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徐克聊了聊,他問現在還有人看他二十年前的老片嗎?

2021-02-20 X博士

年近七十的徐克沒有「歸隱江湖」,依然奮戰在一線。他的新作《狄仁傑之四大天王》正在全國的影院裡熱映。

△ 《狄仁傑之四大天王》首映禮上的徐克

非常榮幸,得知我們是徐克老影迷之後,片方安排我們和徐老聊了聊他的電影歷程,並坐在一起看了這部電影。

看上去,歲月只不過讓他的額頭多了幾道皺紋,讓他本就不多的黑髮少了些許,但他的眼神依然犀利,他的氣場依然凌厲。

聽到我談起他最早的幾部電影時,他嘴角上揚,笑著說:

「連我的副導演都沒看過。」

隨後他講起當年拍電影時的種種想法,仿佛說起的不是三十多年前的事,而是昨天的事。

為何對於電影的激情從未離開徐克?回顧他的人生經歷,重看他的過往作品,你會發現無論是5歲的他,還是67歲的他,都能給你答案。

徐克出生於1951年2月。對於名字裡的「克」,他的解釋是「攻無不克的克」

5歲那年,徐克跟著媽媽在戲院裡看了一部迪士尼動畫片:《小鹿斑比》,從此他開始瘋狂地痴迷電影;


△ 迪士尼於1942年製作的《小鹿斑比》成為徐克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的電影

13歲那年,徐克想利用寒假拍一部電影。為此他偷偷地從家裡拿出一筆錢,又喊來幾個小夥伴「眾籌」,最終租來一臺8毫米攝影機。電影開機的那天,成為徐克童年裡最難忘的時刻。

雖然電影最後沒拍成,但對於這事兒的執念,卻早早就在徐克的心底紮下了根。

1969年,身為醫生的父親掏出多年積蓄,送他去美國留學,學習現代醫學。出發之前,父親叮囑他:

「醫學博大精深,你不好好學習是不可能有所造詣的。等你回來,我再進一步把我的經驗教給你,我的醫術也就後繼有人了!」

然而到了美國沒多久,徐克就做出一個關乎人生命運的決定:不再學醫,改學電影。

這個決定,或許讓這個世界少了一位救死扶傷的好醫生,但卻讓華語影壇擁有一位天馬行空、名作無數的鬼才導演。

1977年,28歲的徐克回到國內,要在「東方好萊塢」香港為他的導演夢奮鬥。

必須得說,徐克的運氣好得驚人。那時的香港影視圈很講究論資排輩,一般新人需要幹30年以上才能獨立當導演,但他卻早早遇到欣賞自己的貴人,在1978年就得以導演武俠電視劇《金刀情俠》。1979年,他更是得到了導演電影的機會。

機會面前,徐克馬不停蹄,兩年的時間裡拍了三部電影:《蝶變》《地獄無門》和《第一類型危險》。

如果你不是徐克電影也不是老港片的資深愛好者,估計會對這些名字感到很陌生。這並不奇怪,這三部電影雖然主題不同、類型不同,但都情節詭異,充斥諸多血腥片段,是典型的「邪典」電影,不可能在CCTV6這樣的電視臺裡看到,也很難在大眾群體中流行。


比如說《蝶變》,這是徐克的電影處子作,他一出手就拍了一部大狠片,顛覆了以往所有的香港武俠電影。

在這部狠片裡,徐克講述了一個離奇而又殘酷的「蝴蝶殺人案」:傳說沈家堡蝴蝶殺人為患,前去探查的各路人馬互相殘殺,相繼死去,只有一位專門記錄武林逸事、不會武功的書生活了下來。


△ 《蝶變》中蝴蝶殺人的鏡頭,靈感來源於希區柯克的《鳥》

從《蝶變》的表象來看,片中角色造型十分前衛,帶有東洋忍者與西洋槍手特色,甚至出現了牛仔打扮的俠客,以及全身盔甲的殺手。這些都是以往的香港武俠片電影中從未有過的畫面,所以這片被稱為「未來派武俠片」。

