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方文山|解構主義下的文學創新

2020-12-28 一本正經侃歷史

最近學習到「解構主義」一次後,越想越覺得,此真乃創意之魂魄也。何也,創意本質為「舊元素的新組合」,那麼解構主義為「打破原有規則,隨心重組」。

舊元素的新組合,可能仍舊是按照一定的規律進行重新組合,而解構主義就妙多了,這是徹底的反形上學,徹底的打破規則,真正的規則就是自己的心思、情感。這樣一來,事物千變萬化的可能性將超出想像。

在文學上,把「解構主義」用的淋漓盡致的人物,首先我能想到的是方文山。他最令人佩服的一點,莫過於古風意象的組合,讓人讀起來意境綿遠。他擅於打破語言使用的常規,運用多種表現手法,建構自己的獨特文風。

當然,近幾年人民日報等也發表過相關文章,批評方文山堆砌辭藻,無病呻吟,這點值得批評。解構主義,雖然要打破文字的常規組合,但是情感的表現,卻還是要有的。

挑選幾個方文山的經典歌詞,淺析一下「解構主義」的應用。其實,說是解構主義,也不是太新鮮的東西。無非也就是大量運用了「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但是用的多了,用的妙了,就讓人忍不住拍手叫絕。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青花瓷》

青花瓷是初中時期,非常膾炙人口的一首古風歌曲,那個網絡還是不是特別發達的年代,一盒錄音帶,讓你不懂歌詞到底是什麼,但聽完就一個感受,有韻味。

這一句,巧妙利用了比擬,把人的笑容,比如成花朵,笑容裡的美,就幻化成花的香氣,隨風飄搖,讀來便覺得猶如眼前美女浮現。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東風破》

東風破是小學時候的歌曲,也有可能是初中。那時候聽這首歌曲,感覺還不太驚豔,如今再回頭看歌詞,真是句句經典,有一種曹雪芹的味道。

一盞燈,不是燈,是離愁;夜半燭火不是燭火,而是懂人情感的物。簡單的物,卻把濃鬱的,藏在心頭的情感抒發的如此形象、生動,真乃絕筆。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

——《東風破》

再來一句,這句實在是太棒了。擬人三連,句句押韻,節奏感、美感、意境項項俱佳。漂泊的酒難以入喉,正如漂泊的孤獨難以讓人接受;思念的人會變瘦,宛若思念也跟著一起瘦了下來;水向東流,難留住,時間自然東流不可偷回。

風箏在陰天擱淺,想念還在等待救援,我拉著線複習你給的溫柔。

——《擱淺》

這是一首初中時期的歌,也有可能不是,但大部分周杰倫的歌曲,都是初中聽的,權當那個時期的歌吧。

別人是在放風箏,拉線、掉落、撿起、重新放飛。方文山的文學裡,這不是在放風箏,這是在放飛思念,思念會忽然擱淺在地,思念等待著兩人重新拾起,思念在心頭反覆回味。整個放風箏的活動,都被擬人化了。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窗臺蝴蝶像詩裡紛飛的美麗章節。

——《七裡香》

來一首最真切的小學時期的歌,火過SHE組合的《七裡香》。雨水是愛,愛愈多,雨水愈漫延;詩裡的章節會紛飛,像是窗臺的蝴蝶。

如果,常人寫詞,必然會是:詩裡的章節,像紛飛的蝴蝶,美麗富有文採。而方文山不,他是:窗臺的蝴蝶,像詩裡的章節,章節會紛飛,這詩得有多美,多靈動。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菊花臺》

這句比較普通,但是這首歌詞中,到處都是這種比擬風格,匯聚到一起,便覺得整首歌都意味悠長。比如「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人的笑容似菊花,慢慢枯黃,慢慢消失。月兒像是有情感的造物主,拉住了思念的過往,並為此傷感泛白。

那薄如蟬翼的未來,經不起誰來踩

——《千裡之外》

過去的黑白年代,未來很遙遠,也經不起期待。到了方文山這裡,未來不過是蟬翼一般,一揉就碎,經不起一點風浪,更不敢期待。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有幾本。

——《煙花易冷》

繁華聲,不僅僅是時間的喧鬧,更是女子美麗的年華,遁入空門,讓人嘆息。夢裡場景變的悽冷,讓人輾轉一夜難入眠,似夢卻指一生,思念不得相見,最終漂泊一生。讀來真是,史冊無情,恨遺千年啊。

方文山的經典真是太多了,一時也窮舉不完。來舉個反面例子,「解構主義」不是毫無章法的打破原有規則,在其重組的過程中,需要有情感線索的規律。現在的古風歌曲就是太過於瞎堆砌一通了,比如:

轟烈流沙枕上白髮,杯中酒比劃,年少風雅鮮衣怒馬,也不過一剎那,難免疏漏兒時簷下

莫測變化,隔卻山海,轉身從容煎茶。

——《紅昭願》

聽歌曲感覺不錯,細看歌詞卻不知所謂。古文辭藻看似有意境,可是堆砌在一起,卻毫無情感線索,讓人感受不到具體表達。

走筆至此,歇歇,改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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