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報在地副刊發表作者黃詠梅散文《在梧州看水》
★人民日報海外版旅遊天地發表作者宋紅軍散文《蒼涼雄渾嘉峪關》
★文匯報筆會副刊發表作者張憲光散文《談讀書》
★河南日報中原風副刊發表作者張冬雲散文《在土樓,發現鄉村的詩情畫意》
★河南日報農村版豫風副刊發表作者石廣田散文《一領高粱箔》
★大河健康報作品副刊發表作者尚慶海散文《一枕新涼一扇風》
★鄭州日報鄭風副刊發表作者胡竹峰散文《擊缶歌》
★洛陽晚報三彩風副刊發表作者王君超散文《回望洛龍路》
★開封日報艮嶽副刊發表作者潘新日散文《鹽的白》
潘新日/鹽的白(散文)
至此,我終於看清了鹽的真面目:淡時,索然無味;鹹時,尖厲苦澀;只有適中,方可如心,兼得美味佳餚。
人與鹽,相互依存,屬生死之交。
在封建王朝,鹽,也有身份之別。官家出的鹽,屬官鹽;走私的鹽,屬私鹽。官鹽有合法的渠道,價格高昂,一般人消費不起。走私的鹽,價格低,是平常百姓私下的交易。官家的鹽是白的,走私的鹽是黑的。白與黑之間,隔著一張文書。
白也罷,黑也罷,性質都一樣,都是鹹的。
人生百味,酸、甜、苦、辣、鹹居首,鹹是五味的陣腳,沒有鹽的日子,是蒼白的、無味的……
鹽,撐起人的一架骨頭,養著頂天立地的精氣神兒。
老人們閒聊,總愛回憶缺鹽的時代。再壯的漢子,成天見不到鹽,腿就腫,渾身無力,臉色蒼白。鹽一跟上,人立馬就變,力氣看得見。
我母親做飯的灶臺上,永遠放著一個脫皮的陶罐。夏天,鹽的汗從陶罐裡沁出來,一滴一滴地訴說著歲月的艱辛。我不看陶罐的風化,那分頹廢老有破碎的錯覺,我在意的,是陶罐裡正方形的大鹽粒。炒菜時,好難掌握,不是淡,就是鹹。
這些鹽,都是母親在街上的代銷店買回來的。我至今記得那個禿頂的售貨員,手提一桿秤稱鹽的情景。大鹽粒在秤盤上眨著眼睛,都有一顆晶瑩心。這是我小時候的鹽,透過晶體,還可以看見鹽裡面的雜質。
我經常可以看見大人們用擀麵杖或碗在案子上擀鹽,聲音有點刺耳。我擀不動,鹽粒太硬了。祖母也不擀,她喜歡把鹽放在水裡化掉,之後去掉碗底的雜質,把化掉的鹽水在鍋裡熬,水熬幹了,就剩下碎末一樣的鹽。這樣脫胎換骨的鹽,好用也乾淨,被祖母稱作放心鹽。
好多人都想這樣熬鹽,可大人們都很忙。為了省事,很多人簡單把鹽研碎了事。我慶幸自己看見過鹽的舊身影,用了幾千年的老樣子。好多人,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眼裡的鹽,一直都是如今白花花的樣子,潔白如雪。
我聽說舊時的監獄裡,夥食很差,鹽味很淡,不是捨不得放鹽,是不能多放,鹽味重了,犯人的身體就腫,還要喝洋油來治,挺麻煩的。鹽味淡點,一切都省了。當然,我沒有求證,只是聽說,鹽的透明心在此體現出了作用。
一直以來,鹽,都是統管的。我上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們講加碘食鹽的好處,說人吃了不加碘的鹽,會得一種粗脖子的病。那時候,鹽,有兩種身份,加碘的,潔白如雪;沒加碘的,晶瑩剔透。
過渡是需要時間的。鹽,也是。不用強制,用著用著,白糖一樣的鹽就受到青睞,延續了幾千年的老鹽粒便從人們的身邊消失了。
鹽,變成了雪,在人們的心底下著……
