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翔老師又雙叒叕上熱搜了,這一次引起大家廣泛關注的是羅老師和于謙的夢幻聯動——「法律相聲」,網友通過剪輯將法律案例和捧哏完美銜接在一起,讓大家不禁感嘆,「 郭德綱地位不保……」(狗頭)。
2020年3月9日,羅翔入駐B站僅僅兩天,粉絲就突破了百萬,如今更是已超1200萬。雖然羅翔也曾經歷爭議,並在2020年9月選擇暫不更博,但他在B站的熱度卻始終不減,前幾天更是斬獲了「百大UP主」。
近年來,「羅翔」「B站跨年晚會」「後浪」等關鍵詞頻頻出圈,反映著B站這一以大量UGC和PGC視頻為主要內容的二次元社區網站,已經逐漸擺脫了小眾亞文化的標籤,開始向主流文化進軍,其背後內容生產模式的變化和文化壁壘間的碰撞也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2019年泛二次元用戶規模高達3.9億人,以90後、95後年輕人為主(數據來源:艾瑞諮詢《2019年動漫二次元人群營銷價值白皮書》),呈現年輕化、高學歷、物質基礎較好、高活躍度、高黏性、高忠誠度的群體特徵。在人人皆為「傳播主體」的新媒體環境下,創作和傳播門檻降低,新媒體「去中心化」傳播模式更利於受眾之間的交流,青年亞文化群體的娛樂化表達方式和文化場域也呈現出娛樂性、相關性、主體性、視覺性、即時性和風格化的文化特性。
羅翔在入駐B站前已經是名聲在外的法學院教授,他的課堂經常爆滿一座難求,也多次作為受邀嘉賓參加《今日說法》節目的製作,許多參加司法考試的學生都聽說過羅翔的名字。2018年B站帳號「厚大教育」發布的羅翔刑法課程在2019年點擊量就已經突破了350萬。其教學視頻被網友用剪輯、合成等方式創作鬼畜視頻,吸引了許多非法考學生的觀看。法考的學生和其相關視頻的愛好者一直期待著羅向老師能夠開設B站的個人帳戶。不同於刑法課的課堂教學,面向全平臺用戶的個人帳戶內容更加具有普適化的特點。此外,平臺本身帶有強大的社交屬性,許多網友也因此慕名而來,使得受眾進一步下沉。
B站現階段已經形成「用戶-UP主-內容」三者良性循環的生態系統。受眾需要通過100道試題測試才能成為正式會員,會員可以通過發送彈幕、評論和二次創作對原有視頻進行加工,所生成的新視頻則是其他用戶的觀看內容;用戶中會衍生出製作精良、內容豐富和風格獨特的優質內容創作者——UP主,這些UP主通過製作動漫、遊戲、鬼畜等視頻作品走向職業化道路,以優質內容吸引用戶的分享、收藏和投幣。
在此循環中,一方面,普通用戶可以通過彈幕或二次創作豐富視頻內容;另一方面,UP主也可以通過粉絲的收藏率、分享率和評論進行自我評估,以更好地調整和完善內容。
「圈層」一詞最早是作為一個地理學概念而出現,用來闡釋地球的內外部結構層次。在被引入人文領域後,「圈層」特指人類社會中的分類化動態場域,它包含了圈層內部關係構建、圈層內部關係向外突破及社會化、外部力量向內滲透及被社會化三個維度。社會圈層的構建是多種力量相互作用的結果,根據託夫勒對人類社會發展階段的分類,我們也可以大致對社會圈層的發展歷程做出歸納。
文化學者劉明洋、王鴻坤認為,史前時期的圈層建立於親緣關係之上;農耕社會的圈層則由親緣與地緣關係聯合塑造;工業社會中業緣關係對圈層有著決定性影響;初步進入後工業社會後趣緣關係則展現出強大的力量。當前的趣緣社會圈層中,大眾傳媒以其強大的影響力構成了圈層塑造的核心力量。
需要注意的是,大眾傳播是一個雙向過程:媒體編碼並傳播信息,受眾能動地對信息進行接收和解碼。網際網路的出現則拓寬了此前相對狹窄的受眾反饋路徑,受眾對媒介生產的參與程度大大提升甚至可以成為新的信息傳播者。在此基礎上,圍繞著對既有媒體內容的挪用與再創造的參與式文化逐漸形成並構建起了新的文化圈層。
參與式文化是一種對話性文化,文化消費者通過對其他媒介內容的遊牧和盜獵進行自我與他者的對話,完成跨媒介敘事。當前,依託原始文本人物或設定展開全新內容的同人創作是參與式文化的最主要形式。當然,受眾對文化產品的二次創作並非始於網際網路時代,《三國演義》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吸收借鑑了《三國志》內容的再創作,而始於20世紀70年代的《星球大戰》粉絲同人小說、漫畫創作熱潮更是「前網際網路時代」參與式文化的典型案例。不過,網際網路大大促進了參與式文化的發展壯大和參與式文化圈層的形成。
