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以130億的點擊量收官,8月31日點擊量已經突破153億,《延禧攻略》的熱度和口碑確實引人關注。人狠話不多的魏瓔珞,貢獻出精湛表演的聶遠、佘詩曼及秦嵐,嫻妃黑化以後,除了最後兩集備受吐槽外,劇情開始--呈現了高手之間的過招。
於正大部分作品,市場判斷精準,話題叫好,但沒收穫口碑,《延禧攻略》似乎為他扳下一城,豆瓣評分7.2,幾乎是他作品的最高分。
於正上一部作品《鳳囚凰》口碑、流量嚴重撲街。於正身邊的人一度透露,《延禧攻略》或許會成為於正的最後的機會。
對於正爭議中的於正,自己和瓊瑤的抄襲官司之後,他「阿寶色」的多布劇目撲街,而電視劇市場的敏銳性,讓他保持乎聰明的產品經理。搶在《步步驚心》之前推出《宮》,搶在《如懿傳》之前推出《延禧攻略》。但很長時一段時間,抄襲或許將成為於正的底色和原罪。
「以前的於正已經死了,現在的是鈕祜祿於正!」
觀眾在知乎上這樣調侃於正,為這部流量和話題上的劇王在知呼上表達對于于正帶交出了一份超出預期的作品,又也少部分的敏銳的電視劇從業者,更直接的表達對於正的認知,「他一直是哪一個投機主義者。」
《延禧攻略》立項初始就被質疑為碰瓷《如懿傳》,沿用場景和道具,一段疑似於正抨擊《如懿傳》的錄音文件在微博上引起軒然大波,也一度成為《延禧攻略》上線前歡娛的危機,歡娛為了搶得上線的先機,果斷放棄了國內電視臺發行。
於正接受媒體採訪時透露,年少的他總是不能達到父親的期待,性格裡有很多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矛盾之處。他永遠成不了父親那樣爽朗大方的人。
「父親總覺得我心胸不寬廣,這造成了我進入(編劇)這一行業以後,我沒有格局很大的作品。」於正說。為此充滿了緊張和焦慮。那種痛苦無人可訴,只有訴諸寫作。對於很多東西,他總是渴望而又恐懼。那些無法在他身上自洽的特質,最終塑造了外界眼裡那個分裂的於正。
在編劇生涯四處碰壁、陷入低潮的時候,於正的父親得了食道癌,從發病到去世不到3個月,那個過程過於迅速,讓於正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在此後的人生裡,成了他過不去的一道坎兒。
商人的精明和藝術家的挑剔同時出現在於正身上。
《延禧攻略》中,皇后妃嬪的絨花頭飾,都是美術組找民間匠人手工打造的,原本一隻要好幾萬元,每隻只花了劇組幾百元。「美術老師都是在求他們。有的真的太貴,我們負擔不起,就跟他們說,你們這個手藝快失傳了……能不能來幫幫我們。」
由於預算有限,有些太昂貴的首飾於正會自掏腰包買下,「我們是真的熱愛這部戲,我的梳妝師他自己買了一百多萬,造型師買了一百多萬,我也買了一百多萬。這些東西以後還可以用。」事實上,從以前拍清宮戲開始,於正就開始收藏點翠飾品,現在價格都漲了不少。於公於私,這都是門划算的生意。
拍攝《延禧攻略》,於正要復刻清宮,所有面料都還原清朝布料。只用當年的老料子。6個月裡,於正學到了很多關於布料的知識。他就要求整個劇組所有東西全用真的,但用真的代價特別昂貴,一個絡子,一個門帘,繡一個門帘要17萬多。我們從店裡買不起,他就一起去蘇州各個地方找老匠人。
於正在橫店開的服裝廠這次也功不可沒。為了讓服裝看起來更有質感,於正請了蘇州的繡娘,按照演員的身形專門縫製了衣服。一套衣服做下來,布料和工藝都是頂尖的,價格卻比找外面的工廠便宜得多。造型師也能及時和繡娘溝通,不需要通過中間人傳話。
開服裝廠的想法來自一件做失敗的戲服。於正還記得,有一年合作的工廠以布料太貴為由,換了便宜布料做他們的衣服,結果拍出來的效果很差,劇組為了等工廠重做停機了15天。這讓於正非常惱火。「我就覺得沒必要再跟工廠廢話了,我自己做就好了,反正我這個小工廠只能承擔我一個人的戲,無所謂。」
儘管合作過很多製片人,於正在製作上的大筆投入還是讓惠楷棟驚訝了一下。《延禧攻略》在服化道上的投入近一億,演員總片酬卻只有小几千萬。「這次的演員都是我的朋友,我真是在剝削他們,為了買那些漂亮的東西。」於正苦笑。
惠楷棟此前做了二十年攝影師,又轉行做了十年導演,但一直不為大眾所熟知。《延禧攻略》是於正遞給他的第三個劇本。「我為什麼要用那些大牌導演?我見過一個有名的導演,根本就不摳戲,每天喝得醉醺醺的,要價還很高。」在於正看來,這太沒性價比了。如今,惠楷棟已經被歡娛影視籤下,於正非常信任他的專業能力。懂劇本,懂攝影,這是於正選導演最看重的兩點。