如今,鹽的品種一下子多了起來,像剛剛才被發現的。其實不是,四川、河南的井鹽,很多是上百年的老井出的;海邊的海鹽,有些鹽田有上千年的歷史;青海等地的湖鹽,鹽田也古老得說不清。但憑我們的常識,認為市場上賣的都是一個樣子。
商家總是喜歡故弄玄虛,故意引導消費,那些專家一會兒說加碘的鹽好,一會兒說不加碘的鹽好,鹽的品種就多了起來,加碘的鹽、原味的海鹽、井鹽、湖鹽。人們對鹽的了解比較少,通常市場上有什麼鹽,就買什麼鹽。無形中,就有了不同的價格。但不變的,是鹽的白。
鹽,是跟著人走的。一代一代地走,人年輕,鹽年輕;人老了,鹽也老了。人年輕時,鹽是汗水,是力氣;人老了,鹽是生命,是一把老骨頭;人死了,鹽,是一把骨灰……
我終於明白,世世代代,鹽的白,照亮了人間。
★平頂山晚報副刊發表作者馬紅娜散文《一九八二年的那場大雪》
★三門峽日報伏牛副刊發表作者曹學軍散文《老家那盤石磨》
★漯河日報生活副刊發表作者若木散文《難忘老冰棍》
★遼瀋晚報遲桂花副刊發表作者鄭紫薇散文《愛的時光機》
★羊城晚報花地副刊發表作者楊方散文《西北拉條子》
★新民晚報夜興杯副刊發表作者張怡微散文《嘉莉妹妹的影子》
★焦作晚報覃懷月副刊發表作者杜文利散文《我家的小院》
★亳州晚報渦河副刊發表作者韓景波散文《時有微涼不是風》
★蘭州晚報蘭苑副刊發表作者魏青峰散文《父親的扁擔》
魏青峰/父親的扁擔(散文)
祖父傳下來的扁擔,因為時間久遠,中間細木紋已有了裂痕,每次挑重擔,耳邊都有嚓嚓的炸裂聲。深秋以後,父親就開始物色木料,製作新的扁擔。最終父親砍了地頭的一棵成年桑樹,扛回來後,就放在房後面,需要陰乾年把時日。待到來年天氣轉暖了,父親白天下地晚上回來砍呀鑿呀,拋光打磨,最後用刨刀刨,斷斷續續一年多,新的扁擔就做好了。
我的記憶是從新扁擔開始的,每天早起,不管颳風下雨,父親都要到村頭的井裡挑水,井水不是很旺,有時候需要早起排隊,每天天不亮,就能聽到扁擔水桶磕碰的聲音。一次在水井旁,鄰裡開玩笑,藏了父親的扁擔,父親在井邊急瘋了,一向不高聲說話的父親,居然跟人紅了臉。那天我記住了母親的話,母親說,扁擔是父親的命根子。
因為文化程度不高的原因,父親從來都不是種莊稼的好手,但是父親吃苦,任勞任怨。每年開春,他就把牲口圈裡的糞挑到院子裡,堆積一段時間,又要把糞肥一擔一擔挑到地裡,一堆堆的糞肥小山似的堆在地裡,父親說那是金山銀山。過後請了犁地耙地的好手,父親就挑了犁鏵農具走在前面,地犁完了就挑著農具化肥,吱呀吱呀地回家。秋後大家掰包穀,他就一擔一擔往回挑,一塊包穀地掰完了,父親也就挑完了,完了還要挑著姐姐和我,晃晃悠悠地回家。過兩天包穀稈南瓜蔓,父親也挑回來曬乾了燒灶火。
扁擔還救過父親的命。有一年冬月,父親趕集,一直到大半夜都沒有回來,母親著急便喊了鄰居出去找,最後在前坡的林子裡找到氣息奄奄的父親。原來父親趕集回來,就想在林子裡撿些柴禾回來,誰知碰到了一頭野豬,父親後來說,要不是扁擔在手,那天他這條老命就沒嘍。後來沒事的時候,父親總是拿著毛巾擦拭扁擔,母親吼父親,說他的眼裡只有扁擔,父親只嘿嘿地笑。
冬季封山了,真的農閒就來了,父親就挑著包穀,到鎮子裡面去換些針線頭繩雪花膏等小零碎,走街串巷賣,直到晚上才一身疲憊地轉回來,然後把錢交給母親。這些錢是除過了家裡開支,還要給我和姐姐交學費的,最後父親把兩串糖葫蘆塞在我和姐姐手裡。那時候每天我都盼望著父親挑扁擔的身影出現在村口。