△ 《蝶變》的人物造型借鑑好萊塢《星球大戰》

更具顛覆性的,是《蝶變》傳達的價值觀:整部電影裡,徐克沒有安排任何一個角色代表正義,也沒有設置「正義勝利」的結局,這本身就是對傳統武俠片「正義必勝」的挑釁。所有人都在利益的驅使下你爭我奪——徐克此後那些被大眾熟知的作品不再像《蝶變》這般詭異,但這個思維卻貫穿始終。

△ 《地獄無門》的片頭動畫,相當Cult

徐克的第二部作品《地獄無門》比《蝶變》還要任性。和我們談起這部電影時,徐克說他借用了魯迅《狂人日記》的「吃人」主題。電影的英文名就很嚇人——We're Going to Eat You,講述的劇情十分血腥荒誕:

△ 「大家鄉」中的屠宰場

民國初年,中央特警組密探999在追捕通緝犯勞力士的途中,誤入一個名為「大家鄉」的小村子。表面看上去這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最大的問題就是「窮」,但村子隱藏的秘密要比窮可怕得多:這其實是一個血腥的「食人村」。在保安隊長的高壓統治下,村民專門伏擊經過的路人,一旦逮到人,就拉到屠宰場進行肢解,然後全村人一起分食。

儘管999最終幹掉隊長,救出與自己一見鍾情的村女阿蓮,帶著同伴逃離了「大家鄉」,但影片的結局卻令人窒息:

999與阿蓮聯手殺死尾隨他們上船的村民,救回落水的同伴後999再度上船,卻看到令自己崩潰的一幕:阿蓮雙手捧起一顆血淋淋、仍在跳動著的心臟,說:「你看,他的心!」

《地獄無門》中的所有角色,都傳遞著一種悲觀的宿命論:在社會制度面前,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999的功夫再好,也只能選擇逃離「大家鄉」;一直維繫著吃人制度的隊長,最後也落得被人吃的結局;阿蓮逃了出來,但還是不能擺脫吃人社會對她的影響。

這兩部電影加上一度遭禁的《第一類型危險》,令初出茅廬的徐克一躍成為香港新浪潮電影中的旗幟性導演。

用現在的眼光去看這三部作品,個個帶勁,充滿暗喻,與徐克經歷的戰亂與漂泊有著直接關係。但在當時徐克這步子邁得實在是太大、太超前了,香港觀眾們無法接受,「看不懂」是他們對這三部電影最普遍的評價,票房自然也是一部比一部慘。

以至於業內將這徐克三部電影稱之為——「混亂三部曲」。初入電影江湖的徐克,成了邪門歪道一般的存在。

個個劍走偏鋒、個個賠錢的「混亂三部曲」令徐克遭遇職業危機,一度面臨無戲可拍的窘境。但「攻無不克」的他並未抱怨無人理解、才華無處施展,而是尋找著新的機會。

很快,他遇到又一位貴人——吳宇森,在其推薦下得以導演喜劇《鬼馬智多星》。


此前的失敗令徐克悟出一個道理:想要取得商業成功,必須得讓觀眾看得爽。於是他參照美式喜劇的風格來拍《鬼馬智多星》。整部電影再無血腥、再無死人,風格也走向城市化、現代化,與「混亂三部曲」比起來,畫風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吳宇森看樣片時,笑得前仰後合,連連叫好: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香港喜劇!

