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曾經有一個熱詞,叫做「現象級」。
所謂「現象級」,我比較認同的解釋是,某人或者事物在某方面達到一定程度開始影響大眾所造成的一種社會現象。一部電視劇或電影若被冠以現象級的名號,除了要在票房上成績突出、有口皆碑外,也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觀眾對某種類型片的固有認知,迎合了觀眾獵奇的心理。
比如《人民的名義》,播出之後觀眾比較一致的反映是,原來反腐題材的影視劇可以這樣大尺度的展現,人物對白可以這麼接地氣,直抵人心。如果說繼《人民的名義》之後,能稱上國字號的現象級,非賺得五十多億票房的《戰狼2》莫屬。
《戰狼2》人氣爆棚,上映期間票房一路飄紅,幾乎每一天都在翻越一個紀錄。這背後,其實是中國電影久違了的暴力美學集中迸發。
先說說本片的導演兼主演吳京。
最初對這名演員有印象是N年前(說N年,是因為究竟多少年,自己也不記得了)有一部電視劇,叫《太極宗師》,吳京就是劇中男一號,天生一張娃娃臉,當時給人感覺稚氣未脫,活脫脫的一位奶油小生,挺適合太極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的形象。後來他沉寂多年,一直在二線演員這個階層徘徊,從奶油小生熬成了老戲骨,直到在《狼牙》《我是特種兵》《戰狼》等影視劇中有精彩表演,才重新回歸觀眾視野。《戰狼2》,更是奠定了他孤膽英雄、銀幕硬漢的江湖地位,有人甚至盛譽他為中國的史泰龍。
回到主題,再來聊聊這部電影的暴力美學。
臺灣作家蔣勳先生曾經寫過,「現在的電影有兩個分級標準,一個是性,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色情,一個是暴力,這兩樣絕對是人類跨入文明的兩大禁忌,也是人類想要又不敢要的東西。」隨著社會逐步的開放,性被拿出來討論的機會愈來愈多,可是暴力始終還沒有,因為暴力很容易被歸入不道德、野蠻、粗魯,所以暴力美學在中國,準確的說在大陸,不大容易被展現。我們的觀眾只能在歐美大片,在好萊塢的鏡頭下尋找人類最原始的快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蘭博、007、超人、蝙蝠俠、美國隊長們拯救世界,只能在激情之餘記下史泰龍、施瓦辛格、皮爾斯.布魯斯南們的名字。這就像我們看世界盃,本來和你沒什麼關係,但看熱鬧也要找個名目,好吧!那就,德國、西班牙、義大利,巴西還是阿根廷……如果這個時候中國隊殺進世界盃了呢?而且還能和德國、義大利扳扳手腕了呢?這似乎是觀眾固有認知中不可能的事情。
《戰狼2》從某種程度上打破了人們固有認知中的不可能——中國人不可能成為好萊塢式的孤膽英雄;中國人不可能一個人對抗一個集團軍;中國人不可能開著坦克玩漂移……但是當吳京縱身入海,完成6分鐘打鬥的長鏡頭,當他在廢棄工廠火拼敵人一支裝甲軍隊;當反叛軍的坦克一輛接著一輛出現,他使出渾身解數,阻止他們對華資工廠進行炮擊;當他單臂擎起五星紅旗,帶領數十名中國公民和國際友人奔赴大使館,一切不可能都變成可能。正如吳京自己說的,「我就是要讓他們看到,中國軍人也是打不死的英雄,他們能做到的,中國軍人也能!」
這種久違了的壯烈殘酷,暴力之美,在我國影史上並不是沒有過,已故香港著名導演張徹,曾經把傳統京劇《盤腸大戰》搬上銀幕,唐將羅通殺到腸子都流出來了,把腸子打個結,盤在身上,繼續死戰。今天的冷鋒,更是將這樣剛毅軍人的形象藝術升華,成為中國電影暴力美學的璀璨星火。
不是渲染鼓吹,中國人確實是被溫良恭儉讓壓抑了太久,太需要這樣的銀幕英雄提振士氣,鼓舞人心。暴力之美不是手撕鬼子,不是手榴彈炸飛機,它是一個人應該具備的一點氣質。
你看,「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本就是一句充滿暴力之美的鏗鏘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