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學了7年醫學,當了2年急診科醫生;從小自學街舞,堅持14年,拿了多次冠軍;他在冷靜和興奮的狀態中跳躍,在專業和愛好中抉擇。最後選擇辭職,成為了職業舞者。
張曉安導演作品《WAVE》
2018年5月之前,阿克拜爾江·阿不列孜每天都在醫學院的急診外科處於「備戰」狀態。如果說醫院是一個生與死較量的戰場,那麼急診科就是戰場上最激烈的前沿陣地。 急診外科跟其他科室不同,不僅有病房的工作,需要做急診的手術,還會有門診、搶救室和120的值班。阿克回憶起在醫學院工作的兩年,急診手術和搶救室最忙的時候基本都在晚上,生物鐘顛倒,精神高度緊張。 就算是回家,也要隨時做好被電話召喚回醫院的準備。生活一再被壓縮,「只有跳舞的時候我是快樂的。」
從小跳舞的阿克做得最好的事就是堅持,他會儘可能地做好一切。所以能忍受一次一次地重複練習,讓身體形成肌肉記憶,也能腳踏實地地完成自己的學業,努力成為讓病人覺得可靠的醫生。 在醫院工作的兩年中,他不斷地在冷靜和興奮的狀態中跳躍,在專業和愛好中抉擇,最終他還是為了熱愛的街舞辭去了醫生的工作。
在哈密出生長大的阿克,最早接觸舞蹈是在小學,他跟著姐姐一起看邁克·傑克遜的光碟,「那時候雖然小,但是確實被舞臺上的邁克震撼、感染到了。」小學六年級時的元旦晚會,班上同學在排練節目,本來就喜歡跳舞的阿克非常主動地申請加入了他們,「節目的反響還不錯,那段經歷還挺有意思。」 初中,他對舞蹈的熱愛從邁克·傑克遜延續到了韓流鼻祖H.O.T,他曾經為了翻跳《We are the future》練習了一個月,連服裝都盡力模仿,只為呈現一個完美的節目。這兩段經歷,阿克依舊清晰地記得細節,這是他最早的舞蹈啟發。
阿克正式接觸街舞是在高一,一直處於自學摸索狀態的他主動請教哈密的街舞舞者,但被否認了。「我就不服氣,他們也不願意教我。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在聽音樂,對著教學視頻練動作。做夢都會夢見當天練不出來的東西,結果第二天練練就會了。」
對於街舞,他一直都特別主動,無論是對著視頻自學還是向其他舞者請教。大一時,阿克在山東大學交換,除了學習,他還積極地去當地的街舞工作室跳舞。「有錢的時候就去上課,沒錢就在一邊旁聽。」 阿克街舞工作室的夥伴馬文超跟他大學就認識了,「阿克在醫科學,我在農大,大學時候他會來農大找我們街舞社一幫跳舞的朋友一起玩,一起交流。」 阿克把醫學的嚴謹冷靜貫徹地很徹底,第一次見面根本看不出來是個跳POPPING的舞者。這一點在馬文超那裡也得到了印證,「他人比較隨和,平時很低調,跳舞的狀態就像換了個人。那種自信和認真的態度,特別有氣場。」
那個時候的阿克只想著跳舞,他還不知道熱愛會穿過時間,把夢想兌現。 大學時期,阿克一邊學習,一邊自己練習POPPING,一次參加DSP組織的職業街舞比賽時,入選八強。吐爾洪江非常看好他,主動邀請他到DSP跳舞。「我們那會兒跳街舞的都以去DSP工作室跳舞為榮,這麼有名氣的一位老師居然免費帶我,到現在我都非常感激他。」
阿克被很多人問過,9年的時間都在做一件事,放棄醫生這個工作會不會可惜。他卻表示如果他在年輕、有能力的時候不去嘗試,以後一定會後悔。
他非常平和地說,「我在當學生的時候努力學習,當醫生時認真對待每一個病患。起碼這9年的努力和付出都得到了我想要的回報。這個人生階段我順利度過了,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但剛辭職的阿克內心依舊是忐忑的,總是下意識地在考慮無法成功的可能性。不過他轉念一想,「我連醫生都能做好,為什麼做不好我自己喜歡的事?」
對於醫生而言,生離死別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正是因為見過太多生死,他更堅信要堅持熱愛,「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是這9年教會他的事。 他也明確地說,儘管想跳舞,但真正辭職的底氣是妻子給他的。他顧慮自己追求夢想卻有可能拖累家庭,妻子卻希望阿克能做讓他快樂的事。 辭職兩年後,他已經是WAVE工作室昊元校區的負責人,雖然每天都需要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但想跳就能跳舞的日常讓他十分滿足。「不管時間多久,只要能在舞室揮汗如雨,就特別舒服,特別開心,覺得一天真是充實了、滿足了。」
很多時候他都是從容又溫和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只有說到跳舞時,眉飛色舞,眼睛裡全是笑意。 最後,我問他除了跳舞之外,最快樂的事是什麼。他完全忍不住笑地跟我說「你可能會覺得酸?但我只要看到我妻子快樂,我也會非常快樂。」
#留言說說:你堅持最久的愛好是什麼?#
作者:羅嬌嬌
圖片:阿克、張曉安
編輯:羅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