍵問題,在他作了一番考證之後,說:

「我認為《山中一夕話》為明版,『笑笑先生』為明人,還可於《遍地金》中得到驗證。《遍地金》一書,前有署『哈哈道士題於三臺山之欲靜樓』之序文一篇,其文開頭即稱《遍地金》者,為笑笑先生之奇文而名也。」

看來,哈哈道士、笑笑先生即與署『三臺山人題於欲靜樓』的《山中一夕話》的序作者是同一人。《遍地金》封面鐫「筆煉閣編次繡象」,共四卷,每卷為一短篇白話小說,其標題分別為:《二橋春》《雙鵰慶》《朱履佛》《白鉤仙》,與《筆煉閣編述五色石》前四卷相同。」



《復旦學報》


    我在《金瓶梅作者屠隆考質疑》中指出:《山中一夕話》的「出版年代究竟在明末,還是清初,值得研究。

如果在清初,李贄編次、屠隆參閱之類的欺人之談就不攻而自破了。看來情況正是如此。」(見《杭州大學學報》1984年第3期)

黃霖同志在《答疑》(見《杭州大學學報》1985年第2期)中,

除了屠隆別署娑羅館同武進娑羅巷無關,因有屠隆自己的文章為證,無可辯解,他都一一作了答辯。

理由似乎很充分,如同這一篇論文一樣。但是事實勝於雄辯,《筆煉閣小說十種》已在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生平也已考訂清楚。

筆煉閣主人、五色石主人都是清代徐述夔的別署。他是江蘇東臺人,乾隆三年(1738年)舉人,卒於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或前一年。詳見陳翔華同志《徐述夔及其一柱樓詩獄考略》(《文獻》1985年第2期)。

可見《山中一夕話》即《開卷一笑》的作者是清代人,和明代沒有任何瓜葛。根據黃霖同志本人的說法,他就是笑笑先生,而笑笑先生即《金瓶梅》作者笑笑生,此笑笑生即屠隆。

清朝人(不是由明入清,而是清初出生的清朝人)和萬曆三十三年去世的明朝人屠隆竟然是同一個人。按照黃霖同志的考證,勢必合乎邏輯地得出這樣一個不合邏輯的結論。

    前年我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葛思德圖書館看到臺灣廣文書局影印《一夕話》,所選篇目和大連圖書館藏本不同,其中不收《別頭巾文》。    據臺北《國語日報》去年夏曆十一月初十日《書和人》副刊魏子云先生《開卷一笑的版本問題》的介紹,

