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德意志零年》作為義大利新現實主義的代表作品,用簡短的74分鐘介紹了戰後德國人民真實的生活狀態,藉助12歲的Edmund表現在現實既得利益面前,他如何一步步「墮落」,然後殺死自己的父親,影片看似在討論關於戰後國家重建的問題,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實則將這一切歸罪於法西斯主義的無聲暴力。
▊故事梗概
這是12歲的Edmund的世界,他只知道動蕩和暴力,在千瘡百孔的柏林廢墟中為了生存而努力。他的父親因營養失調患了重病;哥哥以前是納粹士兵,為避免被逮捕而躲在家裡;他的姐姐則慢慢淪為娼妓。Edmund遇到了從前的老師Herr Enning,後者為他提供希特勒的演講錄音到黑市上去賣,並將一篇出色的納粹宣傳品灌輸給這個小男孩,教育他鼓足勇氣擊敗軟弱。在他的影響下,困惑的小主人公走上了悲劇之路。他謀殺了父親,以及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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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評
羅西裡尼通過那些縈繞心頭的畫面以及普通市民(非職業演員)難以忘懷的表演,展示了法西斯主義對整整一代人進行洗腦而造成的危害。
羅西裡尼站在了人道主義的立場展現德國平民的悲慘生活,影片中的大量的墓穴告示世人德國人民同樣遭受不幸。限制用電、揀煤渣,為了家庭溫飽的童工,害怕懲罰而窩在家裡只會睡覺的前納粹的士兵,在現實裡的境遇往往決定著個人的命運,導演為小凱拉將來的命運埋下了伏筆,對於家庭的不幸這個孩子的成熟程度明顯超過了同齡人,作為新現實主義的特點,大量非職業演員的運用讓角色更加接近生活,就像小演員Edmund,這個瘦骨嶙峋的孩子出色演繹了一個無辜孩子在動蕩年代的飄零。讓人震撼的是孩子對於所有事件的漠然,特別在弒父那段裡的從容令人不寒而慄。
影片中父親的形象也是導演著力塑造的,一個一戰的老兵一生除了傷病一無所有,最終被自己的孩子謀害,弒父的主題象徵著德國納粹對於國民道義的惡劣影響。這臉似乎隱喻著當時社會的思想處在臨界狀態,總而言之,身為戰後老兵的父親生活在法西斯主義的強權語境之下成為了真正的弱勢群體,更令人悲痛的是自己的孩子卻成為了殺害自己的「工具」。
《德意志零年》是一部極其簡練但又極其深刻的影片。它揭示了法西斯主義帶給不同人不同的心理扭曲,在它最終滅亡之後,這種扭曲轉變為一種重建年代的社會畸形。同時,由於整個國家百廢俱興,也有一部分人因對物質的需求及不滿而暴露了人性的醜陋面。影片三分之二的篇幅在描寫這些畸形和醜陋,直到男孩聽從他法西斯時期的教師的唆使而殺害了他的父親。
在這部新現實主義電影中,導演所想講述的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整體,沒有像現在的好萊塢一樣,有著亞里斯多德的完美戲劇結構。它展示的是生活般的細節,而每個細節零零散散構成一個思想整體。相較於羅西裡尼的《戰火》,《德意志零年》更加現實。現實並不是單純客觀的記錄現實,這包含羅西裡尼對二戰納粹深深的控訴。就如開頭字幕所說的那樣,我們往往記得納粹的殘酷,卻忘記德國的人民卻是無辜的。
羅伯特·羅西裡尼的這部《德意志零年》與前兩部新現實主義作品所不同的是,他把關注點放在了德國——那個曾經是誕生法西斯主義的國度也因戰敗而使得自己的國家淪落到了民不聊生的境地。它完成了羅西裡尼的對戰爭的全面的看法,即戰爭不僅僅給被侵略國以沉重的打擊,也同樣給戰爭發起國蒙受巨大的損失與痛苦。在我們看著千瘡百孔的柏林廢墟時,我們的心境也與小主人公Edmund發生了強烈的共鳴,因為他在這個國度裡、這個城市裡,他看不到一絲的希望,他沒有正常地接受他所應得的教育,他早早的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電影《德意志零年》作為羅西裡尼的戰爭三部曲之一,將鏡頭聚焦於戰後軸心國德國,將千瘡百孔的現實生活展現在觀眾眼前,展現了由法西斯主導的強權語境下底層人們現實的悲慘遭遇以及災後身體以及心理的自愈困難,闡述了戰爭作為一系列生活惡緣的伊始,倡導和平似乎成了影片的在另一角度上的解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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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祥子
審核 | 黎明扎爾 編輯 | 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