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八九十年代，「蝴蝶牌」縫紉機與當時的「永久牌」自行車、「上海牌」手錶一併成為青年男女結婚的「三大件」，再加上「紅燈牌」收音機，合稱「三轉一響」，購買一臺「蝴蝶牌」縫紉機是許多家庭的夢想。後來隨著成衣市場興起，在家縫製衣服的人漸漸變少，縫紉機也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今天就一起回顧「蝴蝶牌」縫紉機的百年發展歷程，在它唱出的輕快節奏裡，是否也藏著你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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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紉機最早進入上海市場是1872年，由洋行從國外運進數架「微荀」製造的縫紉機。此後，各大洋行來滬推銷各種牌號縫紉機，以美國勝家（Singer）公司最為著名。
1872年12月14日的《申報》上首次刊出「微荀」成衣機廣告
1902年4月2日《申報》刊出勝家公司在滬開始分公司的告示
回顧縫紉機的歷史，距今不過230年。1790年，英國人首先發明了世界上第一臺先打洞、後穿線、縫製皮鞋用的單線鏈式線跡手搖縫紉機，但是並沒有投入商業化生產。1841年，法國人發明了機針帶鉤子的鏈式線跡縫紉機。1845年美國人發明了第一代具有實用推廣價值的手搖縫紉機，1851年，美國一個工人發明了鎖式線跡縫紉機，並成立勝家（Singer）公司。這一時期大多為手搖式的縫紉機。1859年，勝家公司發明了腳踏式縫紉機，並投入大規模商業化生產和推廣。從此，家用縫紉機也開始為千千萬萬的家庭提供服務。
縫紉機是機繡的必備工具，縫紉機製造業迅速發展，家用縫紉機的品種與型號也不斷增加。20世紀初至40年代，旗袍從宮廷傳入普通百姓家中，在上海的名媛中成為最時髦的穿著。製衣需求的持續增長加速了縫紉機生產技術的發展，到20世紀六七十年代，縫紉機成為家家戶戶炙手可熱的夢想。
縫紉機在中國的百餘年發展過程中，上海的產品一直是起到引領作用的。而「蝴蝶牌」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及行業標杆。
1934年6月14日《申報》刊登的協昌縫衣機器公司擴張開幕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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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牌」源自創建於1919年的「協昌鐵車鋪」，1922年改為協昌縫衣機器公司，1940年開始生產縫紉機整機，最終在1982年取得「上海協昌縫紉機廠」的廠名，並一直沿用下去。「蝴蝶牌」的商標也有不少故事，20是世紀20年代協昌創立之初，先後用過「紅獅」「金獅」等品牌。1946年，「協昌」決定將其產品商標重新命名，受「無敵」牌牙粉啟迪，協昌公司將「金獅」牌商標更名為「無敵」牌。
也就在這一年，協昌縫紉機產品「無敵牌」使用了「蝴蝶」造型圖案。有趣的是，「無敵」和「蝴蝶」在滬語中的發音完全相同，使得此次品牌設計轉換更加流暢平穩。因為文字和造型的「雙關」，在上海人的口耳相傳之中更具傳播效應。
1949年3月18日《申報》刊登「協昌縫紉機器廠有限股份公司商標公告」
1947年《老上海百業指南》行號圖中還可以在福建南路兩側看到「協昌縫紉機發行所」「阮耀記縫紉機行」「茂昌縫紉機」等店鋪
資料來源 | 上海社科院出版社2008年修訂版
整個20世紀三四十年代，上海較為知名的縫紉機生產企業還有在鄭家木橋30號（今福建南路）開設的阮耀記縫衣機器公司、虹鎮老街開設的廣厚機器廠、謹記路（今宛平路肇家浜路南側）的勝美縫紉機廠等。當時的國產特別是滬產縫紉機品牌在與以美商勝家為代表的進口產品競爭中艱難前行，還是守住了一片天地。