後來我在鎮裡上學,父親每次都送我,一頭挑著書包,一頭挑著饃,我走在前面大聲地背課文、講笑話、扯著喉嚨唱歌,父親吱呀吱呀走在後面,滿臉微笑。到了周六,父親又早早地來學校接我,人頭攢動中,老遠就能看到父親的扁擔杵在人群中。父親看見我了,便揮著扁擔,一頭挑著油鹽面,一頭挑著我的書包,我走在後面,鼻子酸酸地,不知什麼時候,父親的頭髮白了,背也駝了,彎彎的瘦瘦的背影像極了一根扁擔。
我考上大學後,路費學費都是找人借的,父親託人在鎮上找了工作,是在鎮裡的果園給人家幫工,開春要把肥料挑到地裡,再把修剪的樹枝挑回來。秋後,採摘的蘋果又要挑到坡下的車上,然後又要跟車,到了果庫,又要一擔一擔送到果庫裡。隔一段時間,結了工錢,父親就給人家還一些欠帳,剩下的都給我匯到學校。父親還找人寫信,要我不要太節省要吃好穿好,不要操心家裡。
我畢業分配那年,正四處聯繫工作,接到家裡輾轉的信件,因為長期的勞累,父親最終確診是胃癌晚期,我急急地趕回家裡,見了父親最後一面。埋葬父親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在父親墳前焚毀,但是母親唯獨留下了被父親的肩背磨得鋥亮的扁擔,母親把扁擔靠在門後,她說,看到扁擔,就會看到父親,扁擔是父親的影子。
一根扁擔,父親挑起了沉重的生活,也最終壓彎了父親的腰,壓垮了父親本來結實的身體。每次回家,我都會撫摸著門後的扁擔,細細的木紋裡滲透了父親的多少血汗。一根扁擔,父親用一生詮釋了什麼是擔當,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沉甸甸的父愛。淚眼婆娑中,眼前便浮現出一幅畫:一座山,一條崎嶇的山路,一個人影,肩挑著扁擔,吱呀吱呀的聲音在山谷迴蕩,遠處,一輪紅日慢慢地爬上了山頭。
★邢臺日報百泉副刊發表作者高中梅散文《文人喝茶》
★邵陽晚報神灘晚讀發表作者袁傳寶散文《食趣》
★泉州晚報刺桐紅副刊發表作者劉雲燕散文《獎賞》
★重慶日報農村版副刊發表作者安星散文《閒花未必開無聲》
★西安晚報終南·財經發表作者彭志強散文《杜甫的嘉州與李白的峨眉》
★蘭州日報文藝界副刊發表作者韓秋萍散文《父親的三分地》
★深圳特區報前海副刊發表作者丘聯散文《感受春天的故事》
★深圳商報萬象副刊發表作者李丹崖散文《姥爺的面》
★今晚報今晚副刊發表作者劉世芬散文《獅際關係》
劉世芬/獅際關係(散文)
周末,看到一個有關自然動物類的電視節目:那是一片非洲大草原,雄獅、獵豹、鬣狗、斑馬……奔馳其間。節目中,每隻動物都有一個人性化的名字:卡麗、薩比拉、拉飛奇等;一個個動物群落,仿佛就是生活在這個地球上的各色人群。那天節目的主角是獅子。
一個龐大的獅群,會由若干公獅、母獅以及幼崽組成。獅群裡「家規」森嚴,比如公獅成年後要離開獅群獨自「謀生」,成為流浪公獅。獅子家族的首領一般會是一頭威風凜凜的公獅,它的地位決定了它可以「一夫多妻」;雌獅姐妹組成獅群核心,而公獅會小心翼翼地保護她們——但容不得雌獅半點背叛。
然而,千金小姐愛上窮書生的事還是發生了。雌獅「卡麗」恰恰觸碰了禁忌——她與一頭流浪公獅悄悄誕下四隻幼崽,流浪公獅灑脫地揚長而去,留下母子五獅孤苦伶仃。卡麗絞盡腦汁要帶孩子回到自己的家族。然而,回家的路,艱險而漫長。
