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電影《赤狐書生》,哈尼克孜在電影裡演了一個被人販子拐賣後投河自盡變成鬼魂,然後附身蓮花的角色,叫英蓮。
這讓我想起《紅樓夢》中,那個年幼被拐了的,最後悽慘離世的,甄英蓮。
1.身世
她本是甄家的寶貝幼女,而且是甄家老爺老來得子的唯一一個掌上明珠,生的「粉妝玉琢,乖覺可喜」,生活無憂無慮,受盡寵愛。
元宵節那天,一個名為霍啟(實則「禍起」)的下人,一時疏忽,英蓮被人販子拐走。下人找尋不見,怕被責罰,連夜逃走他鄉。
後來甄府因大火毀於一旦,家道敗落,尋找英蓮也是不能。
2.遭遇
英蓮被人販子帶走,當時才五歲。人販子將她養到十二三歲後,準備賣出。
有一個喜好男風的公子,名馮淵,無父無母,守著些薄財過日子。他一眼看上了英蓮,就說從此改了,擇一吉日,要納英蓮為妾,且不再娶。
那薛家本是擇日上京去的,打死了人,沒事人一般,將英蓮帶著,一併上京去了。
別人問她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她一概搖頭說不知。五歲的年紀,按理說是記得一些事情的,她卻只說不知。
也許是在被拐的日子裡,英蓮被打罵怕了,什麼也不敢說了。由此,她過得什麼樣的日子,已經可想而知。
「倒是個好模樣兒,竟有些像咱們東府裡蓉大奶奶的品格兒。」
「其鮮豔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嫋娜,則又如黛玉。」
秦可卿集合了寶釵黛玉不同的美,寶釵、黛玉之美,書中都有詳細描寫,以這種對比的手法,寫出香菱的姿色可比寶釵和黛玉了。「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
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前兩句是說她雖是千金小姐卻自幼被拐,遭遇令人感傷,後兩句說的是薛蟠娶了一個正室——夏金桂,她潑辣、善妒、狠毒,最終使香菱魂返故鄉。
夏金桂不喜歡這個容貌才情都比她好的香菱,明裡暗裡折騰她,還將她的名字改為秋菱。秋天是菱角枯萎的季節,改名字也暗含了香菱的悲慘結局(版本不同,香菱的結局不一樣,但按照曹雪芹的判詞來看,香菱確實是被害致死的)。香菱只是一個被拐來的女孩兒,孤苦無依,不爭不搶,善良單純,原 本也許會有一個好歸宿,可惜被薛蟠橫插一腳,導致了香菱悲慘的後半生。
香菱作為紅樓故事的開端,很多人說,這樣的安排別有深意。一個美好的女子,千金小姐,掌上明珠,明媚鮮妍,單純善良,卻最終落得個流落他鄉,悲慘死去的結局,奠定了紅樓一夢萬豔同悲的基調。
她的原名——甄英蓮,也正應了那句「真應憐」,正如其他紅樓女兒一樣,美好被拖進泥沼裡,真實又令人心寒,讓人難以忘懷,時常嘆息。
(圖片截自電視劇小戲骨版的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