影片上映後,票房一路狂飆到700多萬港幣,徐克也獲得當年金馬獎的最佳導演——「邪門歪道」搖身一變,成了主流成功人士。

《鬼馬智多星》成功了,但徐克想的不是接著拍類似的喜劇,他想的是「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來」——接著拍武俠片。於是他在1982年開始拍攝《新蜀山劍俠》。



△ 《新蜀山劍俠》中的林青霞

那時《星球大戰》《第三類接觸》等好萊塢大片,依靠先進特效在全球瘋狂吸金。徐克也想拍出特效效果不輸給它們的武俠片。

本來《新蜀山劍俠》的預算是1000萬港幣,但徐克又多要了1000萬——理由是他要請《星球大戰》的特效團隊來操刀。

△ 《新蜀山劍俠》的特效效果

徐克這麼一搞,把走進影院的香港觀眾們全都看傻了,這是一部完全不一樣的武俠電影:銀幕上的角色上天入地,火焰滿天飛,光柱冰柱交錯,完全是一個奇幻的仙俠世界。現在看可能沒啥,但擱那會兒這種體驗可是「史無前例」的。

《新蜀山劍俠》一炮而紅,徐克在電影界徹底站穩腳跟,但他對香港電影傳統的挑戰與顛覆,才剛剛拉開序幕。

在電影界成名後,徐克得到一個綽號:徐老怪。這個「怪」,是說他拍電影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做出的決定同行無法理解,但片子一出來,卻總能給觀眾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與震撼。

△ 1986年新年,徐克還曾與幾位同行組成「猛虎樂隊」,痛快地搖滾了一把

最能直接、簡單地說清楚徐克到底有多怪的,當數他對角色的選擇。

1986年,他與吳宇森合作拍攝《英雄本色》。討論誰來演小馬哥時,徐克力薦的人選是周潤發,這令吳宇森很吃驚。那時的周潤發被視為「票房毒藥」,他在80年代主演的幾部電影:《胡越的故事》《等待黎明》《女人心》,無一例外地遭遇慘敗。

△ 《英雄本色》中的小馬哥

最終徐克說服了吳宇森,而周潤發塑造的小馬哥談吐優雅,風度翩翩,魅力十足的形象深入人心,無數男孩看了都想成為這樣的男人。

最終,《英雄本色》的票房突破3400萬港幣,打破了當時的記錄,並在當年的金馬獎中獲得9項提名。周潤發從此摘掉了「票房毒藥」的帽子,吳宇森也一舉獲得最佳導演。

徐克這種毒辣的、富有顛覆性的選角眼光,令他的作品接二連三地誕生難以被超越的經典形象:

1987年他拍攝古裝神怪片《倩女幽魂》。早在1960年,一代名導李翰祥就拍過這片,飾演聶小倩的是女影星樂蒂,氣質文靜,性格溫柔,標準的古典美人。但徐克的選擇卻是王祖賢。

△ 王祖賢曾是籃球運動員

彼時的王祖賢,剛從臺灣過來到香港打拼。在很多人看來,身高一米七二、籃球運動員出身、性格活潑開朗的她,與聶小倩的古典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裡。

結果呢?當然是徐克贏了。王祖賢版的聶小倩成為香港電影的驕傲,《倩女幽魂》在日本與韓國也大受歡迎。日本電影雜誌《馬路秀》回顧香港電影進軍日本的歷程時,將王祖賢視為最重要的人物。

1991年拍攝《新龍門客棧》時,他將劇中最難把握的角色——客棧老闆娘金鑲玉,交給張曼玉飾演。這一選擇在當時也是備受質疑,一是張曼玉此前幾乎沒有演過古裝電影,二是她的過往角色多是淑女,根本沒辦法駕馭如此複雜多變的角色。

隨著電影的上映,這些質疑徹底煙消雲散。張曼玉的表現令人拍案叫絕,將金鑲玉完全給演活了,把她的風騷、潑辣、狡猾與多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當然,徐克選擇角色、塑造角色時這種強烈的顛覆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其中名氣最大的反對派,當數金庸老爺子了。

在監製《笑傲江湖Ⅱ:東方不敗》時,徐克出了一記怪招:把頭號反派東方不敗變成了女人,還請來林青霞來飾演——這一次所有人都覺得徐克玩過界了:長發飄飄,梨花帶雨的林大美女,怎麼可能演好這等大魔頭?