那四隻小獅子萌態十足:毛茸茸的頭部,軟黃的獅身,頑皮懵懂,與成年的同類判若兩物。呆萌的幼崽哪懂母親的心事,它們無憂無慮地追逐嬉戲。然而,它們不知道前方將會是一場噩夢。
在離其族群百米外的草叢中,卡麗停下腳步四處張望,遲疑不決。獅群裡的雄獅們一旦質疑幼崽的身份,會毫不留情地殺掉幼崽——卡麗如同人類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不想幼崽受半點傷害。不幸的是,公獅很快發現了卡麗的「秘密」,它兇神惡煞地走過來朝幼崽們吼叫。卡麗及時示弱,帶著孩子逃跑,公獅卻不依不饒。卡麗只能上前一邊護著幼崽,一邊與公獅廝打。最終,卡麗被逐出了獅群。
一個「單親媽媽」,沒有誰會幫它保護幼崽,卡麗的孤單令人憐惜。遠處有三隻覓食的斑馬,看上去肥碩鮮美,卡麗如果能飽餐一頓,飢腸轆轆的孩子們就有奶喝了。儘管獨自捕獵極其危險,身處絕境的卡麗不得不放手一搏。最終,卡麗捕捉到了一隻年幼的斑馬,只惜她精疲力盡。更悲催的是,天上有禿鷲,身邊有鬣狗,紛紛尾隨,都想分一杯羹。鬣狗群訓練有素,卡麗很快敗下陣來,被迫將到手的食物拱手讓出。雪上加霜的是,一群兇悍的水牛突然逼近卡麗母子,昔日的獵物變成威脅。水牛在身後追趕,幼崽們四竄而逃,卡麗已沒有能力反擊,只能和孩子一起奔逃。
若按自然界的生存法則,誰敢挑戰獅子?然而,別看獅子為王,幼崽卻是食物鏈中最薄弱的一環,極易淪為其它動物的美餐。一番奔波,危險解除,但最小的幼崽卻不見了。卡麗低聲嗚咽著,召喚自己的孩子。茫茫草原,幼崽在那些龐然大物面前不堪一擊。卡麗嗚嗚叫著四處尋找,終於在草叢深處發現了自己的孩子。她叼出幼崽,一家人再次團聚,四個孩子歡笑打鬧。
然而,再不進食,卡麗和幼崽們都難以活下去。她準備再次獵捕斑馬,可斑馬太強壯,卡麗太虛弱。就在卡麗撕咬斑馬將要支撐不住時,一隻雌獅突然從遠處奔來與卡麗合力制服了斑馬——她是卡麗的妹妹。
卡麗和妹妹一起去找公獅請求諒解。最後,為了幼崽,卡麗捕獲一隻水牛,貢獻給獅群,終被接納。但即使回到族群,亦屢屢被當做外來者刁難;卡麗只能保持克制,等待幼崽長大。
這就是塞倫蓋蒂的獅際關係。動物們的行為與心性,也折射出諸多值得品咂的人際關係與社會意義。
★南通日報江海文學發表作者展顏散文《兜兜白相相》
★安慶晚報月光城副刊發表作者張秀雲散文《豆架瓜棚雨如絲》
★鹽城晚報登瀛副刊發表作者徐天承散文《城市野貓》
★淮河晨刊晨風副刊發表作者葛燕散文《母親的手擀麵》
★光明日報文學專刊發表作者葉嘉瀅散文《冰心奶奶是一個小女孩》
★文學報作家活專刊發表作者盛文強散文《海嘯》
★安徽科技報江淮副刊發表作者陳喜軍散文《童書》
★包頭晚報半畝塘文藝副刊發表作者衣名散文《姥姥家的後圐圙》
★衡陽日報回雁副刊發表作者彭建華散文《對一隻蜻蜓的記憶》
彭建華/對一隻蜻蜓的記憶(散文)
「碧玉眼睛雲母翅,輕於粉蝶瘦於蜂。坐來迎拂波光久,豈是殷勤為蓼叢。」這是唐代詩歌韓偓寫的一首「蜻蜓」詩。前不久,正是仲夏之際,我回了一趟久別的鄉村。吟誦著唐人韓偓寫的這首「蜻蜓」詩句,再看著自家老宅土磚牆上多時不遇的蜻蜓,一下便引發了自己早年與小夥伴們捕捉蜻蜓取樂的記憶。
