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艾薇,今天給大家講的故事,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發生在好萊塢的一件殘忍兇殺案-曼森家族案。這個案件,幾乎終結了美國的一個時代。
2019 年,昆汀·塔倫蒂諾拍攝了電影《好萊塢往事》,該作品以曼森家族血案作為故事的暗線,讓1969年那個夏天,在電影中時光倒流,讓經歷過那個年代的美國觀眾們的引起無數恐怖的回憶。
1969 年 8 月 8 日深夜,五個受害者被一男三女毫無來由地殺死,由於案件發生在好萊塢著名的貝弗利山,讓這樁案件震驚美國。
這就是查爾斯·曼森一手策劃的曼森家族血案。其中一名受害者,是大導演羅曼·波蘭斯基的妻子、六十年代好萊塢最炙手可熱的女演員之一沙朗·塔特。
沙朗·塔特
當晚波蘭斯基不在家,正在籌備一部新片。當時,這位年輕導演剛剛因為拍出《羅斯瑪麗的嬰兒》而聲名大噪。八年後,因為他強姦了一個十三歲的女孩,而被美國政府通緝,流亡歐洲。
又過了二十五年,他導演的《鋼琴家》接連拿下了坎城電影節金棕櫚獎和奧斯卡最佳導演,他的一生悲情,動蕩,充滿爭議。
他令人同情,也令人厭惡。
現在,讓我們回到1969 年 8 月 8 日,去看看那個臭名昭著,聳人聽聞的慘案。
恐怖之夜
1969 年 8 月 8 日,星期五,這天晚上,好萊塢當紅的女影星,26 歲的沙朗·塔特,邀請了三位朋友來家裡做客。
沙朗·塔特的家,住在貝弗利山上的一處背山面海的英式花園中,庭院、遊泳池、車庫一應俱全,每個月租金 1200 美元,是名副其實的豪宅。他們還有個鄰居是華裔,叫李小龍。
那天晚上在大屋子裡有四個人:沙朗·塔特、她的好朋友,前男友傑伊·塞布靈、波蘭斯基的波蘭同胞沃傑泰克·弗萊克夫斯基、弗萊克夫斯基的女朋友阿比吉爾·福爾傑。
那個夏天,塔特已經懷孕 8 個月,正在做迎接新生命的準備。在和波蘭斯基的最後一通電話裡,她告訴丈夫給他報了個新手奶爸學習班。
後來據身邊的一些朋友說,那段時間沙朗塔特有一些輕度的產前抑鬱表現,情緒總是很低落,因為波蘭斯基不在身邊,他只好經常找朋友來家裡聊天、喝茶,排解焦慮和緊緻情緒。
1969 年 8 月 8 日,大概晚上十點鐘,貝弗利山西北二十英裡以外,在一個廢棄的電影布景農場,瘦小、駝背、留著亂糟糟的長髮和拉碴鬍子的查爾斯·曼森,把一男三女召集在他面前。
二十三歲的查爾斯·特克斯·沃森、二十一歲的帕屈西婭·克倫溫克爾、二十一歲的蘇珊·阿特金斯、二十歲的琳達·卡薩比安
查爾斯·曼森獨自向沃森下達了一個普通人聽見會害怕得顫抖的指令,但沃森卻是一臉興奮,轉頭就招呼女孩們上了一輛車,馬上就出發了。
女孩們以為那一晚的任務只是像以前那樣,隨便挑一棟房子,趁主人睡覺時鑽進去,悄悄搬動家具,完成叫做「恐怖搬家」的惡作劇。
快到達目的地時沃森才說出此行的目標,那就是貝弗利山上的一處莊園。
那時,沙朗·塔特正和朋友們像往常一樣在客廳放著音樂,喝了一些紅茶和雞尾酒,聊到深夜,就各自回房休息了,12 點多的時候,兩女一男三個年輕人闖進了客廳,男的拿著一柄左輪手槍,兩個女的拿著刀
受害者
他們碰到的第一個人是睡在客廳沙發上的弗萊克夫斯基。沃森用槍託把他敲醒,弗萊克夫斯基迷迷糊糊地還問幾點了,等他清醒過來,才驚恐地問沃森是誰。
沃森回答:我是魔鬼,來幹魔鬼的勾當。
兩個女孩分別把福爾傑、塞布靈和塔特從睡夢中粗暴地押到客廳裡。
沙朗塔特和她的朋友被這一夥突然出現的闖入者完全弄懵了,根本不知所措。塞布靈是四個人中最先做出反應的,他起身試圖反抗,卻被男子一槍撂倒,他中彈後沒有斷氣,想要爬起來,結果被兩個女孩撲上去補了十幾刀。
福爾傑和沙朗塔特嚇壞了,失聲尖叫了起來,男子掐住她們的脖子把她們按倒在地,另外的兩個女孩拿出了繩子,分別套在她們的脖子上,然後把繩子穿過房梁,像要吊死刑犯一樣把她們吊了起來,任由她們在半空中因窒息不停揮舞四肢、扭動身體。
弗萊克夫斯基總算開始掙扎,他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朝著大門就跑,男子一步衝上去給了他一槍,弗萊克夫斯基仍然堅持著跑到了屋外,倒在草坪上,男子追出來,在草地上洩憤般的捅了弗萊克夫斯基扎了 50 多刀,其中 30 刀都扎在了頭上。