臺北天一出版社影印《明清善本小說叢刊》第六輯《諧謔篇》輯有《開卷一笑》及《山中一夕話》各一種。《開卷一笑》有具名一衲道人,後有「屠隆」印章的《一笑引》。



《開卷一笑》書影


    一書兩名,就我所知已有四種版本,而所收篇目各有出入。

這樣一本趣味性的流行讀物,內容每次印行都有改動,時代很難確切考定,用它當作考證材料,無異刻舟求劍。寓言中不斷流動的是河水,考證中多次改變的是同一書的不同版本。

    這種小書明清之際十分流行。《繡谷春容》分上下兩層,也是流行讀物。它的卷九下欄《微言摘粹·文論》也收有《別儒巾文》,但不署名。它同《金瓶梅》所載只有個別文字出入。

它卷首的碧蓮居士序雲:「是以古來英雄都顛倒於婦人手中,恁(憑)他漢高楚項終移情於戚姬虞美,英雄痴情當不起淚痕三點。」

它刊於萬曆十五年(1587年)之後,顯然受到《金瓶梅》第一回的影響,而不是相反。

從《繡谷春容》可以看出,它和《山中一夕話》雖然不是同一本書,卻不妨礙它們選用同樣的作品。

《繡谷春容》和同性質的《國色天香》《風流十傳》《萬錦情林》等書中流行白話小說彼此重複的現象就更多了,作為考證數據要謹慎對待。

    《開卷一笑》的編者、署名一衲道人的《秋蟬吟》《別頭巾文》的作者是江蘇東臺人徐述夔,不是被冒名的明代寧波人屠隆,還可以從《秋蟬吟》得到旁證。

它說:「蟬兮本名蝦鱉蟲,自小生身水窟中。」土鱉蟲一名蝦鱉蟲正是蘇北人的叫法,寧波籍的動物學家董聿茂教授不知道當地有這樣的蟲名。

    黃霖同志的另一論文《金瓶梅成書問題三考》(《復旦學報》1985年第4期),論證小說成於萬曆年間,又舉小說所引《韓湘子升仙記》和李日華《殘紅水上飄》曲為證。

《升仙記》現存富春堂刊本,如同《荊釵記》《玉環記》的同一書鋪的刊本一樣,都認為是萬曆時所刻,但不能得出這些南戲都是萬曆時作品的結論,只能說它們在此之前必已完成。

我說嘉興李日華《恬致堂集》四十卷並不載《殘紅水上飄》曲,因為只有這個李日華(1565-1635?)同我的論點矛盾,我認為《金瓶梅》的完成不會遲於萬曆元年。

黃霖同志指出那是另一個李日華,很對。他接著說:


「吳縣李日華的活動時間略早。但當知道,此曲不見於嘉靖時代編成的、《金瓶梅》作者最樂意引用的《雍熙樂府》《詞林摘豔》中,而見於萬曆時期編成的《群音類選》《南詞韻選》《南宮詞紀》中。可見此曲流行於萬曆年間,被萬曆時代的作家所引用的可能性最大。」


這裡的「活動時間略早」以及後面一些話都是儘可能將時間往後拉,以證成自己的論點。

那麼改編南《西廂》的李日華究竟是什麼時候人呢?南《西廂》有陸採改本。

據他的自序,他是不滿李日華改本「生吞活剝」才重新改作的。據《陸子餘集》卷三《天池山人陸子玄墓志銘》,陸採卒於嘉靖十六年(1537年)。李日華至少不會比他更遲。《金瓶梅》引用他的曲子,怎能證明《金瓶梅》作於萬曆時期呢?以上如有錯解,仍請黃霖同志指教。

附記

《金瓶梅》第五十六回水秀才別頭巾文同《開卷一笑》署名一衲道人的《別頭巾文》相同,這是黃霖同志的發現,但他認為是明刊本,拙作則提出異議。

它和明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後刊行的《群音類選》續集卷一諸腔類《万俟傅祭頭巾》同出一源。

明萬曆刊本《國色天香》卷三上層《祭文房四寶文》又和《五子登科記》雷同。這是《金瓶梅》和說唱藝術、民間戲曲關係深遠的又一證明。

諸腔指弋陽、青陽、太平、四平等地方戲。《祭頭巾》選自《五子登科記》,一名《晬盤記》。演北宋竇儀兄弟的故事。這一齣戲和主要情節無關。發榜前夕,万俟傅屢試不中,灰心喪氣,取出藍衫、頭巾、紙、墨、筆、硯一一告別。讀了祭頭巾文,忽然喜報傳來,高中狀元。

現在湖南高腔還能演出《祭頭巾》,見《中國地方戲曲集成·湖南卷》。流傳變遷,脈絡分明。

現錄《金瓶梅》和《五子登科記》的原文如下,以供參考(《五子登科記》原文之後括號內是《國色天香》的異文):

 

《金瓶梅》:

一戴頭巾心甚歡,豈知今日誤儒冠。別人戴你三五載,偏戀我頭三十年。要戴烏紗求閣下,做篇詩句別尊前。此番非是吾情薄,白髮臨期太不堪。今秋若不登高第,踹碎冤家學種田。

維歲在大比之期,時到揭曉之候。訴我心事,告汝頭巾。為你青雲利器望榮身,誰知今日白髮盈頭戀故人。嗟乎!

