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遠就看見你站在大門口,你歡呼雀躍地撲向我,兩條清清的鼻涕蹭了我一臉。
「媽媽,我想你了。」
「媽媽,抱抱。」
你兩條腿不安分地在我身上蕩起了鞦韆,嘴巴裡呼出的熱氣噴在我耳邊,痒痒的。
這個提前回老家的小孩等了我好幾天,下午又等了我好幾個小時,媽媽通過你的撒嬌和噘嘴就知道了你的等待有多漫長。我親愛的小孩,你看,等待雖苦,它也如此美好,它拉長了你翹望的脖子,也濃厚了媽媽對你的愛。我們的愛是雙向的呀。
我抱了你好久,像你嬰兒時貼近我的心跳那般,我也喜歡窩在你小小的胸口,聽那撲通撲通的聲音,像遠方的鼓聲來到耳邊。
媽媽喜歡的幾米漫畫,就有一本《擁抱》。那是媽媽最喜歡的一本,甜蜜了媽媽很長一段時間。那隻驕傲又孤單的紅毛獅子,在風中哭泣。它知道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定有個男孩也在想著它,他們曾擁有一段短暫而美好的時光。它決定出發去尋找那個溫暖熟悉的擁抱——那些它找到的擁抱,美得不像話。
緊緊抱著你,輕聲對你說:「好愛好愛你。」那麼今天將是世界上最棒的一天。
我親愛的小孩,媽媽好愛好愛你。愛你髒兮兮的小手,愛你滿村跑的瘋狂,愛你自作聰明的狡黠,愛你擁抱我的撒嬌。
媽媽不顧他們的目光,抱著你轉了好幾圈,像你小時候,我抱著你跳舞,那是快樂又幸福的事情。我親愛的小孩,我把擁抱設成了單曲循環的模式,好不好?好不好呢?
老家真冷,我清楚地看到嘴巴裡呼出來熱氣的形狀,媽媽瞬間變成了一個燒水的壺,咕嘟咕嘟沸騰著。可是,親愛的小孩,你知道嗎?媽媽喜歡寒冷,有了寒冷,才會有擁抱,才會有溫暖啊。如果恰好,你也喜歡,媽媽會喜極而涕。
我親愛的小孩,你踏實地睡著了,睡眠漸漸深了。媽媽告訴你,大爺大媽和大姐二姐來了,從遙遠的廣東,那個地方四季如春,今年的年肯定不冷,他們把溫暖帶來了。等你天亮起床,去盡情擁抱她們吧!你學會擁抱,也就獲得了溫暖。
什麼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什麼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什麼是世界上最永恆的事?
別急著告訴我答案,
我要抱著你,
慢慢地想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