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這是一個衝繩的孩子。他靜靜地躺在地上,穿著日軍的軍服,手裡卻沒有任何武器。但本應背著書包的他,卻背著一個和他瘦小身軀不成比例的箱子。箱子裡,是一顆十公斤的炸彈。如果他能跑到美軍坦克前,引爆這顆炸彈,坦克不會被摧毀,但可能被迫停一天。一輛坦克,一天時間,就是這個孩子生命的價值。在他費力地背著這顆炸彈,顛顛撞撞地衝向坦克時,他被美軍擊斃了。
1945,衝繩,戰爭、地獄。
隨著日本的侵略戰爭開始日薄西山,日軍面臨兵源不足,開始將貪婪的目光投向孩子。這是當時日軍訓練少年兵的影像。
看著呼嘯而過的飛機,奔馳而過的坦克,讓孩子臉上充滿了笑容。覺得好玩的他們還不懂,什麼叫軍國主義,什麼叫戰爭。
1945年初,蘇軍逼近德國柏林,美軍逼近日本本土,在日本「國門」衝繩,一場「破門之戰」即將打響。
3月中旬,衝繩外海聚集了1500多艘美軍艦艇,四十五萬美軍士兵。而防守衝繩的,是日軍第32軍,僅有五萬兩千人,加上徵召的衝繩平民,人數不足十萬,指揮官是第32軍司令官——牛島滿。
牛島知道,日軍大本營早已預見了這場戰役的結果,為了保存實力,他們已經將精銳的第九師團,調離了這個必將覆滅的戰場。守島日軍不可能等來增援,也不可能生還。牛島接受的核心任務,只是拖住美軍的腳步,讓美軍——「大出血」。
牛島曾是南京大屠殺的罪魁之一,生性勇猛而兇殘,從不把人命損失放在心上。而軍部也知道,日軍的裝備已經快打光了,資源也要耗盡了,手裡只剩下了數千萬日本民眾的生命。日軍圍繞著這些僅剩的「資源」,制定出了大量作戰計劃,而所有計劃的核心就是——自殺襲擊。
三月下旬,日軍大本營發起了一個先發制人的大膽計劃,準備全殲美軍登陸艦艇,將美軍部隊,全部消滅在海上。日軍沒有制空權、也沒有制海權,拿什麼同美軍艦隊硬碰硬呢?那就是日軍在空中的最後武器——特攻兵力。
日軍認為,只要士兵不怕死,就可以創造出人意料的戰果。3月下旬,日軍發動自殺式攻擊的特攻隊,收到了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任務,那就是「摧毀衝繩周邊敵軍艦隊」。收到任務後, 「神風特攻隊」當即出戰,這就是這一批特攻隊員最後的影像。
在包上印有日本國旗,和「神風」二字的頭巾後,日軍為特攻隊員舉行了簡單的送別會,特攻隊員們聚在一起,最後一次商討作戰計劃,隨即登上飛機,踏上不歸之路。當特攻隊員登上飛機,便再沒有生還的機會。為了降低成本,特工隊飛機都沒有起落架,機艙裡沒有降落傘,而航油也只夠單程,特攻隊員唯一的選擇,就是駕駛這架經過了改裝的飛機,與機頭裡數百公斤的炸藥,一起在美軍軍艦甲板上,粉身碎骨。
數百名特攻隊員命喪大海,但美軍艦隊仍在海上。
4月1日,美軍在衝繩成功登陸。
4月6日,日軍展開第二階段的自殺式攻擊。
打頭戰的,就是世界最大戰艦——「大和號」,由第二艦隊司令官伊藤整一指揮,與日軍其餘殘餘軍艦一起駛向衝繩。這就是「菊水一號作戰計劃」。曾在美國耶魯大學留學的伊藤知道,這次作戰不可能成功,他在臨行前就寫好了遺書,為自己護航的二十架零式戰機中,有著自己的兒子伊藤叡。7日,「大和號」被美軍11艘航母重重包圍,在兩百八十架飛機的轟炸下,緩緩沉沒。伊藤父子最終雙雙戰死。日本海軍基本上全軍覆沒。
一系列「特攻」作戰結束後,日軍誤以為美軍損失慘重,強令牛島率衝繩島上的日軍,向美軍發起總攻擊。4月12日晚,衝繩日軍發起自殺式衝鋒,結果美軍火力全開,日軍屍橫遍野,牛島迅速收回了兵力,要求大本營加強「特攻作戰」。
一道道命令,發到了日軍各個特攻隊基地,特攻隊員隨即駕機出發。4月16日到5月4日,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日軍損失了1711架飛機,許多都是在中途,遭到美軍攔截的。日軍認為,必須要奪回衝繩的機場。
5月23日,日軍選拔了120名精銳傘兵,準備讓他們冒險在美軍機場降落,佔領美軍機場。 這也是一次自殺式攻擊,隊員被稱為「空中挺身隊」,日軍記者記錄下了挺身隊隊長臨行前的訓話:
翻譯:作為隊長,在出擊之際,向你們最後一次訓話。我們一直期待出擊,這一天終於到來了。讓我們發揮平生訓練的成果,讓敵人美國人心驚膽戰,今天,讓我們成為全軍決勝的先驅,
5月25日,這支部隊奇蹟般地控制了美軍機場。但天氣情況惡劣,又有美軍部隊攔截,日軍未能及時增援。很快,日軍就再也聯繫不上這支部隊了,至今沒有人知道,他們最終的結局。
牛島率守島日軍發起的進攻,又一次大敗而歸。
五月底,日軍彈藥幾乎消耗殆盡,每門炮每天最多只能發射十發炮彈,而部隊人員損失過半。牛島下令,將衝繩島的孩子們投上戰場,與美軍的坦克和火焰噴射器進行肉搏。
衝繩中學生組成的「鐵血勤皇隊」,連槍都不能保證人手一支,很多人拿著刀衝向坦克。很多小學生,被強迫背上自殺式炸藥包,赤手空拳地衝向美軍。到最後,連被徵用為護士的女中學生,也被派上戰場。最終,衝繩參戰的學生,有一半命喪沙場。
6月18日,負隅頑抗的日軍仍然極為頑強,就在這一天,美軍第十軍團司令官巴克納中將戰死,成為太平洋戰爭中美軍陣亡最高將領。而美軍在衝繩島有48000人傷亡,超過20000人因目睹戰爭殘酷,導致神經出現問題。這場仗,也成了太平洋戰爭中最血腥的一仗。
但日軍已成強弩之末,6月23日,衝繩日軍全面崩潰,牛島剖腹自殺身亡。
牛島在自殺之前,再一次進行了一次屠殺,而這一次,被屠殺的是衝繩人民。秉承牛島的「玉碎令」,日軍誘騙百姓說,美軍來了將強姦婦女,用各種殘忍的方法殘殺人民,很多害怕的百姓,紛紛自殺身亡。
持續近三個月的衝繩戰役,終於宣告結束,美麗的衝繩,已化作一片焦土,衝繩三分之一的百姓,在戰火中失去了生命。
對日軍而言,三分之一,還遠遠不夠,在衝繩戰役這場預演後,日軍開始準備「本土決戰」,按照他們的計劃,日本人民即將「一億玉碎」,瘋狂的日軍,為此做好了怎樣的準備呢?
本文為重說近代史與愛奇藝聯合製作的大型歷史紀錄片《天罰 二戰全紀實》文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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