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形式的愛情：一對老人被包辦的婚姻

2020-09-03 染九TY

文/染九

01

母親在她十八歲時第一次聽說我父親的名字。也是在十八歲與我的的父親結了婚，沒見過一面，只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習俗，這時的父親也是十八歲。

母親是單親家庭，外公在母親八歲的時候就已撒手人寰，而外婆輾轉了一生，嫁過四次，且另一半都比她先走一步。或許是這個緣故，母親也暗自被人貼上了「克夫」的標籤。

母親沒上過學堂，只會寫從1到10的阿拉伯數字，還寫得七扭八歪，但她卻是幹農活的能手，栽土豆、翻玉米、種辣椒樣樣名列前茅。

02

父親是「地主」家的兒子，我爺爺是頗有聲望的中學校長，人稱「百萬富翁」，但父親是連買一支筆的費用都是沒有的，所以爺爺還有一個外號「鐵公雞」。

「地主」總有地主的架子和威望，父親從小成績優異，胸懷抱負，被選拔到一處武警部隊裡，穿了三天軍裝就被爺爺「一道聖旨」勒令回家，「奉旨結婚」，結婚紀念日也是他夢想破碎的犧牲日。

03

他們結婚後有了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夭折了。爺爺奶奶是歷來重男輕女的，所幸母親第二胎生了個男孩，才保住了她的婚姻。

我的父親的確是個好父親，但我卻一直覺得他並不是一個好丈夫。

他不喜歡母親的俗氣，更不喜歡她身上沒有文化的「傻」，他甚至覺得是母親毀了他的人生，卻忘記了母親與他一樣，都是命運的犧牲品。

父親對母親是從來不會有好態度的，而從我記事起，他們之間的爭吵就一天也沒有消停過。

沒有叫過彼此一聲親暱的稱呼，沒有共同走過親戚串過門，甚至連稍微一句調侃也沒有，我無數次這樣想過，我的爸爸媽媽「相殺」卻沒有「相愛」，他們是永遠都不會產生愛情的。

04

他們結婚的四十多年裡都是一對仇人。不是三天兩頭吵，是每天無數次鬧。上了高中即將出遠門，我想暫時可以逃避一陣這十多年的「腥風血雨」了。

父親讓我拿了他的銀行卡去取錢，密碼沒有親口告訴我，只是發在了手機上，那六個阿拉伯數字組成的密碼充滿著父親對母親的情意。只認識阿拉伯數字的母親一定知道這是她的生日。

大學去了更遠的地方，電話裡常常會聽到母親抱怨父親，他又喝酒了，風溼又犯了，腰又痛了……三句話裡都離不開父親。

母親逛街買衣服一定會先去男裝區，他們結婚的幾十年裡父親從沒有去過一次商場或者菜市場，都說抓住一個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父親總是說母親做的飯難吃，卻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

我想大概是母親的不如意和父親的意難平終於融化在一起，慢慢妥協了。一生「相愛相殺」，糾纏到老就是他們的愛情。

年輕人的愛情大多都是濃情蜜意，也會分分合合，小吵小鬧，而老年伴侶間的愛意從來不是街邊的膩歪，我們可能看不出他們眼裡的深情，因為那都是歲月長河裡的細水長流。

寫在最後：

染九：一個九零後的在校大學生，喜歡普通的生活，喜歡簡單的文字，用溫暖在努力治癒所有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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