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亞權為來訪者講述《讀者文摘》創刊的故事。
新甘肅·每日甘肅網記者李楊 文/圖
「你的糊糊快好了沒?」
「我的糊糊應該快好了。」
每天早上給自己和老伴熬兩碗自磨的黑芝麻糊,是已經74歲的胡亞權近年來一直保持的習慣,這也成了胡亞權老兩口早上相互調侃的問語。1月5日是節氣小雪,蘭州寒風刺骨。晨光熹微中,胡亞權麻利的將兩碗黑芝麻糊盛好並端到餐桌上,兩個烤好的饅頭和一小碗鹹菜正靜靜的等待著……
時光回溯38年前,當時正意氣風發的胡亞權,成為了《讀者》(1993年以前為《讀者文摘》,後更名為《讀者》)雜誌的創辦者之一。
《讀者》創刊時期的胡亞權(前)和鄭元緒(後)(胡亞權供圖)。
創刊伊始,正是人人渴望讀書之際
「改革開放初期的1980年,正是人人渴望讀書的時候,我形容那是個『文化斷層時代』。」胡亞權說起《讀者文摘》創刊之時的事情依然記憶猶新。「那一年,時任甘肅人民出版社總編輯的曹克己,找到了我和鄭元緒,告訴我們出版社打算辦一份雜誌。那時,我倆不但年輕,而且都是理工科出身,兩人之前都沒有太多雜誌編輯方面的經驗,當時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到底要辦一本怎樣的雜誌?於是我倆跑『地攤文學』(當時的地攤上多以小雜誌、手抄書等為主)、新華書店(當時也沒有多少可看之書)、報刊市場(蘭州市面所常見報刊不超過20種)作了大量的調研工作。」
「當時的甘肅已經有了幾本雜誌,如《飛天》《甘肅婦女》《甘肅青年》等等,主要還是受當時甘肅經濟發展、交通制約等影響,發行量都不是很大。我們就考慮,是不是辦一個綜合性的文摘類雜誌,而不是純文藝性的文摘。」胡亞權笑著說:「當時確定要辦一份綜合性的文摘類雜誌,主要是因為我倆都是『愛讀書的理科生』,覺得我們要辦的文摘就應以文藝為主,同時不排除其他自然學科內容。同時,我們辦的雜誌就是想要告訴中國讀者,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美好事物,高尚行為。這一點,就是我倆當時的真實想法。隨後,我們就開始在雜誌社內貼『小廣告』,給我們要創辦的文摘徵集名稱。當時徵集了包括『文匯、文萃』等等大概40來個名稱,我們感覺都不太滿意,最後就借鑑了當時美國《讀者文摘》的名字。」
《讀者文摘》1981年創刊號。
練習本上,趙樸初先生書寫三條題字
「大方向確定好之後,第一期的編輯工作隨即就開始了。當時我們遍覽手頭能見到的報刊圖書,甚至包括大學時的讀書筆記、摘抄的詩歌等等,終於在1980年底篩選編輯好創刊號送審稿。1981年春節前夕,送審稿退回,抽換了三篇大文章。此事促使我們放棄對敏感題材的好奇,不再媚俗跟風,這也成為此後雜誌編輯的一條重要原則。」胡亞權拿著《讀者文摘》的創刊號介紹說:「《讀者文摘》第一期的刊名是託人請趙樸初先生題寫的。鄭元緒專程去北京從趙先生秘書那裡取回一個小信封,回蘭州後打開一看,驚喜地發現那是老先生在小學生練習本上書寫的三條題字,每字拇指大小,落有印章。我們從中反覆挑選出四個字用作刊名,其中『讀者』二字沿用至今。」
「封面照片是當時的雜誌社美術室編輯劉雲石從北京攝影師張蘇妍處得來的。那年月,電影明星上雜誌封面、上掛曆的做法非常流行,《讀者文摘》創刊號封面照片上的人物是電影演員娜仁花。之所以選中這幅照片,是因為覺得沒有脂粉氣,不造作。目錄上隱去了人物姓名,將照片題為『嚮往』。30多年後再看這幅照片,依然覺得莊重、現代、充滿青春活力。」胡亞權邊翻著《讀者文摘》創刊號邊笑著說到:「那時沒有美術編輯,於是我以美術愛好者的底子奮勇擔當。不會設計封面,就到蘭州新華印刷廠製版車間請教;不會設計內文版式,就買來我最推崇的上海《文匯月刊》,撕下頁面,釘在身後的書櫃背面,依樣畫葫蘆。有些插圖要請本社美術編輯室李寶峰、科技編輯室康克仁、少兒編輯室李一郎來畫,再用硫酸紙謄清,這樣才可以照相製版。在我兼任美術編輯的前兩年中,時不時也有我畫的個別題圖出現……」
缺乏作者,那就讓讀者來投稿
「你們可以看到,『博採中外,薈萃精華,啟迪思想,開闊眼界』的辦刊方針在創刊時就確定並公布了,而這一辦刊方針38年來一直沒有改動過。」指著《讀者文摘》創刊號封二的內容,胡亞權介紹說:「這十六個字講了三層意思,一是文章內容和範圍包含古今中外,沒有時空限制;二是我們選的文章都是精華、都是精心挑選的好文章;三就是要讓讀者開闊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