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方挖掘父親曹禺深層情感世界:細讀父母情書,十年寫出「你和我」

2020-12-23 封面新聞

封面新聞記者 張杰

無論在中國文學史,還是中國戲劇史上,曹禺都是一位深具影響力的人物。身為北京人藝首任院長,曹禺被公認為是中國話劇的符號。他的作品經久不衰,《雷雨》至今是話劇界沒有被超越的高峰。曹禺是戲劇大師,他的女兒萬方,也是一名優秀的劇作家。其小說、劇作《空鏡子》也是影迷津津樂道的經典。萬方是父親曹禺口中的「小方子」,被曹禺視為「我四個女兒裡你最像我」。「小方子」也深懂父親,「爸爸把我看透,他覺得我也能把他看透,我知道他內心的感覺。」

2020年是曹禺先生誕辰110周年。6月21日(每年六月的第三個周日)是父親節。我們來讀讀曹禺女兒、劇作家萬方寫的長篇非虛構《你和我》。可能再沒有比「寫一本書去更深理解自己的父母」更好的父親節禮物了吧。

曹禺、方瑞

理解不完美的父母

23歲的曹禺不會想到,他利用暑假在清華大學圖書館閱覽室寫出的《雷雨》,讓中國話劇提早進入了黃金時代。30歲左右,他就完成了一生最重要的幾部作品:《日出》《原野》《北京人》……以至於他被稱為「中國的莎士比亞」。但在曹禺的創作後期,他苦悶自己再也沒有能夠寫出優秀的話劇作品來,再也沒有能夠重返自己的藝術巔峰狀態。萬方作為曹禺的女兒、同行,她是如何理解父親的精神困境?萬方是曹禺第二任妻子方瑞的大女兒。而曹禺愛上方瑞時,自己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作為女兒,是如何在內心看待父母愛情的?

在《你和我》中,萬方從1974年7月母親離世的悲痛一刻開始,交織著記憶、追蹤、梳理、求證,真實地講述她的父親和母親的故事。穿行在歲月之間,萬方沿著父親母親的足跡,尋找真相,尋找他們人生的秘密。他們的愛情是不被允許的嗎?父親真的為聲名所累江郎才盡了嗎?時代的傷害和人性的脆弱是可以被原諒的嗎?曹禺與巴金有著怎樣動人至交情誼?

曹禺女兒的回憶和解讀,幫我們看清《雷雨》《日出》等經典劇作的曹禺,創作力的奔湧噴發蓬勃的情感能量,背後的支撐、靈感源泉來處,也可以看到曹禺作為父親,對家庭,對女兒的深情。她寫自己親眼所見的父親,在晚年掙扎著想創作的痛苦。父母各自顯赫而暗影重重的家族,他們精神氣質的傳承和養成,父親和母親美麗的相遇和曲折的愛情,動蕩歲月裡深刻的痛苦和恐懼…… 萬方對父母人生的追問和記錄,是對真相的好奇,也是對理解的渴望——理解不完美的父母,同時原諒那個年輕無知的自己。

劇作家寫戲中人,自己何嘗不是身處一個更大的戲劇之中?在這場叫生活的大戲中,我們看到曹禺作為戲劇大師,他是如何處理自己與時代的關係,他的優點和不足,迸發出的人性的複雜、豐富。萬方說:「我寫這本書不是想介紹一位劇作家,我要寫的是我的爸爸和媽媽,我要仔細探索,好好地認識他們,還想通過他們認清我自己。」

非一般的父母愛情從四川江安開始

上世紀40年代,曹禺在四川江安任國立劇專的教導主任。國立劇專如今已經載入史冊,被稱為「中國話劇的搖籃」。在那裡,曹禺對20歲出頭的方瑞(原名鄧譯生)一見鍾情。方瑞是大家閨秀,是清代著名書法家鄧石如的重孫女,其母是清代散文家方苞的後代,從小在家中學畫、作詩,像胡適、蔡元培、趙太侔、楊振聲,都是經常來家裡做客的人,來了就會教她畫畫、作詩。朱自清1933年在他的日記裡寫,碰到了鄧小姐,就是萬方媽媽,說她是一個classical beauty,古典美人。

