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者,大愛高於精神
——簡析張沫末詩作《冷寂之河》
文/閆 憲
有個地方叫壩上。上壩就是草原,延伸至錫林郭勒的縱深。那裡曾是「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地方。那裡有駿馬可騎,那裡有牛奶可享,那裡有手把肉可食,那裡有蒙古包可住,那裡有馬頭琴可拉,那裡有敖包可會,那裡有淖湖可浴,那裡有敕勒車可座,那裡有長短調可唱,那裡還有……那裡還生長了一個女人。一個詩人的女人,一個母親的女人。一個女兒的女人,一個拼搏的女人,一個不認輸的女人。這個女人叫張沫末。她在這裡生存,她在這裡生活,她在這裡寫詩寫文,抒寫自己的性格。
認識她時間不是很長。認識她的文字比認識她早,那是在這些年的報刊上。
多少文人都有自己的文人孤僻情結的一面。而她也許有,也許沒有。也許為了生存,也許為了發洩。從她的文字中看出,追求文字是一種人生的奢求,一種情怨的不棄。
近來讀到了張沫末一首《冷寂的河》的詩歌,再次面對詩者的這種文字而非本人映像。要不是認識她,我不會想到這種詩會是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所為,所想,所歌,所泣,所作。
當我看到這首《冷寂的河》的詩歌的時,題就直覺的告訴我,這是一首文人所寫而非為文人所作的詩。一種真情感賦予的詩的質感出現的詩作。正如題的解析是為了讓人走進沉寂的歲月裡,其中冷與寂都是在過程中的不近人情的一種表象。那麼《冷寂之河》呢?也是一條不近人情的河嗎。所以,詩者以首句的解答方式,給予了我們的懷疑的告白。她說:「一條河,本是沒有情慾的」。這樣說明的結果是讓我們不要去欣賞詩是否還有沒有中心,中心己現,寫詩的目的達到。在這後,一般賞詩的人都會不再去詳看後面是否還有什麼精妙的語言組合,只想到詩者的詩與冷寂的河而己。也正符合了好詩一句傳千古的道理。
我們不是聖賢。我們沒有先知先覺。我們要讀完整的詩。要賞析詩者對我們設下的這個詩魂的圈套中的含義在那裡,其目的性要幹什麼。詩也就擬人化的展示了河如人,冷寂的河流如一個少女的蛻變,一個美麗的女人產生的過程,一個富貴女人最終的歸宿。這就是詩要素中不可少的成份,也是詩的空間所能敘述的道理,更充分的增加了冷寂的韻味。那種冷美人的心態,那種「它一如繼往流淌,豐滿,消瘦」和其也有的七情六慾,而非真的是那麼冷寂。
一個詩人寫詩,詩是否成功,首先看命題,而後看解題。詩人不失時機的開始在這方面詳細的給予描繪,進一步挖掘了我們一般人看到而想不到,想到而做不到思維蘊涵。詩人的個性絕對與大眾不同。如今的中國文化發展層次告訴我們,我們該有詩,而且該有好詩,人人寫詩,到頭來,幾人寫的詩叫詩呢?沒底蘊,沒文化,沒品味,沒思想,胡言一氣,胡組合文字,大腦一熱寫詩。上至高官,下至百姓,中至工農商學兵。可留給人的除了炒作的那些有時叫詩,有時不該叫詩的詩外,就是馬屁詩,官風詩。不會寫詩的自己還高高在上叫著是什麼詩的詩的出現,是一種發明,一種創新。而又有幾首是詩者精心寫出的詩呢,有幾首如唐宋詞賦留給後人的精品存下呢。全民為詩人者,固然是好事,說明了我們的文化素養有了提高,認識問題有了進步。人們卻沒有認識到詩的本質是什麼,詩不是一種文字遊戲。詩是藝術。是文化。是文明。
回頭再說這首《冷寂之河》。從詩中讀出了詩要給的故事。讀出了「神韻和傳說」,讀出了「才子佳人小村莊的杜撰」,讀出了「愛與相惜」和「寫在水上的文字」。
詩人的個性在於她將詩韻一轉,不再是談寂談冷,而是談起了真愛。她愛上了有河的草原,愛上了冷寂的河在草原上動蕩。人是否也進入了冷寂中?草原真得冷嗎?人是不是比河流更冷寂了呢?因為人的無知,人為的將美麗的草原變為「只剩下草或無草的原」。一句話道明了詩人的感悟情緒,道出詩人的心理,道出了詩人為什麼要寫詩的目的,這才是詩人所要作的事情。詩人的責任在於讓事實出現,並且讓事實形成關注,形成焦點。讓我們看到了人的悲哀,而不是河的悲哀,也不是草原的悲哀。
詩人永遠會站在一個高的角度看世界。所以,詩者有一種怒火在燃,在燒,在她的「體內的閃電一刻不休」的碰擊,放出最大的能量。但她反向的告訴我們:「冷寂的河,從不關心人類的疾苦與悲歡」,可人們有幾時又在關心過我們生存的世界中的河流和原野,它們多想給我們愛,我們給了它們沒有?這種流轉的河年年輪迴的喻示:有情,有愛。我們有過一點點憐惜沒有,河寧願冷寂,寧願斷流,寧願與草原一同消失,也不去迎合「轉風轉雨轉經聲的」給予。其中的秘密只有一個「瘋痴的女人,一直牽著一個影子/與河流北上南下,轉來轉去」。
這個女人就是詩人張沫末。不是她瘋了,她是被逼的無奈而瘋,她只有瘋了,才敢說出《冷寂之河》如此般的瘋言瘋語。只有這個敢說瘋言瘋語的女人,才可寫出《冷寂之河》這樣的詩人寫的叫詩的作品。
詩者,大愛。
附:張沫末詩歌《冷寂之河》
一條河本是沒有情俗的
你看或不看,愛或不愛
它一如繼往流淌,豐滿,消瘦
所謂的神韻和傳說
不過是,才子佳人小村莊的杜撰
所謂的愛瑟相惜
不過只是寫在水上的字
若干年後
一切的一切,灰飛煙滅
只剩下草或無草的原
陪時光流轉
體內的閃電一刻不休
草原卻只剩草原
冷寂之河,從不關心人類的疾苦與悲歡
轉佛寺的鐘聲,轉風轉雨轉經聲
卻轉不出山下緊壓的秘密
傳說中瘋痴的女人,一直牽著一個影子
與河流北上南下,轉來轉去
2016.6.草,2020.06.02.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