2011年以後,移動網際網路的出現將人們的注意力開始由電腦網頁轉移到了手機APP上。這一變化也推動了網際網路參與式文化的主力社區平臺由網頁變為APP。APP普及帶來的網際網路參與式文化的進一步碎片化,這種現象在同人小說中的體現最為明顯。
在網頁時代,網際網路同人小說作品大多是在論壇或文學網站連載的長篇作品。而lofter為方便手機用戶使用推出的「微閱讀」,將作品以篇為單位進行展示,使得其作品篇幅基本都十分短小。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B站等視頻APP上。而主打短視頻的「後起之秀」抖音更是把網際網路參與式文化作品碎片化的一個極致。
作品碎片化加上APP的操作便捷性,使得網頁時代相對封閉的各個子圈層的交流變得相對容易。在這一前提下,網友很容易由於追尋某部作品的衍生品而同時使用多個平臺。這種現實環境正是羅翔通過B站開始「出圈」的基礎。
羅翔在B站憑藉優質的內容和風趣幽默的講演持續「破圈」或「出圈」。但這並不是B站內容第一次出圈,繼2020年開篇節目《二零一九最美的夜》「出圈」之後,《後浪》演講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褒貶不一的網絡輿論再次讓B站強勢「出圈」,引發了網民的極大關注。
媒體融合的縱深發展帶來了傳播格局和生產模式的變化,主流文化的傳播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和機遇。而「亞文化」(尤其指青年亞文化)與主流文化的相互關係,需要我們立足現階段的媒介生態環境,綜合分析新媒體和主流媒體雙方的用戶群體、文化特徵、內容生產以及信息傳播模式等因素,以找尋文化融合的基礎和契機。
文化認同是人們對於文化的傾向性共識與認可,包括文化形式認同、文化規範認同、文化價值認同三個層次。顯然,B站這些「出圈」都一定程度上達成了文化認同,從主流文化來看,是接納中的認同,從非主流文化來看,是反向融合中的認同。要想出圈,建立文化的傾向性共識與認可十分重要。
B站聚集了各類亞文化群體,以自身的文化內容為中心進行創作、社群式互動分享、儀式性狂歡等行為,最後形成了一個個不同文化的社群。隨著媒介融合的加快,文化融合成了必須面對的問題。文化自身具有多元性,不同文化的背景不同,導致融合起來困難重重。彭蘭教授認為:「在傳統媒體向新媒體轉型以及新老媒體的融合過程中,文化性的障礙是關鍵障礙之一。」其實新媒體的生存發展,也面臨著能否被主流文化接受的文化性障礙。
為了突破文化壁壘,B站不斷地推動內容產品的多元化發展,在這一點上彈幕的作用不容小覷,一方面,彈幕是一種不可忽視的青年亞文化;另一方面,彈幕讓人更有參與感、認同感。互動,是B站成功的必要條件,但還不是充分條件。
有人說羅翔「很懂年輕人」;有人說,B站的媒介語言是對傳統教育體系的重要彌補,既「漲姿勢」又具娛樂性,滿足了受眾需求;也有人說,相對於用戶群體更多是鄉鎮青年的抖音、快手,B站的視頻參與者在創作上更加貼近社會生活,更有文化交流和知識學習的味道。B站是遵循興趣社區的邏輯,去中心化的。一個稿件發上去,粉絲自己會造梗,相當於二次創作。UP主跟粉絲在共同創作內容,或者說共同打造一種氛圍、一種文化。這跟優愛騰包括今日頭條完全不一樣。
文化認同不是討好一方放棄另一方,而是要找到主流文化和亞文化的最大公約數。當老少觀眾都能欣賞羅翔與于謙合演相聲時,就讓我們看到「出圈」背後的文化破壁與認同。
◾ 刑法教授羅翔為什麼火了?三聯生活周刊.2020,4.
◾ 蔣凌昊,孫一楠,譚天.「出圈」與認同:傳播裂變下的文化融合[J]. 青年記者,2020(18):15-17.
◾潘陽雨.青年文化社區普法短視頻傳播策略研究——基於羅翔B站爆紅的啟示[J]. 衛星電視與寬帶多媒體. 2020,(07) :186-187.
◾尹敏捷.破圈:網際網路參與式文化社區的圈層突破之路——以B站為例[J]. 視聽界,2020,(04),40-4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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