據兇手後來交代,當時沙朗塔特已經被折磨得徹底崩潰了,一邊劇烈的咳嗽、嘔吐,一邊語無倫次的哭著乞求兇手,哪怕讓她生下孩子,再殺她也行。
面對著一個孕婦的這樣一番話,只要意識中還有一點良知的人,應該都會心軟,但是向警方講述這一切的蘇珊·阿特金斯,沒有流露出一絲憐憫之情。
沙朗·塔特得到的只是阿特金斯冷酷的一句:「女人,我對你沒有仁慈。」
之後,阿特金斯又捅了 16 刀。
殺死塔特後,阿特金斯甚至有要把胎兒剖出來帶回去給曼森的想法,只是她的刀卡住了,這恐怖的一幕才沒有實現。
血洗了整個豪宅之後,沃森、克倫溫克爾、阿特金斯嘻嘻哈哈地走出了房子,和呆在車上的卡薩比安會合。
第二天早上 8 點,沙朗塔特家僱的保潔阿姨來上班的時,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兇手在第二天下午兩點回到了曼森身邊。
曼森聽了他們的匯報非常滿意,挨個問他們後悔不後悔,沒有一個人說自己後悔。沃森告訴他,整個過程很完美。
這起案子最初的調查,毫無頭緒,因為警察在慘烈的案發現場,幾乎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破案線索。
在案發現場的客廳牆上,警方發現了一個用毛巾蘸著沙朗塔特的血寫成的單詞,「PIG」,
而那條帶血的毛巾,還蓋在了倒在一旁的塞布靈的臉上,這一幕,一度使媒體猜測案子和邪教巫術有關。
這起案件一經報導,輿論一下子炸開了鍋。
當時的報導
雖然洛杉磯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兇殺案,但這個案子是發生在好萊塢貝弗利山莊,而且,受害者是好萊塢當紅女星、著名導演的妻子,還是一位準媽媽,兇手是何等的泯滅人性。
在案發的第二天, 8 月 10 日晚,貝弗利山附近的一處富人住宅區,
一對經營大型超市的夫妻:利奧和羅絲瑪麗,在自己的家中被人用刀捅死,死狀也非常的慘烈,女主人身中 41 刀,男主人被刺了 12 刀,喉嚨上插著餐刀,肚子上被人用刀刻了一個單詞:WAR(戰爭),
殺完人,兇手們在裡面輕鬆自在地洗了澡,吃了西瓜。
之後,曼森和他的「家族成員」一共二十四人就被警方抓獲了,但控告他們的罪名只是偷車或縱火。
其中一位被捕的女孩,就是當時親手殺死沙朗塔特的蘇珊·阿特金斯,她在獄中和其他的犯人閒聊,提起了殺害沙朗塔特的事,自豪的說那就是她幹的,除此之外,她繪聲繪色講著怎麼將人亂刀捅死、怎麼把他們開腸破肚,人在死之前有多麼脆弱可笑。
警方得知以後,對她展開了重點調查。
面對警方的訊問,阿特金斯沒有任何的隱瞞,所有殘忍的犯罪行徑,在她的講述中都顯得那麼愉快和刺激。
顯然,這些殺戮沒有使她心中有一絲一毫的不安,關於沙朗塔特的案子,他興致勃勃的描述的大量細節,並且還非常驕傲的交代出了自己的組織:曼森家族,以及這一系列慘案的總策劃:就是她無比敬愛靈魂導師、精神偶像查爾斯·曼森。
對曼森家族的審判在 1970 年 7 月 24 日在洛杉磯開庭。雖然曼森沒有親自動手殺人,但他教唆、慫恿、指揮了一切。
曼森家族的女孩們則打扮得花枝招展,意氣風發地走上法庭。她們仍然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自豪。
毫無懸念,曼森家族等四個人被指控的二十四項謀殺和陰謀謀殺罪全部成立,並判處死刑。另一個陪審團宣布沃森的七件一級謀殺案有罪,同樣是死刑。
只有嚇得躲在車裡的卡薩比安因為當了證人而免於處罰。
但曼森家族的成員們都沒被處死。因為在 1972 年 2 月,加州廢除了死刑,這幾個魔鬼自動地轉成終身監禁。
值得一提的是,曼森是美國歷史上收到信件最多的罪犯,平均每天有四封。
他改變了一群人的命運,才華橫溢的波蘭斯基以最痛苦的方式失去了妻子和孩子。一些影評人認為,波蘭斯基在這件事中留下的心理陰影,映射到了他此後創作的每一部影片之中乃至他的人生選擇。
魔鬼的子民—查爾斯·曼森
在 60 年代的洛杉磯,說到「曼森家族」,對於混跡在社會邊緣地帶的嬉皮士來說,那可是個響噹噹的名字,因為這夥人的「領袖」,查爾斯·曼森,實在是個傳奇人物。
