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專欄《詩綠鳳細講紅樓夢第3回》的第43章,更多內容請點我上方頭像進行關注。
《紅樓夢》持久不衰的魅力在於:以最小的面積,在每句話裡驚人非凡地堆積了最大量的處世智慧!詩綠鳳從人情世故的視角與你分享紅樓精華。
文/詩綠鳳
【開講前小語】
本章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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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去拜見大舅賈赦,不料賈赦以身體不好為託辭對黛玉避而不見。
本章解讀了賈赦不願見黛玉的深層次原因。賈赦對黛玉說了兩句聽來破有人情味的話,但一回味,就是兩句奇詭的話。原來,賈赦患有的「怨婦情結」症狀已經不輕了。
賈赦有何「怨婦情結」?讀完本章故事即可知曉。
言歸正傳,在上一章解讀到,黛玉來到大舅家後,就感覺到大舅家風水不正,有兩個地方不對勁,尤其看到大舅家妻妾成群,黛玉頓時對大舅好感全無,只盼著趕快見到大舅,禮節性拜訪完事後,就去二舅家拜訪二舅賈政。
回歸文本,我們繼續接著上一章的內容往下解讀原文:
【邢夫人讓黛玉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書房去請賈赦。一時人來回話說:「『老爺說了: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暫且不忍相見。勸姑娘不要傷心想家,跟著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裡一樣。姊妹們雖拙,大家一處伴著,亦可以解些煩悶。或有委屈之處,只管說得,不要外道才是。』」】
到了大舅家,不知何故,大舅賈赦卻對可愛的小外甥女黛玉來了個避而不見,不願與小外甥女見面,只叫人對黛玉轉述了長輩應對小輩該說的客套話。
賈赦以生病為託辭不願見小外甥女,似乎有失情理,但站在賈赦的角度細想,看來是有他的原因的。試想,一個大男人去見一個才6歲左右的小女孩,賈赦必是帶著呆板正經的套路去與小黛玉見面,這會讓小姑娘感覺氣氛尷尬,想必見了也是沉悶刻板的場景,肯定不會像長袖善舞的璉二嬸見黛玉時口吐蓮花、活色生香又多姿多彩,故而此處曹雪芹簡筆略寫。
看賈政見省親的女兒賈元春即賈元妃時,一派假正經道貌岸然的語氣與神態,是不是令人噴飯。與賈政一奶同胞的賈赦倘若見了小黛玉,那氣氛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是以曹公以相見不如不見的處理方式,在這裡顯得更為恰到好處。
至於認為賈赦不見外甥女,就由此可知賈赦為人寡情無義。這種解讀失之簡單粗泛又牽強附會,看後確實令人啼笑皆非。
大舅母去通知大舅小外甥女來了,而大舅也派人對黛玉轉述了一番客套話,咋一聽赦老派人轉述的這番話,一派長輩口氣,說得還在情在理,看來賈赦也算是性情中人。考慮到大舅與林黛玉之父林如海的關係不是很近,賈赦雖未見黛玉,但對黛玉有這樣一番話、有這樣的禮節,賈赦為人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可以了。
黛玉原本是絳珠仙子轉世,聰慧異於常人,她常常能觀察感受到別人渾然不覺的異常事件,是以大舅的話,有兩句黛玉倒是聽進心裡去了,但她感覺大舅的這兩句話說得怪怪的。
第一句: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脂硯齋在這裡批註四個字:追魂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