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困住了我們。來重慶已經兩個月了,湖北暫時是回不去了。每天待在家裡,內心倒也平靜,吹風都沒不起半點漣漪。
直到被閨蜜的一番話引起了共鳴,她說她最近看了很多部電影,其中一部叫做《親愛的》。這部電影是由陳可辛導演,黃渤、郝蕾和趙薇主演的。就是因為這部電影,牽出了閨蜜的心酸身世。
電影的大概內容如下:黃渤飾演的田文軍和郝蕾飾演的魯曉娟從一對恩愛夫妻到不斷爭吵感情殆盡而離婚。他們之間唯一的樞紐就是可愛的兒子田鵬。然而,有一天,田鵬外出玩耍時卻無故失蹤,絕望和崩潰之中,田文軍與魯曉娟於是踏上了漫漫尋子之路,並在途中結識了許多和他們一樣無助的父親和母親們。 時光匆匆流逝,一條關于田鵬的線索浮出水面,促使田文軍和妻子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村落之中,在那裡,他們找到了田鵬。但田鵬的口中的「媽媽」卻並非魯曉娟,而是李紅琴(趙薇 飾)這位村婦。
一邊是自己的孩子被拐,一邊是養育被拐孩子的村婦李紅琴,為奪取孩子,雙方全力抗爭。電影講的就是這樣一個故事。
閨蜜在看完電影後,就給我發來了視頻。她說這次疫情,讓很多人都出不了門,她應該把握機會,再試著去找一下她被拐的親人了。她說這段時間,看了太多的新聞,經歷了很多,看清了很多,她對人生有了很多深刻的感悟,為了能給人生少留遺憾,她決定在今日頭條這個平臺來找一下她的那位素未謀面,卻又牽掛一生的親人。
多希望唯美的畫面,是閨蜜一家!
有一種親情,叫做素未謀面,卻牽掛一生
閨蜜是一個外表柔弱但內心卻尤為堅強的重慶妹子。這是一個關於她身世的故事。在她眼裡,親情就是一種美麗的痛,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患上一種叫做思念的病。
在我的印象中,她從未如此「矯情」過,因為一部電影,就對人生發出了諸多的感悟。故事還得倒回1990年的一個冬夜(農曆11月25日)的重慶市大足區人民醫院,也就是她出生的那一天。
她的媽媽第一胎是剖腹產,而懷她時間隔不到三年,所以臨近預產期時去醫院做了B超檢查,那是她做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B超,那個時候農村家裡條件實在不允許,也就是在那時,她的家人才得知懷的是雙胞胎。檢查的當天醫生就讓辦理了住院。
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由此開始。住院第二天,她的爸爸被醫生支回了家,讓其去準備生產的東西,其他家人也一樣被一一支開,只有一個60多歲的姨婆留守在醫院。就這樣,還未到產期的她,被一位叫王力英的主刀醫生和一位叫李小蘭的接生護士提前帶到了這個「美麗」的世界,隨她一起降生的,還有一個孿生哥哥/姐姐,但她卻未能和他/她見上一面。
翌日,同病房的產婦及家人都來恭喜她的爸媽,恭喜他們生了一對雙胞胎(他們證實醫生抱了兩個出來),然而事實是,閨蜜一家壓根就沒見過這個被他們道喜的「雙胞胎」,產前檢查的B超單子也隨之消失不見,那是唯一一份有力的證明,也是至今為止她和他的唯一一張合照,就這樣消失在了世界的某個角落。
她的雙胞胎哥哥/姐姐就這樣「人間蒸發」,她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可想而知當時的他們會有多麼的傷心、無奈和絕望。去找醫院要說法,卻苦於B超單被醫生「收走(醫生後來怎麼也不承認)」而沒有證據;生產時她的媽媽雖被打了麻藥,但卻清楚地記得醫生抱了兩次孩子,而醫生的解釋卻是「你是全麻生產,怎麼可能會有意識呢,再說抱兩次因為第一次抱的是胎盤,第二次才是孩子」。
我沒有經歷過剖腹產,所以不知道麻藥後是否還會有意識,也不知道剖腹產是否真的先出胎盤再出孩子,但我覺得醫生的解釋有些牽強得未能讓我信服。