在我的意象中,蜻蜓是最為美麗而靈動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記得童年讀它的時候,眯上雙眼就會浮顯出一幅畫圖:一池碧水,幾杆小荷,數隻蜻蜓蜿蜒翩飛……倏然,一粒紅火綻放於粉苞之上,微風拂過,搖曳多姿,整個畫面便有了美妙和情趣的蕩漾。縱然是臆想,也有一曲無聲天籟划過腦際,讓我痴迷。於是,捕捉蜻蜓便成了少年時代最為快樂的事情。
那時候,在我家北面有排低矮的豬欄,久經風吹雨打,土磚牆形如蜂窩,斑駁不堪,稻草頂更像一件破爛蓑衣鋪陳空中。夏日雷雨前後,特別是夕陽西下時分,是蜻蜓出來活動最為多的時候。紅色、褐色、橙黃色、藍灰色,或黑白相間的蜻蜓,不知從哪裡一下就飛了出來,停在豬欄後牆上,仿如破衣爛衫突然綴上了五顏六色的花朵,讓人驚奇。我們一幫小孩躡手躡腳、屏聲斂氣靠上去,緊張得睜大眼睛一眨不眨。誰知,伸出的小手剛剛快要夠著某隻蜻蜓透明的翅膀,突然瞳孔裡划過一道彩電,就沒了它的蹤影。
失敗的次數多了,我們只能另想辦法。那時的朱公塘院子後面是一大片竹林,小毛竹隨便砍。竹梢細如奶奶紡出的紗線,也不需要用刀剖開,直接彎成橢圓,纏上布條紮緊,再去誰家屋裡牆角尋找蜘蛛網,用它一兜便成了有如羽毛球拍子的小網抄。這東西好極了,竹杆長伸得遠,厲害的是上面的蜘蛛網,粘性強大,只要蜻蜓不小心碰到,就再也無法脫身。有時,那蜻蜓還在我們頭頂上飛,舉著抄子凌空划過,沒準也能粘它一隻。
捉到的蜻蜓,渾身金黃,燦若家鄉含苞的黃花,美不勝收。雖說那時沒有「寵物」一說,但在心裡我是真把它當成自己心愛之物,寵愛有加。為了養好它,我費盡心機。當然不能像螢火蟲那般放在玻璃瓶裡養,它有翅膀就得有自己的飛行空間。於是,我將它放飛床上蚊帳裡,想看它翩躚飛翔的舞姿。可是,它一味固執地往有光的一面飛,無數次撞在蚊帳上,仍不罷休。
那天晚上,許是飛累了吧,在昏暗的煤油燈光裡,它就爬在有光那一面蚊帳壁上一動不動。索然無味的我,也睡著了。睡夢中,突然驚醒過來——那隻蜻蜓死了!忙翻身下床,將奶奶紡棉紗正用著的煤油燈拿到床上照看,卻是一場虛驚。它仍然活著,只是趴在另一頭床角,微略地扇著翅膀。
奶奶說,這隻蜻蜓多漂亮,可惜會被你愛死。你愛它,就讓它自己飛嘛。我突然覺得有絲愧疚,忙跑到屋外,將它放在一塊石頭上,希望它能好好睡覺,明天還能飛起來。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蜻蜓。我的心情很矛盾:既想它飛走,回到自己自由的天地;又想它活著留下來,給它吃蟲喝水,彌補我的過錯。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它這回居然真的死了。在放它的石頭上,許多螞蟻正穿梭成一條黑線,然後在那隻蜻蜓身上打個大結——可憐的蜻蜓,成了一窩螞蟻的美食。
這時的我,除了黯然神傷,別無它法。
「你愛它,就讓它自己飛嘛。」若干年後,我才明白奶奶當年所說的這句話,看似普通,卻又是那麼深邃。
★山西日報黃河副刊發表作者李東平散文《丁香花開》
★今晚報今晚副刊發表作者張麗鈞散文《蓮的確證》
★開封日報艮嶽副刊發表作者王吳軍散文《一畝花田》
★廣州日報每日閒情發表作者程應峰散文《兩人世界的幸福密碼》
★潮州日報百花臺副刊發表作者詹雪徵散文《故鄉如茶》