現在的於正,對導演也沒有以前那麼專制了。拍《宮》的時候,於正很在意自己的劇本沒有被完美地呈現,他曾在早上四點把所有人叫起來開會,重拍六天的素材。但在拍《延禧攻略》時,他並沒有過多地幹涉惠楷棟。每隔幾天,他都會去剪輯室看下素材,或者去片場看看,也不出聲,就靜靜地坐在後面,等休息的時候再和演員聊聊戲。
很多時候於正來了,惠楷棟都不知道,「我的眼裡只有監視器和演員,別的什麼都看不到。」
於正清楚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大家,也成不了曹禺、巴金那樣偉大的劇作家。過去9年,他一直把自己鎖在酒店的十幾平米的空間,保持密集的創作。
「我就是一個編故事的人,我在古代就是一個說書人。我未來的目標,就是我能做一些國民劇,中國電視史上有於正一筆就夠了。
2008年的《最後的格格》是於正從編劇轉向製片人邁出的第一步。那是他第一次管理一個劇組,最終署名是總策劃而非製片人,拿的酬勞是他給《大清後宮》做編劇的四分之一。對他來說,轉行做製片人的直接原因是中國編劇地位太低,根本原因則是「覺得別人拍不好我的戲」。
「說實話,我是一個暴君式的老闆,真的把人家逼得快死了。」於正很享受這種大家圍著事情連軸轉的感覺。凌晨兩點半給工作人員打電話、劇本、道具反覆修改30多次仍不滿意……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中,他產出了一大批質量參差不齊的作品,並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領地。
「很多人問我,你是不是又翻身了,我說我從來沒有翻過身啊,以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我從來沒有低谷,因為我一直在谷底。」
《延禧攻略》攻略之前,於正覺得自己一直處於谷底。
轉折和爭議及巨大的關注發生在2011年,《宮》的問世讓楊冪一炮而紅,也讓於正打出了自己的個人品牌。但在收割巨大流量的同時,於正也遭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批評,特別是和唐人的公關戰,於正指出自己就容易招黑,另外一條罪名就是「篡改歷史」。
一位研究清史的專家給他發了私信,指出了《宮》裡的歷史錯誤。
「那個清史學家就跟我說,你以前寫的根本就不是宮廷戲,而是在宮廷裡發生的愛情偶像劇。」於正說。當年的這位清史專家被他請來審《延禧攻略》的劇本,於正會隔三差五地把寫好的劇本丟給他看,「這個人特別犀利,他一直在罵我,特別狠。」在製作完《宮》後的第七年,於正終於把這位「特別狠」的清史學家的話聽進去了,不再專注於愛情故事,不再迷信強情節。他的創作領地上出現了其它人的身影,除了這位清史學家,還有他新收的徒弟周末,也就是《延禧攻略》的編劇。
《延禧攻略》的故事符合邏輯嗎?不少觀眾吐槽魏瓔珞主角光環太強大,身為宮女處處頂撞主子,卻總能保全性命甚至步步高升。但於正認為她的人設是符合歷史邏輯的,「她在歷史上的性格就非常囂張,敢在皇后被廢的當天大張旗鼓地給自己過生日,還在六年內從宮女變成了妃。」
這種請專業人士做編劇的辦法,把於正從海量的歷史資料中解救了出來。他不需要熟知所有歷史細節,每當自己列的情節點出現了不符合歷史邏輯的情況,周末就會提醒他,有時還會運用自己的專業知識想出新的橋段。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全盤接受他的故事邏輯,所以於正找徒弟時往往更願意找「白紙」。公司文學部的編劇們不會是他的徒弟,因為他們大多在電影學院上過編劇課程,或者已經寫過網絡小說,很難變成「於正的系統」。
「我的系統就是邊想邊寫,永遠不知道下一集要講什麼。現在編劇寫劇本的固定模式就是梗概、分集大綱、分場大綱、再細分場……完蛋了。同樣一塊糖嚼了十次就不好吃了。」於正興致勃勃地講起他的編劇系統,「我寫《宮》的時候完全沒有梗概。我《半妖傾城》寫完以後再看之前寫的梗概,發現完全是兩個故事,連人設都變了。」
近日新聞又爆出《延禧攻略》人物設置和故事劇情多處相似網文《花開剎那的櫻花樹》,於正則立馬回應大綱及分集大綱都出自於自己。
於正坦言自己就是招黑體質。他的人生講究快樂至上,想說就說,想罵就罵的人。遇到不開心的事,一定要馬上還擊,我不會表面上跟你好。或許很長一段時間抄襲和投機是他繞不開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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