聽聞徐克的決定,金庸甚至親自打電話反對他這麼幹。多年以後老爺子想起這事兒,還忍不住批評徐克:你不懂武俠,朋友可以做,但小說就不賣給你了!

老爺子批評得對不對?我想任何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林青霞版的東方不敗,飲酒時瀟灑從容,彈指殺敵時殺氣攝人,墜崖時悽美決絕。陽剛與嫵媚,狠毒與柔情,這些本是矛盾對立的氣質與性格,被她完美地融為一身。

二十多年過去了,許多人都演過東方不敗,但無一人能夠對林青霞版的地位造成哪怕一絲絲的撼動。

《倩女幽魂》《新龍門客棧》《笑傲江湖》.這些作品足以令徐克成為香港電影黃金年代的代表了,但《黃飛鴻》系列卻把徐克再推上一個臺階,使得他在華語電影史上都能夠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

拍攝黃飛鴻系列,對徐克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 關德興版黃飛鴻

一是因為歷史上黃飛鴻確有其人,在廣東香港一帶擁有很大的影響力;二是以黃飛鴻為主角的電影數不勝數,只是關德興一人就主演了77部,被列入吉尼斯紀錄。

在同行們看來,這一次留給徐克「搞怪」的空間所剩無幾。但「攻無不克」的徐克,再一次解構傳統,並塑造了全新的黃飛鴻:


過往的黃飛鴻形象,大多以長者的形象出現,徐克把他改成了年輕帥氣的小夥,並請來李連杰飾演。

△ 徐克設計的「佛山無影腳」

一開始徐克邀請劉家良這位泰鬥級人物設計黃飛鴻的武打動作,老人家深得黃氏武學真傳,所有動作都按照原本招式進行設計。但是徐克卻覺得這樣拍成電影不好看,比如說「佛山無影腳」,絕對不能抬起腿來就那麼一下,要飛起來,還要在空中連踢七腳。結果老人家表示你這不是拍功夫片,是拍科幻片。

最終徐克與老人家一拍兩散,並請來袁家班擔任武術指導。

徐克對黃飛鴻最大的顛覆,則是把故事的背景從佛山的小市井搬到了清末民初的大時代,讓黃飛鴻參與到近代史中義和團運動、辛亥革命這些大事件,並與劉永福、李鴻章、孫中山這些歷史人物對話。

這麼一改,《黃飛鴻》系列的格局徹底突破了之前的局限,講述的不再是一位民間豪俠的個人故事,而是一部浩浩蕩蕩的中國近代史。

△ 關之琳飾演的十三姨

△ 黃飛鴻與十三姨在討論是否要向西方學習一切

而在黃飛鴻的人物塑造上,徐克把自己對於國家命運的思考,把自己經歷過的越戰、留美生涯,都傾注其中。

身處動蕩年代的黃飛鴻,面對中國傳統與西方文化發生的種種碰撞,思想上出現了矛盾與困惑。從一開始牴觸西裝,到最後拿起洋槍代替拳腳,黃飛鴻的轉變表明了徐克的用意:危機重重的中國必須以開放的姿態,接受現代化的趨勢,不能逆時代潮流而行。

正是因為種思辨、自信、理性的思考,整個《黃飛鴻》系列充滿熱血卻又不雞血,對民族的熱愛深沉真誠,令全世界華人都能從中獲得共鳴。

△ 電影的火熱令「黃飛鴻」成為一個熱點IP

不少街機遊戲中出現了黃飛鴻的身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在整個90年代,可以說有華人的地方,就有徐克的武俠電影。

