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電影:侯孝賢二三事
2021-03-05 art張小玉
很少有人會想起，舒淇今年已經39歲了。
人們對她的印象，總停留在她多年來一直最拿手的「夢幻美少女」式演繹上—倔強、嬌憨、熱烈、痴情，像普希金筆下的詩人一樣「相信這宇宙間有一個與自己切近的精神」，並時刻準備著為之付出一切、直至燃燒殆盡。
除了這樣的「妖女形象」，使她拿下金馬影后和柏林、坎城評委並長青不墜的，是另一類全然不同、荷爾蒙直線降低的角色：像霓虹燈一樣摩登迷幻的千禧「小姐」；精緻而憂鬱的晚清歌妓；孤獨又神秘的雙性戀搖滾歌手；燙著老式捲髮、兒女成群的軍眷太太……現在，在這個序列中又多了一個成員：比刀尖還鋒利、比良夜還黑沉的唐朝女殺手聶隱娘。
當然，它們無一例外都出自侯孝賢之手。
侯孝賢最愛非職業演員。對於明星，即使是梁朝偉這樣不世出的天才，他也並不長情。「有時候想想挺殘忍的，他們都是才子，我用完以後，感覺下一部片子不適合就不用來，好像把他們壓榨了！」
從2000年的《千禧曼波》至今，舒淇已經斷斷續續做了侯孝賢15年的女主角。15年，用他們合作的傑作名稱來形容，就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時光」。「她實在是很努力，很聰明，又很好。」別人也常說的套話，在侯導口中，就幽然散發出一種慧眼識珠的感慨。至今，她仍不愧為他最大的收穫，「最大的驚喜」。
人們曾無法想像舒淇會如何融入侯孝賢式的電影中—她太性感、太美豔、太直接、太超越具體的現實、太容易成為欲望和夢幻的符號。
以龐大深厚的影像氣象，侯孝賢包裹住了舒淇的跳脫，並從她延伸出自己以往涉獵不多的女性故事。從《千禧曼波》《最好的時光》到《每人一部電影》《10+10》，他的長鏡頭緩緩呈現出一個或日常、或悽清、或敏銳、並與常人一起隨著大時代浮沉的舒淇。
1911年，她穿著華服在鏡前卸妝，偷眼看鏡中自己背後立志搞革命的男人，想起終身無靠又是一陣惆悵。
1966年，她拎著行李箱出現在親戚家門口，帶著怯生生的微笑，推開撞球廳沉重的門板，給球棍上石膏粉，在記分板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很快會被再次擦去的記數。
千禧年，她帶著世紀交替的迷茫流浪到東京街頭，凍得雙腿直打顫，還要伸出手去接一朵新年的雪花。
2015年，她幼時被道姑擄走，13年後以刺客身份回歸，而她要殺的竟是青梅竹馬的表兄。
而作為回報，舒淇給予侯孝賢的除了商業價值，還有一種更寶貴的財富—一個可塑性可以無限延長的女性形象，和一份一點點積澱得更深的溫柔情愫。試過將她還原成「凡人」之後，他又可以把她帶入唐朝的傳奇，顛覆一次武俠的世界。銀幕上，她是他千變萬化的繆斯；銀幕下，他說如果自己是她父親，會希望她快點結婚。
侯孝賢帶著舒淇，拿了個一個又一個獎。侯孝賢說像我這樣拍電影是非常奢侈的，但我可以找舒淇，沒錢她肯定也會來幫我拍的。侯孝賢與舒淇，就這樣在電影中激蕩了五十年。
導演鈕承澤視侯孝賢如父，他成為電影導演後，最渴望得到侯導肯定。他終於等到了，卻也同時得到毫不留情的批評。
侯導說，《艋舺》故事架構清楚，人物角色突出，並大力肯定《艋舺》為臺灣本土片帶起新氛圍，兩位主角阮經天、趙又廷尤其表現優秀。但他也說「全片演得最爛的就是鈕承澤」。唯一的問題是：「他自己真的不要再演了！」
朱天文是臺灣非常有名的才女作家。
人們印象中才女應如張愛玲一般孤傲與高冷，在自己的世界中散發出世人無法接近的幽暗味道。
不過朱天文不是，除了作家身份，她還是侯孝賢的御用編劇，從《小畢的故事》開始，她與侯孝賢的第一次合作，導演只用了她劇本中的一句話。但他為什麼又來找她呢，她便忍不住問了，當時侯孝賢說了一句話，「我想要有一些意外，要有一些空氣進來，因為我做了十年的電影，對我來講已經是一個公式化了。」這麼多年合作下來，一開始當然是很新鮮，但到後來，她越來越意識到，文字和影像是兩件事情，根本是兩件不同的容器，好比一個是碗，一個是杯子。「電影從來不是編劇的。電影是導演的。」朱天文說，「侯孝賢，他是一個發球者，而我是作為一個他的敵手，跟他練習打球的吧。」
2005年，臺媒曝光作為有婦之夫的侯孝賢與朱天文開房，一時社會譁然。媒體是這樣報導的：侯孝賢率先在臺北市復興南路下車，走進馬路對面的一家賓館。隨後，朱天文也進入賓館。4小時後，兩人才離開賓館。不過二人的回應卻很淡然——侯孝賢：電影在拍，導演和編劇經常在一起修改劇本，沒什麼特別。朱天文：我只是秘書。
