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殼機動隊》是由日本漫畫家士郎正宗創作的科幻漫畫,於1989年開始在講談社青年漫畫刊物《周刊Young Magazine》上連載。於1995年被日本鬼才動畫監督押井守改編為動畫電影,取得了巨大成功,後於2004年推出了續作《攻殼機動隊:無罪》。在這之後,《攻殼機動隊》又陸續被改編成劇場版動畫、TV動畫和真人電影推向市場。
《攻殼機動隊》是由日本漫畫家士郎正宗創作的科幻漫畫,於1989年開始在講談社青年漫畫刊物《周刊Young Magazine》上連載。於1995年被日本鬼才動畫監督押井守改編為動畫電影,取得了巨大成功,後於2004年推出了續作《攻殼機動隊:無罪》。在這之後,《攻殼機動隊》又陸續被改編成劇場版動畫、TV動畫和真人電影推向市場。
不過在這些作品當中,最為著名且影響力最大的仍然是由押井守操刀的1995版動畫電影和2004年推出的電影續作。這兩部作品當中所採用的世界觀設定、鏡頭設計、以及劇情之中所蘊含的哲學思想,甚至讓遠在大洋彼岸的好萊塢都為之讚嘆不已。值得一提的是,在1999年推出的好萊塢科幻大片《黑客帝國》當中就有不少鏡頭和設定是從《攻殼機動隊》1995版動畫電影當中借鑑而來。
在2020年的今天,《攻殼機動隊》在人們心目中依然是具有劃時代意義且充滿魅力的科幻作品。不僅是因為它為觀眾們打造的具有賽博風格的未來世界以及它在鏡頭編排上使用的富有動感和創意的運鏡方式,而是在於其故事劇情中所蘊含的對生命、自我、AI這些抽象問題的詮釋與討論。
生命,廣義上分作實際意義的生命和抽象意義的生命。實際意義的生命通常指的是動植物,特別是動物,當然也包括人類;抽象意義的生命通常指的是物體或者物質從存在到消失、或是變成另一種物態的過程,這一過程也被稱作生命周期。然而這些都是以事物的存在與否為標準來對生命進行的定義,倘若從心理學角度去為生命下個定義,我們或許可以通過了解一個客觀存在的物體能否認識到自己的存在,即是否具有自我意識,來判斷其是否具有生命。
素子說:「大概所有全身被義體化的生化人都會有著和我一樣的困惑,也許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經不在人世。現在的我只是由義體和電子腦構築出來的虛擬人格,也許真正的我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我現在存在在這裡,也不過是基於周圍的狀況做出的相應判斷而已。」結合上文提到的對生命的定義,不禁會讓人們陷入思考:作為一個義體人,草薙素子能否算作一個真正的「人」?
對於這個問題,我們至今無法得到確切的答案,但押井守的確在動畫中多次使用了鏡像畫面的手法來為觀眾呈現出素子意識到自我存在的瞬間。這一手法的理論依據來源於法國思想家、精神分析學家雅克·拉康所提出的「鏡像階段」概念:
鏡像階段指的是嬰兒在鏡子前面,剛開始會把鏡中的孩子當作是另一個孩子。隨著嬰兒不斷成長,他會認出自己在鏡中的形象,並在內心產生狂喜。拉康認為,鏡前的嬰兒在這個過程中,包含了雙重的錯誤識別:當他把自己的鏡中像當作是另一個孩子時,是將「自我」當作「他人」;而當他將鏡中像認作自己時,卻是將光影作用下產生的虛象當成了真實的自己,混淆了真實與虛幻,這時就需要他人介入到這個過程中,幫助嬰兒進行區分,這才會讓嬰兒意識到自我的存在。
筆者覺得,草薙素子通過鏡面反射看到自己的輪廓、卻依然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時所產生的恐懼和疑惑,和我們發現自己能夠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樣子、卻無法真正地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時所產生的疑惑一樣,因此我們也時常會懷疑迄今為止人類對整個世界的認知。從來沒有人向我們證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也從來沒有人向我們證明我們存在的真實性。
心理學上認為,若想塑造自我,最關鍵的要素之一就是記憶。我們對世界的認識,對身邊人的感情,對物體存在的位置及樣子的感知都來自腦海中的記憶。它是我們最私密、最安全、最穩定的信息記錄方式。但在1995年的動畫電影《攻殼機動隊》中,記憶卻被設定為類似數據的存在,存儲在如電腦晶片一樣的載體上,可以進行共享、傳輸,並且還能通過替換晶片的方式將記憶替換到不同的義體中。這無疑是向觀眾們作出一個瘋狂的假設:當記憶不再專屬於某一個體,而是成為一種實際存在且能在不同個體間進行傳遞的物質,屆時我們所理解的「自我」是否還真的存在呢?
《攻殼機動隊》作為世界動畫史上主題最嚴肅的漫改動畫電影之一,其實原作漫畫遠沒有動畫電影為觀眾所展現出來的那般深刻沉重。押井守在創作動畫電影的過程中只是將漫畫中的一些橋段精心摘取出來,並將複雜且深刻的哲學思辨融入其中,不斷地向觀眾作出假設、拋出疑問,不過這些疑問始終沒有得到明確的解答。這或許就是在告訴我們,當科技的進步和時代的變革將原本束縛我們意識的規律和框架接連打破時,我們終將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是,周遭鮮活的一切也盡歸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