方瑞

但那時的曹禺是已經有家室的人。她和曹禺的戀情,身邊幾乎沒有人支持她,但文弱安靜的她違抗了所有人。漫長等待十年之後,兩人終於能夠結婚。婚後,他們有過十幾年幸福的生活。在非常的時代,為了獲得一份短暫的精神安寧,方瑞形成了嚴重的藥物依賴。萬方在書中回憶母親「吃起藥來,吃得比爸爸還兇」。

方瑞1974年因服用藥物過量意外去世。彼時的萬方20歲出頭。她所在的部隊給她批了一個月的假,回北京探親。萬方記得自己和妹妹約了朋友去頤和園,去划船去遊泳。母親去世的悲痛那麼強大強烈,但年輕人不會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回憶此時,萬方的筆端,既有對母親的愧疚,也有對父親理解她的感激,「爸爸始終一個人留在他的小書房裡。我們回來的時候,他看見我們兩個小女孩玩得很興奮,他並沒有批評我們,或者生我們的氣,覺得我們這樣是不尊重媽媽的去世。我覺得他非常能理解,他覺得欣慰,青春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迅速把注意力轉移到更有趣的事情上。」

也正是因為這種愧疚和感恩,促使萬方多寫自己的母親,「我幾乎沒有為她做過什麼,我越來越覺得想為她做點什麼。實際上我作為一個作家,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是把她寫出來。」但是,或許是因為母親與父親戀情的特別,或許是因為母親是「吃太多安眠藥吃多了死的。早晨被發現的時候,她身子下面都是安眠藥片。」萬方內心一直有顧慮,「纏繞我、讓我遲遲沒有動筆的原因,就是我不敢寫。一想到我媽媽,就會有一種難言之隱的感覺,這種東西纏繞了我十幾年。如果說寫這本書,我面前是荊棘、沼澤、高山,我得一步一步費力地爬過去,那麼我首先要面對的一座大山就是她的死亡,所以我把她的去世作為這本書的開篇。我其實就是要打破心裡的閘門,使勁地把它撞開,直面最讓我痛心的一刻。從那開始,我一步步地,把心裡的痛苦、悲傷釋放出去。」

方瑞的繪畫

曹禺去世後,身為女兒的萬方開始整理他的東西。她把爸爸媽媽1940年代的通信整理出來。這些信,他們一直作為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保存著。薄極了的紙,沒有日期和落款,字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擠,因為他們的信是秘密的,要在最小的地方把最濃烈的感情展現出來。經歷了五十多年,字跡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了。萬方花了好幾天時間,一字一字仔細辨認,把他們的通信全部用電腦打出來。打完了,她才放心了,感覺他們在我的電腦裡得到了永久的保存。

讀著父母之間的通信,萬方也更深理解了自己的母親,「在那個時刻,我忽然有一種感覺,媽媽並不是像我想的,一輩子經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她實際上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因為她經歷了特別燦爛的愛情,是足以使她一生都會覺得很幸福滿足的。覺得她就是為了那樣一次燦爛的愛情而生的。人們在信中,能看到被愛情的火點燃的兩個生命,當年的那種光耀。「萬方把這些信件拿給妹妹看。妹妹對父母的愛情感慨:「媽媽太幸福了,這樣的幸福我都沒有得到過。」

《雷雨》是曹禺最著名的作品。但在自己的作品中,曹禺最喜歡的是不是《雷雨》,而是《北京人》。這也是萬方最喜歡,甚至戲劇圈裡很多人都認為《北京人》是他所有作品中最頂尖的。在這部作品中,萬方也看到了自己父母愛情的影子,「《北京人》大概是1942年寫的,它的誕生和我爸爸媽媽相遇,愛情的爆發有直接的關係。劇中的愫方實際上是以我媽媽為原型。愫方的性情,她喜歡畫畫寫字,她靜靜的淡淡的憂傷,對人的一種奉獻,都是從媽媽的形象來的。「愫」是取自外婆的名字方愫悌,「方」是爸爸媽媽好了之後,爸爸給她起了一個名字方瑞。」曹禺曾把巴金先生的《家》改編成話劇,裡面鳴鳳和三少爺覺慧說:「這臉只有小時候母親親過,現在您摸過,再有……」三少爺問:「再有?」鳴鳳回答:「再有就是太陽曬過,月亮照過,風吹過了。」曹禺告訴萬方,這些話其實都是她媽媽給爸爸說過的。