才子佳人的故事，也許總是更令人注意和遐想吧。你問我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我也不知道。
從第一部作品開始，草草算來，朱天文與侯孝賢已合作十餘部。也許，事情就像朱天文表示的那樣︰"我寧可做一個世俗熱鬧的人，也不做聖女。"跟侯孝賢一起做電影，是她人生的熱鬧。
07年1月，臺灣娛樂圈又爆怪事，大導演侯孝賢居然與臺灣黑道前幫主結親家。
侯孝賢的愛女侯蘊華將在嫁給臺灣「四海幫」前幫主蔡冠倫的兒子蔡君飛，兩方父親名號響叮噹，屆時將席開百桌，影視圈與臺灣各大幫派人物都會出席，就連警方也將到場搜證，但蔡冠倫表示，婚禮喜宴並非做壞事，祝賀的人越多越好。
去年7月兩人決定結婚。雖然侯蘊華一開始也擔心爸爸侯孝賢會因男方背景而反對，但雙方家長見面後卻也發展順利。而影視圈與幫派兄弟雖然訝異，均誠心給予祝福。
另外，侯導則是低調忙著新片《聶隱娘》，對女兒婚事、親家背景及女婿本人隻字不提。蔡冠倫則表示，自己以前就很仰慕侯孝賢，能結成兒女親家，是他的榮幸。而侯孝賢夫婦對於女兒的夫家背景也並不在意。
對於家世背景非常看重而且觀念保守的臺灣社會來說，侯孝賢真是個有個性之人，他的人生態度就像他的電影風格一樣——真。
04年，侯孝賢捲入「大選」選戰，呼籲朝野勿在「二二八」舉辦活動，以免激發族群衝突，因而遭到泛綠陣營圍剿。
「臺聯立院黨團副總召集人」程振隆說，眾所周知侯孝賢有大陸資金壓力，並指他當年執導《悲情城市》不斷提起分裂族群議題，才是在分裂族群的人。
對於泛綠陣營的攻擊，不少影圈人士都感到莫名其妙，強調侯的政治立場一直是在野黨，當年拍攝《悲情城市》就是抨擊國民黨的白色恐怖。侯孝賢本人則表示不屑回應。他說，大家說來說去，最後只會淪為口水戰，模糊問題焦點。他也指出，自己拍片從未用過大陸資金。
宋楚瑜指出，侯孝賢只是呼籲藍綠陣營不要在「二二八」舉辦撕裂族群活動，就遭到圍剿，這麼優秀的導演都被罵成這個樣子，綠營豈不是在自拆族群和諧的招牌？
除此之外，侯孝賢也曾在各種場合提到過電影和政治的關係。「臺灣現在政治環境差，島內各方面都處於艱難狀態，電影也是一樣，看不到會有什麼起色」；在2012年的金馬獎上，他也曾籲政治人物不要褻瀆藝術。
《紅氣球的旅行》 (2007年)
《聶隱娘》 (2007年)
《每人一部電影》 (2007年)
《盛世裡的工匠技藝》 (2006年)
《最好的時光》 (2005年)
《咖啡時光》 (2003年)
《千禧曼波之薔薇的名字》 (2001年)
《海上花》 (1998年)
《再見南國，再見》 (1996年)
《好男好女》 (1995年)
《戲夢人生》 (1993年)
《悲情城市》 (1989年)
《尼羅河女兒》 (1987年)
《戀戀風塵》 (1986年)
《童年往事》 (1985年)
《冬冬的假期》 (1984年)
《兒子的大玩偶》 (1983年)
《風櫃來的人》 (1983年)
《在那河畔青草青》 (1983年)
《風兒踢踏踩》 (1981年)
《就是溜溜的她》 (1980年)
編劇作品摺疊《紅氣球的旅行》 (2007年)
《最好的時光》 (2005年)
《咖啡時光》 (2003年)
《去年冬天 》(1995年)
《童年往事》(1985年)
《青梅竹馬》 (1985年)
《冬冬的假期》(1984年)
《油麻菜籽》 (1983年)
《在那河畔青草青》(1983年)
《小畢的故事》 (1983年)
《俏入彩蝶飛飛飛》 (1982年)
《早安臺北》 (1979年)
《翠湖寒》(1976年)
製片人作品摺疊《第36個故事》（2010年）
《愛麗絲的鏡子》 (2005年)
《命帶追逐》 (2000年)
《去年冬天》 (1995年)
《多桑》 (1994年)
《少年吔，安啦！》 (1992年)
《大紅燈籠高高掛》 (1991年）
《小畢的故事》 (1983年)
演員作品摺疊《盛世裡的工匠技藝》 (2006年）
《侯孝賢畫像》 (1997年)
《男生女相：中國電影之性別》 (1996年)
《沒有太陽的日子》 (1990年)
《老娘夠騷》 (1986年)