上海解放初，縫紉機行業得到發展機會。1956年，成立上海市縫紉機工業公司。下半年起，縫紉機生產回升，次年全市增至17.64萬架，從業人員6377人。到1964年，初步形成以上海縫紉機一廠、惠工縫紉機廠、協昌縫紉機廠、遠東縫紉機廠為主體專業化生產及協作體系。
協昌解放後不久便搬遷至徐家匯路新址，職工增至百人，年產縫紉機1050架。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協昌進入了發展快車道。1956年再次搬遷至龍華（龍華路2544號），職工增至253人，年產縫紉機38900架，產品首次打入國際市場。
20世紀50年代，外貿宣傳冊上的「無敵牌」縫紉機廣告。當時的英文品牌名稱已改為「Butterfly」
1963年12月19日，《人民日報》刊登一幅名為「上海無敵牌縫紉機收到用戶歡迎」的圖片消息
20世紀60年代，上海市第一百貨商店中的「無敵牌」縫紉機銷售區。
1967年1月，改稱上海東方紅縫紉機廠，並將「無敵」牌商標正式更改為「蝴蝶」牌，當時的系列產品已成為行銷全國的知名品牌。
1972年1月，廠名又改稱上海縫紉機二廠，年產縫紉機60.7萬架。1980年，產量首次突破百萬架，1982年增至112.2萬架。1984年9月，改今名。是年，職工增至4677人，產值和利潤分別為11244萬元和3079萬元，年產縫紉機131.5萬架。由於「蝴蝶牌」縫紉機在國內外風靡的程度，導致了內銷的百貨商店和外銷的外貿企業之間常有爭奪現象。對於老百姓來說，擁有一臺蝴蝶縫紉機更是難上加難。
1972年，正在用「蝴蝶牌」縫紉機繡花的女工
圖片攝影 | William A. Jose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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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八九十年代，「蝴蝶牌」縫紉機與當時的「永久牌」自行車、「上海牌」手錶一併成為青年男女結婚的「三大件」，再加上「紅燈牌」收音機，合稱「三轉一響」。購買一臺「蝴蝶牌」縫紉機是許多家庭的夢想。
經典「蝴蝶牌」JA2—1型家用縫紉機（五抽屜款）
那個年代，上海家庭夢寐以求的「標配」
1979年，上海縫紉機二廠加緊生產「蝴蝶牌」JB8-2新型縫紉機
20世紀70年代末發行的「蝴蝶牌」縫紉機購貨券
1988年，上海百貨公司發行的縫紉機券
雖然進入20世紀90年代後，縫紉機不再像以前那樣要憑票購買而是敞開供應，但協昌縫紉機廠生產的「蝴蝶牌縫紉機」由於產品質量過硬、信譽度高，依然創造了年產140萬臺的高紀錄。1992年，協昌廠（龍華）佔地面積擴至160155平方米，建築面積145328平方米。有職工5424人，其中工程技術人員384人。下設7個車間和國際貿易部、縫紉機研究所、計量測試中心、計算機中心、信息中心等24個部門、科室及一所技工學校，另有2家分廠。年產JA、JH、JG、GC、GY、CN、GG等系列家用和工業縫紉機137.8萬架，出口52萬架。
20世紀90年代，位於龍華的協昌縫紉機廠區鳥瞰
20世紀90年代，協昌縫紉機廠裝配車間
20世紀90年代，「蝴蝶牌」縫紉機系列產品陳列
20世紀90年代末成衣市場開始興起，在家縫製衣服的人漸漸變少。於此同時，大量民營企業開始進入縫紉機行業。
此時的「蝴蝶牌」縫紉機開始轉戰海外市場，並成為與美國勝家齊名的品牌之一。2000—2008年，「蝴蝶牌」的海外銷量每年約為44萬至近60萬臺。它的最大需求地是非洲，佔「蝴蝶」全部海外銷量的50%。「蝴蝶」的另一大熱銷地區為亞洲的孟加拉國、斯裡蘭卡和印尼。
2018年，一位正在使用「蝴蝶牌」縫紉機的尼日女工
圖片來源 | UNDP 聯合國開發計劃署
2019年，奈及利亞官員正在向百姓發放「蝴蝶牌」縫紉機
圖片來源 | Radio Nigerian
位於中華路上的上海縫紉機商店
「蝴蝶牌」縫紉機作為國產經典，擁有曲折的歷史，它承載著大眾對「上海製造」的自豪感。「上海製造」是我們這座城市的閃亮名片，翩翩起舞的「蝴蝶」也將繼續演繹它的新篇章。
資料：市地方志辦公室@方志上海
編輯：周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