曹禺方瑞夫婦與女兒

作為曹禺和方瑞的大女兒,萬方很長時間以來,一直覺得父母情感是隱私。儘管多次被詢問,她此前從未談起。直到她下決心,用最真實真誠的態度來寫自己的父親母親。她在新書《你和我》中收錄了曹禺和方瑞之間的情書。她追尋父母備受爭議的熱烈戀情,直面父母后來對藥物的依賴,甚至被藥擊垮的悲慘現實。

為什麼又願意寫自己的父母感情,萬方說自己也「很難說清轉變因什麼而發生,但確實發生了,我覺得我要寫媽媽,與其讓別人道聽途說地寫,為什麼我,她的女兒不寫呢?問題是怎麼寫?其實有一點我是很清醒的,要寫就要真實,否則就不寫,我不能容忍一點自我欺騙。所以問題不是怎麼寫,而是敢不敢。就是說足足花了十年時間,我才有了面對真相的勇氣。寫完這本書,挖出了深埋心底的隱痛,我發覺自己變得比以前強大了,這是我意想不到的收穫,很好。」

一切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

在萬方小時候,父親曹禺經常帶她和妹妹去看戲。她記得有一次是跟他去看《雷雨》。那時候萬方還沒上小學。第三幕電閃雷鳴,萬方被嚇哭了。平時對孩子很溫和的曹禺,聽到女兒在劇場裡哭,「特別粗暴,一下子把我拎起來夾在胳膊底下,蹬蹬蹬跑到劇院外面的側廳。他那種粗暴的動作把我嚇著了,我都忘了哭。在側廳裡,他又恢復平時溫和的樣子,說大家在看戲,不要在裡面哭。這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劇場舞臺是絕對神聖不可侵犯,不能打擾一點兒。」

在曹禺晚年,萬方經常陪伴在他身邊,看到了他的痛苦,「痛苦來自於他寫不出東西。他那時候有很多頭銜,主席、院長,他排日程的記事本上,寫得滿滿的。但他並不高興,每天出去,風風火火地回來,衣服一脫往沙發上一坐,人疲憊不堪。」

在創作的後期,曹禺一直陷入在某種「創造的焦慮」中而難以自拔。萬方也理解父親為什麼寫不出作品,「既然是一個真誠的人,一旦不允許他真誠的時候,他的創作也就徹底終結了:「很簡單,看他的作品。他只會用一種方法寫作,就是把全部真誠傾注到作品裡,當不能真誠表達自己的時候他就什麼也寫不出了。」

曹禺女兒萬方

萬方對自己的父親有很深刻的認知,也不諱言自己的爸爸「不是一個鬥士,也不是思想家,他生性脆弱,極度感性,時刻會被美好自由的感覺所吸引,內心卻又悲觀,是一個徹頭徹尾、如假包換的藝術家。他膽小,在各種政治運動中說過許多錯話,假話,違心話,但是他的心始終真誠。如果只用一個詞形容他,那就是這個詞了,真誠。」

萬方寫父母的勇氣,也得到同行的高度敬佩。編劇龔應恬說:「有誰願意直面歷史中真實的自己?有誰忍心揭穿家的真相?……只有萬方。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很多場合,她一次次跟我說起她的這個耿耿於懷的計劃,又一次次地退卻、擱置,今日見書正如與她久別重逢,正如她又一次地痛心說來。萬方的勇氣,誠實,釋放,釋然。」

萬方說,這是一本她這輩子必須寫出來的書,她也相信父親曹禺會支持她,「要以一顆儘可能坦白的心靈去寫。爸爸,我相信你是支持我的,會給我力量。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全人類,只有他,我的爸爸,和我心心相通,我的所有感受他都會懂,會明白,只有他。當看完一齣戲,心頭激動,感覺自己和世界都變了樣;當傍晚來臨,眼看著金燦燦的夕陽倏忽間退去不見,人不由怔怔的;當站立月下,月光那麼明亮,銀白的世界激起心頭一波莫名的欣喜……所有這些我知道爸爸會明白,他什麼都明白。我們倆想的一樣,感受一樣,他和我的生命一定是用了很多相同的材料。「

跟自己妹妹談到正在寫的這本書,萬方說自己最大的追求是真實。妹妹說:「你知道的根本不是真相,只是一些碎珠子。」萬方承認妹妹說得對,但是她並不會放棄追求真相,「我必須在碎珠子之中尋找。真相就存在於尋找之中,尋找的行為不也是一種真實麼。」

因為她相信萊昂納多.科恩在他的《頌歌》裡唱的:「一切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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