轉眼,徐克與一眾香港影人締造的港片黃金年代已成過往。

徐克也曾一度陷入低谷。進入新千年後,《蜀山傳》《黑俠2》《七劍下天山》等作品均未能獲得成功。很多人認為當年那個無所不能的「老怪」,已經老了,折騰不動了。

但一旦進入電影片場,這個被人懷疑已經老了的「老怪」依然充滿活力,仿佛還是五十年前那個堅信自己「攻無不克」的少年。

△ 徐克在雪中雙膝跪地為演員做示範

在拍攝《智取威虎山》時,64歲的徐克帶著劇組深入東北林海雪原。外景的地理條件惡劣,劇組每天都需要長途跋涉。但徐克卻一次次地在雪地中為演員們親自示範動作。

△ 即便是拍紅色經典,徐克也能憑藉「怪」來駕馭,

很多人看完電影之後都不知道座山雕是梁家輝演的

最終,面對革命樣板戲這種從未接觸過的題材,徐克拍出了濃烈的個人風格,看爽了觀眾,贏得了市場。《智取威虎山》的票房超過8.8億票房,徐克也再次拿到了香港金像獎的最佳導演。

△ 《四大天王》已是狄仁傑系列的第三部

從2010年開啟的《狄仁傑》系列,至今已完成了3部。在此前的《通天帝國》與《神都龍王》中,六十多歲的徐克仍舊錶現出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構築了一個帶有強烈東方美學風格的魔幻世界,並製造出鰲皇、蠱蟲、赤焰金龜等「神奇生物」。

在最新的《四大天王》中,徐克製造的「神奇生物」數量還將翻倍,同時他還要求編劇把狄仁傑破案的難度加大,甚至大到連他自己也解決不了的程度:「設計的案件一定要比以往都難,我們要新增一個很厲害的高手。」

△ 徐克繪製的分鏡手稿

徐克為《狄仁傑》劇組工作人員親自繪製的分鏡手稿也被影迷們津津樂道,甚至有人調侃「做導演是徐克的兼職,他的主業是漫畫家。」

△ 實際上徐克還監製過動畫電影《小倩》,並擔任編劇

有不少人認為《千與千尋》在創作過程中對這部電影進行了借鑑

相比《笑傲江湖》中的令狐衝,《新龍門客棧》裡的金鑲玉,狄仁傑雖非江湖中人,但可以說是朝堂之上的俠客,需要肩負起更多的責任。

一如現在的徐克,眼下的電影市場面臨著巨大的商業壓力,而已成為華語電影象徵的他,肩負的責任或許比二十多年前更重。

二十八年前,在徐克拍攝《笑傲江湖》時,大師黃霑為這部電影寫下一曲《滄海一聲笑》,並與徐克、羅大佑合唱了這首豪情萬丈的經典之作。

回首再聽這首歌,它何嘗不是徐克電影與港片黃金年代的縮影?

在那個風流萬千的歲月,徐克與諸多影人一起攜手締造了港片的黃金時代,他的作品俠情澎湃,氣勢磅礴,曾「滔滔兩岸潮」————

那裡有空靈絕豔的聶小倩;

如今大浪東去一片平靜,唯有徐克還在毅然獨行,讓人感慨「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我們懷念那個遠去的舊江湖,儘管它從未在現實中存在過;我們懷念那些已經淡出銀幕的演員,他們塑造的角色是如此令人難忘,以至於我們始終無法擁抱這個被流量明星所統治的新時代。

也正因如此,曾為我們編織江湖夢、如今依然沒有止步的徐克,更讓我們心懷敬畏。

《狄仁傑之四大天王》已經上映,更年輕的一代,曾經痴迷武俠的一代,紛紛走進影院,為徐克的新故事一起歡笑、一起心跳。

有人覺得這是舊江湖的結束,也有人覺得這是新故事的開始。

不論如何,創作的低谷、歲月的侵蝕、時代的衝擊,都沒能把徐克向前的腳步攔住,他真正做到了「攻無不克」。

江湖雖已不在,俠客仍在前行。此致,敬禮。

參 考 資 料

《香港新浪潮電影》 卓伯棠

《劍嘯江湖:徐克與香港電影》何思穎、何慧玲

《香港電影夜與霧》湯禎兆 

《徐克說「俠」》 中國周刊 楊洋

論徐克武俠電影的文化內涵和美學特徵 ;王禾月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試論徐克黃飛鴻系列電影中的黃飛鴻形象;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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