《青梅竹馬》 (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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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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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 侯孝賢為什麼是侯孝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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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電影觀感之一
而參與在侯孝賢的電影中海峽兩岸的名人們也不少，像鳳飛飛、鍾鎮濤、李宗盛、蔡琴、張學友甚至於阿城和韓寒這樣的大陸的年輕作家們。也因此侯孝賢的電影不但在海峽兩岸，就是在整個亞洲或者世界的電影界，都佔有非常獨特的一頁。 -
侯孝賢電影觀感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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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電影觀感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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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電影觀感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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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電影觀感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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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電影觀感之四
有趣的是，《光陰的故事》的導演柯一正在片中首次亮相併擔任男主角，看上去一本正經的他在此角色中有非常不俗的表演，從他身上可以透視出臺灣男權的沒落；傳統的一家之主因為經濟問題而不得不放棄男尊女卑的權利……此片曾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年度十大華語片」、臺灣電影金馬獎 「最佳女配角獎」（陳秋燕）、「最佳改編劇本獎」（侯孝賢、廖輝英）。 -
如何觀賞一部侯孝賢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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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震:侯孝賢電影的亞洲意義丨《當代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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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河的夏天2017劇情家庭★★★★★隨著影院復工，一大批優秀的影視佳片將在熒幕上重映以饗影迷，浙江省近期所推出的「電影暖場活動」中，就一部不容您錯過的溫情電影—《西小河的夏天》。顧建華與顧曉陽朱永平 與朱朝陽 ▼看電影海報，大家可能會認為《西小河的夏天》是兒童電影，但這部電影有非常紮實的人物群像，孤獨的老一代、不可避免遇上中年危機的父母、微微有些孤獨的小朋友，他們的生活、視線細細的糾葛在一起，猶如江南水鄉的河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