憶我初戴頭巾,青青子襟(衿),承汝枉顧,昂昂氣忻。既不許我少年早發,又不許我久屈待伸。

上無公卿大夫之職,下非農工商賈之民。年年居白屋,日日走黌門。宗師按臨,膽怯心驚;上司迎接,東走西奔。思量為你,一世驚驚嚇嚇,受了若干苦辛。

一年四季,零零碎碎,被人賴了多少束修銀。告狀助貧,分谷五鬥,祭下領支肉半斤。官府見了,不覺怒嗔。皂快通稱,盡道廣文。東京路上陪人幾次,兩齋學霸惟吾獨尊。

你看我兩隻皂隸穿到底,一領藍衫剩布筋。埋頭有年,說不盡艱難悽楚;出身何日,空歷過冷淡酸辛。賺進英雄,一生不得文章力;未沾恩命,數載猶懷霄漢心。嗟乎哀哉,哀此頭巾。看他形狀,其實可矜。後直前橫,你是何物?七穿八洞,真是禍根。

嗚呼,衝霄鳥兮未垂翅,化龍魚兮已失鱗。豈不聞久不飛兮一飛登雲,久不鳴兮一鳴驚人。早求你脫胎換骨,非是我棄舊戀新。斯文名器,想是通神。

從茲長別,方感洪恩。短詞薄奠,庶其來歆。理極數窮,不勝具懇。就此拜別,早早請行。

《五子登科記》:

維建隆(極)之歲,夾鍾之辰,万俟傅(前三字作「生」)以揭曉下第,憤惋不平,乃備(修)明燈清水,白紙(前二字缺)信口祝文,拜辭於文房四寶,翰苑群神,藍袍赤舄,黃卷青燈,累年師範,昭代人文(文人),而為之言曰:

嗚呼,傅(吾)自早歲,篤志儒林。貫串百家諸子,鑽研七志(志)六經。上下三皇曆代,出入兩漢先秦。

繪句飾(絺)章,不讓王楊韓柳;通今邃古,竊學(比)孔孟顏曾。焚膏而手不停披,染翰而口(言)不絕吟(誦)。

數徹牙籤,半世芸窗勤萬卷;磨穿鐵硯,十年茅屋惜分陰。因此上定省疏違雙白首,致恁得風流虛度一青春。

幾從午夜聞雞唱,端擬朝陽起鳳鳴。自信喬才堪倚馬,何妨平步跨長鯨。誰想龍門顰點額,豈知雁塔不題名。

辜負了博洽精詳五道策,湮沒著新奇雅暢七篇文。天街簇擁,鬧烘烘爭看中魁新進士;旅邸悽涼,愁默默可憐下第老書生。半生辛苦,付之流水;兩字功名,等之浮雲。

偉(緯)經綸(論)從今束高閣,舊衣冠自茲付煨燼。螢(芸)窗任是(此)生青草,雪案憑他起綠塵。縱教上國春風動,不聽西堂夜雨聲。

從此一別(蕩),天涯海深。思及於此,如割如焚。三杯薄奠,萬斛衷情,神乎洋洋,來格來歆。若得頃刻佳音捷報,須臾牲帛再陳(伸)。

嗚呼,傷心哉傷心(增一哉字)。


《金瓶梅》第五十六回《哀頭巾詩》說:「別人戴你三五載,偏戀我頭三十年。」1991年第3期《寧波師院學報》(社會科學版)有一篇教授和講師合寫的《金瓶梅作者屠隆說考釋》認為「屠隆六歲入鄉塾,三十四歲中舉,三十五歲登科,正與《哀頭巾詩》『三十年』虛數吻合」。該校校報1992年1曰20日消息說:「臺灣著名學者魏子云先生稱他在大陸找到了『志同道合者』……四百年來的懸謎不久即可揭開謎底。」竊以為不管哪朝士子,至少十來歲才有可能戴頭巾,而不會一離開娘胎就戴。依正常情況,「偏戀我頭三十年」,這位生員至少在四五十歲開外。質之高明以為何如?



本文選自《徐朔方<金瓶梅>研究精選集》,2015,臺灣學生書局有限公司出版。轉發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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