查爾斯·曼森,1934 年出生於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市,他從十二歲起就被送進感化院,從此就是監獄的常客了。偷車、入室盜竊、暴力傷害、信用卡詐騙、偽造支票、拉皮條是他經常做的事。
1967 年,曼森出獄的時候已經 33 歲了,他前半生幾乎都是在監獄裡度過的,大部分人生經驗和知識,也都是在監獄裡獲得的。當時,在大時代的影響下,他開始對宗教、哲學和音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僅閱讀了關於基督教、佛教的大量典籍,還學會了許多音樂知識,據說這十年裡,他在監獄裡先後創作了 80 多首曲目,而且還寫了好幾本個人詩集。
這些詩集中的詩,後來被「曼森家族」的少男少女們奉為經典,但是按今天的眼光來看,這些詩歌很像是網絡上個性籤名一類的東西。
Look down at me and you see a fool;look up at me and you see a god;
look straight at me and you see yourself.
(俯視我,你會看到一個愚者;仰視我,你會看到一個神;平視我,你會看到你自己。)
由於智商情商都很高,擅於洞察人心,再加上豐富的宗教知識和音樂底子,曼森很快就在洛杉磯白手起家,組建起了一個半邪教、半公社性質的嬉皮士小團體:曼森家族。
這一時期的美國,正深陷在越南戰爭的泥沼中,社會矛盾激烈,美國年輕人在反戰、種族平權、左翼革命、搖滾樂、性解放等事物的影響下,感到無比迷惘、困惑,以「愛與自由」為標誌的嬉皮士運動,成為了他們逃避現實的方式。
最開始,「曼森家族」與其它的嬉皮士團體一樣,就是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但是隨著追隨者越來越多,曼森開始被擁戴成了精神領袖,甚至成被當成了無所不能的「神」。
很多犯罪學專家認為,曼森最初可能的確沒有成為這種角色的打算,但是面對「信徒」們不斷升級的精神需求,曼森必須走向神壇。
世界上所有靠洗腦控制人心的邪教,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要宣揚仇恨、製造敵人,於是,從 1968 年開始,曼森經常鼓勵身邊的年輕人,做點大事。
當時,曼森很痴迷於披頭四的音樂,他通過歪曲歌詞意義找到了一些素材後,結合自己的宗教知識,編出了這樣一套故事:在不久的將來,黑人將發動一場「起義」,與白人展開一場宗族戰爭,曼森將帶領他的信徒躲過這場浩劫,並最終肩負起重建整個世界的重任。
一些改過自新的曼森家族成員說,曼森當時的計劃,是通過製造一系列謀殺案,將罪責栽贓給黑人,讓社會開始仇視黑人,激發黑人與白人之間的種族對立,最終促成他所「預言」的種族戰爭。
根據調查,警方認為曼森家族至少殺害過 35 人,這其中就包括沙朗塔特案中的五名死者和奧利夫婦兩人,據說他們曾經在沙漠中一次殺害過 11 人,但這些案件都無法取證。
不過,沙朗塔特血案的真正原因,很可能根本沒有曼森包裝的那種意義。
原來,在 1969 年 1 月,曼森自己寫了一首歌,想找當時著名的音樂製作人特瑞·梅切爾為他錄製成唱片並且進入音樂圈,梅切爾當時覺得這首歌太差了,就拒絕了曼森,可他不甘心,在梅切爾搬走之後,他還到屋子周邊晃蕩過好幾次,沙朗塔特就見過他。
曼森後來說,那裡的人不耐煩地打發他走,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乞丐。這也許就是他決定血洗的理由。
波蘭斯基搬來沒多久,曼森家族的兩女一男就按照曼森的指示過來殺人,結果陰差陽錯,殺死了沙朗塔特和她的朋友。
進入 70 年代,美國的嬉皮士運動逐漸式微,和曼森家族血案不無關係。它和人類登月一起成為美國六十年代向七十年代轉折的標誌性事件。
而記得這件事的人,只能在2019 年的電影《好萊塢往事》中,讓另一個時空的沙朗塔特和她的朋友,躲過那次震驚世界的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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