★如皋日報水繪園副刊發表作者謝則林散文《「倒花生」與挖鼠洞》
★信陽日報百花園副刊發表作者黃德金散文《東湖之美》
★棗莊晚報運河副刊發表作者喬兆軍散文《手倦拋書午夢長》
★精神文明報文化生活發表作者周丹豐散文《燴麻食》
周丹豐/燴麻食(散文)
燴麻食是一道獨具特色的陝西美味小吃。據記載,它是由元代的「禿禿麻食」演變傳承而來。《飲膳正要》裡說,「禿禿麻食」是用手撇面,以羊肉為配料製作而成,後來經過廚師不斷改進,其製作工藝和用料有了很大的變化。它不僅可葷可素,可精可粗,而且對食材沒有嚴格要求,普通家庭可以就地取材,尤以當地時令蔬菜為佳。和面,手搓,燒火,炒菜,添水,煮熟……一步步工序後,燴麻食就做好了。
小時候,我最愛吃爸爸做的,吃上一碗,還想再吃第二碗。那時候,我和弟弟妹妹還比賽看誰吃得多,看誰吃得快。直到現在,爸爸製作的場景,仍會浮現在我的眼前。
製作燴麻食時,爸爸先是從家裡的面甕裡舀出來一些麵粉,置於面盆裡。用庭院裡轆轤水井打出來的清涼的井水和面,直至將麵粉揉搓成一個麵團,再靜置面盆中待用。搓麻食的活兒是費體力的,因為要一直用大拇指搓面,所以,我和弟弟妹妹偶爾也會出點兒力,誰也不願意落後。做麻食需要左手拿面塊兒,右手掐一小塊兒麵疙瘩,用大拇指在案板上或者簸箕裡用勁兒往前推,像變魔術似的,小麵疙瘩就變成了一個空心的小圓筒狀,一個一個的麻食就成型了。只是因為要一直使勁兒,大拇指指尖往往會隱隱作痛。
爸爸也樂意讓我們幫點兒忙。他讓我將土豆去皮,用清水衝洗乾淨。然後他來做改刀的活兒。他先將土豆切成一指厚的片,再切成一指寬的條,最後改刀成小四方塊兒狀置盤中。蔥切成小段兒,姜切成末,蒜切片,西紅柿去掉柿子把兒,切成小方塊兒即可,青辣椒切小段,如指甲蓋兒大小備用。茄子清洗乾淨去皮,去掉茄子把兒,也切成一釐米厚的片,再切條兒,並改刀成斜四方塊兒。
有時想要吃麻食裡面加雞蛋的,就在小碗裡打入三至五個雞蛋,放入些許鹽、十三香調料攪拌均勻。雞蛋需要炒熟備用,首先淨鍋熱油,將雞蛋倒入,待煎至金黃後翻轉過來再煎,用手勺取出,放盤中晾涼,切成小四方塊兒狀或斜四方塊狀均可。還有的時候想要加點葷菜,那就可以將豬肉或是羊肉等肉類切成一釐米見方的小薄片,便於熟制入口。醃製的方法就是倒入料酒,生抽,鹽,幾片生薑,蒜,幾段蔥白,靜置入味。製作燴麻食之前,將醃製好的豬肉或羊肉等肉類煸炒至成熟。
等待一切就緒,爸爸便在鍋內倒入適量的菜油,油溫燒至七成熱,放入幹辣椒、花椒粒、蔥、姜、蒜爆香,再加入少許的豆瓣醬,放入切好的土豆,茄子,剛剛炒熟的肉塊等食材,繼續煸炒至熟。最後,放入切好的西紅柿,大火將西紅柿炒到成糊狀。接下來,加入開水或者冷水都可以,為了防止粘連,等到水在鍋內翻滾時,用雙手將麻食劃散開,拋入鍋裡。再用鍋鏟攪動,大火煮沸。大約十至十五分鐘後,湯燒得濃濃的,鍋裡不時飄散出一股香味,就可以嘗嘗麻食是否煮熟了。出鍋前,一定要撒上些青菜和蔥末兒,攪動均勻以後,即可盛在小碗裡食用。上桌時,佐以紅油辣子、醋、糖蒜等,吃起來酸爽可口,很有嚼勁,也會讓人胃口大開。
呵呵,我把燴麻食說得這麼好吃,你是不是也想馬上來上一碗呢!
★牡丹晚報悅讀匯副刊發表作者玄圭散文《在芸芸眾生裡做一個普通人》
★山西晚報子夜副刊發表作者逄維維散文《母親的小康生活》
