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前半段,中華疲弱、飽受欺凌。內有軍閥割據,一盤散沙;外有列強垂涎,趁虛而入。特別是長達十餘年的日本侵華,給中華民族造成深重災難。
列強如此跋扈、如此忌憚,正是看準了數千年來凌於世界之巔的華夏正處虛弱。
過去的榮耀已成歷史,挽救不了那個落後而蒙昧的時代。幾乎所有工業品都被冠以「洋」字,火柴叫「洋火」,自行車叫「洋馬兒」……
極度落後的工業,使得大批日用品都需進口,遑論賴以保護自己的洋槍洋炮。鬼子裝備的「王八盒子」、「三八大蓋」,和西方先進工業國相比,顯得落後粗陋,卻令抗日部隊羨慕不已。他們往往只能用梭鏢、大刀,去對抗敵人的子彈。
知恥方能後勇,千百萬人用生命洗刷了前半世紀的恥辱,才換來後半世紀的強大。
上世紀六十年代,西北羅布泊一聲春雷巨響,一團如太陽般耀眼的光芒冉冉升起。等待這一時刻多年的科學家、戰士們,再也無法按捺心中的激情,他們哭著、跳著、叫著,緊緊擁抱在一起。
自此,中國也有了保衛自己的「重器」,昂首進入世界「核俱樂部」。大國以此來訛詐我們的日子,一去不返。
幾多辛酸、幾多淚水,原子彈是極複雜的系統工程,凝結著老一輩科學家的無數心血。他們費盡心力、不求回報,出於保密要求,甚至連成功的喜悅都無法與家人分享。
錢三強領導的核研究所,人稱「滿門忠烈」。古時嶽武穆的精忠報國,當代又一次再現。為國家竭盡忠誠,奉獻一切。
請記住這些偉大的名字:錢三強、鄧稼先、彭桓武、王淦昌、程開甲……以及無數不知名的英雄們。
他們甘願隱姓埋名數十年,將最好的年華拋灑在茫茫戈壁,甚至是生命……
鄧稼先的少年時代,正值國家多災多難的虛弱期。他父親在他前往求學時叮囑:「稼兒,以後你一定要學科學,不要學文,科學對國家有用」。
如無數莘莘學子一樣,心懷「科技救國」志向的鄧稼先,踏上求學之途。不是為升官發財為私利而學,而是為解救災難深重的祖國。
西南聯大畢業後,他前往美國普渡大學深造。這是一所與麻省理工、斯坦福齊名的老牌名校。但鄧稼先僅用一年多就獲得博士學位,因年僅26歲,被譽為「娃娃博士」。
如此出色的成績,引起美方關注,願意用優厚條件挽留他。但是這些,又怎能留住心繫祖國的他?報國心切的鄧稼先,和大批愛國學子毅然歸國。
「科學雖無國界,但科學家卻有祖國」。在鄧稼先的胸中,有的只是一顆拳拳赤子心。
鄧稼先的夫人,是與他青梅竹馬的許鹿希。回國後,他們也有過闔家團聚的時光。但從1958年接受任務起,長期分離的生活,一過就是28年。連他的去向,也成了令親人們魂牽夢繞的謎。待真相大白時,兩人均已白髮蒼蒼垂暮之年,有道是「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羅布泊位於新疆大漠,號稱「死亡之海」,研究條件極其艱苦。沒有路,鄧稼先領著一幫大學生,用人力鋪出一條瀝青路。沒有計算機,所有數據要靠著打算盤。一個數據,需要團隊夜以繼日算上一個多月。
老一代科學家,硬是用算盤珠子,「算出了」國家的未來。
一年之後的1959年6月,北方大國終止協定、撤回專家,臨行前還不忘譏諷一番:
離開我們的幫助,中國20年也搞不出原子彈,就讓他們守著這堆廢銅爛鐵吧!
原子彈工程之所以命名為「五九六工程」,正與此有關,即1959年6月,合同終止日。
物質上的困難、精神上的寂寞,都無法攔住參與「五九六工程」的鬥士們,志氣和決心讓他們越過道道艱難險阻。
1964年10月,第一顆原子彈成功。僅隔不到三年,氫彈研製成功。
巨大成功的背後,是整整一代人全身心地奉獻,即使是最寶貴的生命。
1979年空投實驗中,降落傘故障,致原子彈落地破裂。原子彈內核是高放射性的鈾,作為世界頂尖核物理學家,鄧稼先不可能不知道。為了保護別人,他搶先把碎片拿起來檢驗,以致身體被放射汙染。
此次並非偶然,在一次安裝雷管的高危工作時,他堅持自己去,並命令周圍的人:「你們還年輕,不能去!」
鄧老的偉大並不限於高深的學識,更在於他捨己為人的高尚內心。
1986年7月,鄧老病重離世,即使臨終前還不忘叮囑:
不要讓人家把我們落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