沒有證據,沒有錢,沒有勢力,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她從此落單了(據說閨蜜的名字「丹丹」也正是因為與「單」諧音而來,目的就是為了紀念失散的雙胞胎哥哥/姐姐)。父母為了不讓她傷心,一直沒有告訴她,直到10幾歲時才從鄰居奶奶口中得知這一情況。
也就是從知道的那一刻開始,一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還有一個素未謀面就失散多年的親人,她的心就忍不住地痛。
「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我在孤單的路上沒有盡頭……」,在思念和牽掛的路上,她的痛永無止境。這些年來,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尋這個哥哥/姐姐,線索就是那個主刀的王醫生和接生的李護士。她跑遍了重慶大足的各大醫院,託人幾番打聽,才得知當年那個王醫生早已退休離開了醫院,打聽到她的信息時她已然去世。
所以她只能將線索轉移到接生護士身上,值得慶幸的是該接生護士的名氣比較大,所以很快便打聽到了她的信息。一刻也不能等的她,立馬跑到新單位去找她,卻得知她幾年前已經辭職;她向醫院問了她的家庭住址,接著又去了她的老家打聽,可惜還是未能如願,當地人都只知道她已經搬了家,但具體搬去了哪裡,他們一概不知。
唯一讓人欣慰的是,他們告訴她,李護士還有一位80多歲的老母親,目前在大足平橋新村的一家養老院裡,但老人近年來已經有些老年痴呆了。能不能從她那兒繼續找到線索,對她來說,只能搏一搏。
她又迫不及待地追到了那家養老院,託人找關係找到了那位老人,從老人斷斷續續且不清楚的表達中,她得知李護士退休後去了重慶主城的一家私立醫院掛職工作。從其他的老人口中,她得知李護士還有一個抱養的孩子(對她來說,這仿佛就是一個驚天的秘密,也仿佛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就住在大足北山公園旁的某個小區。
她迫切地想要找到這個孩子,想去證實他是否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於是她又跑到那些個小區去挨個問了個遍,最後的結果還是失望……
她通過網絡找到了李護士的電話,但卻始終聯繫不上本人……
後來,她通過大足本地一個微服務平臺聯繫上了這位李護士。這位李護士的母親當年也是厲害的接生員。她問這位護士當年是否在大足人民醫院上過班?李護士說沒有!
她又問李護士是否認識王力英醫生,李護士說,王力英是大足有名的醫生,其他的醫生都認識她!
她又問李護士能不能提供一下王力英醫生家人的住址或者聯繫方式,被李護士毅然拒絕了。
故事說到這裡的時候,閨蜜停下了,她似乎不想再繼續講下去了,那份失落和心酸將我都籠罩了起來,於是我便也沒再追問。
說實話,一開始,我並不能體會她的那種思念的痛,因為她與那個失散的親人素未謀面;而後來,當我自己經歷了十月懷胎和生產,成為了一位母親時,我才真正嘗到那種痛苦的滋味。我離不開我的孩子,只要他一不在我的身邊,我便開始想他,牽掛他,擔心他會不會摔倒,有沒有餓到……
久而久之,我才真正明白,為何當閨蜜每次看到迎面推來或走來的一對雙胞胎時,她都會佇立良久,並且時而眼裡還會泛著光。
親情,血濃於水,更割捨不斷。她和他/她還未相見,這份牽掛便永遠不會休停。
我深信,真有一種親情,叫做素未謀面卻牽掛一生。惟願她早日找到他/她!
PS:疫情當前,《親愛的》,你妹妹喊你回家了!不是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嗎?她等了你整整三十年了,盼了你三十年,念了你三十年!希望你能早日給她回應!不要讓她一輩子空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