★安慶日報百花亭副刊發表作者李廣榮散文《千古扇子》
★江海晚報夜明珠副刊發表作者吳建散文《舌尖上的暑假》
★西安日報西嶽副刊發表作者張西昌散文《漢中鍋貼》
★重慶科技報巴渝文學發表作者莫測散文《林中聽蟬》
★牛城晚報牛尾河副刊發表作者丁峰散文《一行白鷺上青天》
★遼寧日報北方副刊發表作者閻秀麗散文《想做水裡的魚》
★山東商報文學悅讀副刊發表作者馮永華散文《做個讀書人》
馮永華/做個「讀書」人(散文)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剛讀小學的時候,數不清有多少同學把這句名言作為自己的座右銘。
我70年代中期出生在魯西大平原上偏遠的小農村,土地薄瘠,交通閉塞。家鄉的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今天、明天,重複著昨天的生活。那時,家裡貧窮的只有一口鍋、兩張床,弟兄四人,是父母的全部。
那時,家時雖窮,但開明的父母卻一門心思供我們幾個弟兄們上學。我清楚的記得,小學三年級那年,語文課有了作文這門課程。好像從那時候開始,我對文學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愛,想當作家的夢想開始在心田裡播種,在腦海裡滋生。
那時,最大的願望就是跟著父輩們趕集,既湊湊熱鬧,又能央求父母給購買點兒小食品,滿足一下久違了的味蕾。有一次,我跟著爺爺到大場集去趕集,在一個舊書攤前,我停下腳步,鑽到了最裡面,翻看著一些泛黃的舊書。忽然,一本《小學生作文選》映入我的眼瞼,認真翻看著,愛不釋手,我央求爺爺為我買下,我清楚的記得,當時花了五分錢。這是我人生中擁有的第一本書。
回到家裡以後,我如饑似渴地閱讀,看了一遍又一遍,把裡面的喜愛的語句抄到小本本上……
有了這本書的指引,我的腦海裡漸漸勃發了作文所需的詞藻。從那時開始,我的作文多次被老師在課堂上作為範本誦讀。後來,被學校寫上黑板報;再後來,在鄉教育組組織的作文比賽中獲了獎。
讀了初中以後,讀過的書越來越多。我記得,當時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從同學那裡借來高爾基的《我的大學》,我利用兩個晚上的時間讀完那本厚厚的、用鋼筆畫小人書,那是一個離我非常遙遠的世界,但阿寥沙強烈的讀書欲望和頑強的學習精神深深的打動了我,至今仍然深受感染。
後來,讀書生活中,我放棄了少年時代很多玩耍的時光,讀書伴隨我長大。當我看完《假如給我三天光明》這本書以後,我懂得了許多人生的道理。人的一生是短暫的,也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只有經歷了坎坷曲折的道路最終才會達到頂峰。雖然海倫·凱勒是個殘疾人,但她卻渴望得到更多的知識,我聯想到四肢健全的我,沒有理由不努力求索。
後來,寫的作文越來越多,我又喜愛上了詩歌,自己動手將十本作業本裝訂厚厚的一本,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作文和詩歌。當時,我還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浪花集》。只是年代久遠,幾次搬家,不知道現在它究竟躺在哪個角落裡靜思。
後來,我參軍入伍到了部隊。艱苦的軍事訓練之餘,我沒有忘記自己的愛好,從未與讀書分手。那時,我讀了四大名著、讀了眾多的軍事文學。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萌生了投稿的念頭。當時,怕別人笑話,都是偷著向報社投稿。直到一篇報導和一首詩歌幾乎同時發表在《山溪報》《鄖陽日報》上,我才變的自信和堅強。
後來,書讀的越來越多,自己的生活也變得更加充實和陽光。不久,我當上了連隊的文書。隨著稿件發表的越來越多,團政治處主任專門下連隊找到我,經過目測考察,將我帶到團政治處擔任書記,負責團圖書閱覽室和團機關報《山溪報》編輯室,從一名普通的《山溪報》通訊員變成《山溪報》主編。
後來,被組織上推薦參加總參優秀士兵提幹集訓隊,成為廣州解放軍體育學院的學員。從偏僻的大山溝,來到國際化大都市,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天地。在這裡,戰友們每到周末時間都會穿行在大街小巷、旅遊景點,而我卻「獨來獨往」地鑽進廣州購書中心,從一樓到五樓,在書海中徜徉。從學校畢業時,60多冊至愛的書籍裝滿了我的行李箱。
後來,回到部隊我經過短暫的排長實習,擔任了團裡的宣傳幹事。無論從事什麼工作,我總是與書為伍,與筆為伴。截止到2000年8月我離開部隊,先後在《解放軍報》《法治日報》《法制文萃報》《中國文化報》《中國綠色時報》等市級以上報刊發表「豆腐塊」1100多篇,先後20多篇獲獎,被12家報刊、電臺評為優秀通訊員,被駐地十堰人民廣播電臺聘為特約主持人。
再後來,我從部隊轉業地方公安機關工作。先在縣交警大隊擔任宣傳科長,後來兼任辦公室主任,再後來擔任副大隊長,並繼續分管宣傳、辦公室等工作。工作崗位在調整,但自己「當個讀書人」決心沒有改變,自己「暢遊書海」的愛好沒有改變,自己「碼字爬格子」的執著沒有改變。幾年來,家裡的書櫃不斷增加,一冊冊的書籍成為家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在我帶動下,妻子、兒子也都成為「書迷」,成為大小報刊的「作者」,妻子、兒子都先後在市級以上報刊發表論文、作文、散文100多篇。
一路走來,有書相伴,馥香滿懷……
多少年來,不管是在家鄉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還是地處原始森林的軍營,還是轉戰到國際化大都市,還是回到家鄉的這座小城,不管是在上學還是在工作,我始終沒有改掉嗜書如命的習慣,書一直與我如影相隨。在我心靈迷茫時,她給我明辯是非的人生啟迪;在我俯仰自得時,她給我耐人尋味的叩問激勵……
人生路漫漫,且行且珍惜。回首那些走過的路,有許多彎路、小路、險路、暗路。無論何時、何處、是窮、是富,唯心中不變的是對知識的追求從未放鬆,對讀書的渴望從未消退。
我知道,讀書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將永遠佔據我的生活,伴隨我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