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同普通的類型電影,但卻有著廣泛的受眾,甚至官方的標籤。
對,拖住你的下巴,它就是——女性復仇片。
沒錯,很多被打入另冊的經典影片都是這個類型的代表。
這類影片誕生自上世紀七十年代,很多故事被拍過無數遍,在一代代導演的鏡頭中,留存到了今天。
IMBb甚至專門為這個類型片列了一個榜單,原始榜單前十位是這十部——
1、《我唾棄你的墳墓》(1978)
2、《性女暴力日記》(1973)
3、《猛龍怪客》(1974)
4、《四五口徑女郎》(1981)
5、《撥雲見日》(1983)
6、《強我》(2000)
7、《上帝的憤怒》(1993)
8、《不可撤銷》 (2002)
9、《末路狂花》(1991)
10、《以牙還牙》(1986)
今天安利的這部電影,正好屬這種類型,而且在2017年9月的多倫多電影節上大放異彩——
復仇
Revenge
劇情簡單無腦。
一個姑娘和一個高富帥,乘著假期乘坐私人直升機,來到位於沙漠的別墅偷情。
一晌貪歡後,高富帥遲到的兩位夥伴突然來訪,原來他們三人相約沙漠打獵,女孩是高富帥私自帶來的,並不在計劃之內。
為了便於區分,我們將這三個人分別命名為出軌男(圖中),肥胖男(圖左),強暴男(圖右)。
第二天,出軌男出去辦事,強暴男對女孩珍(瑪蒂爾達·魯茨 飾)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強姦,可恨的是,這中間被肥胖男撞見了,卻置之不理。
珍身心俱灰,在出軌男回來後,將事情告訴他,並讓他叫直升機帶自己回家。
不想出軌男是個視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傢伙。他不僅拒絕了珍的請求,還動手打了她。
珍光著腳撒腿就跑,試圖逃離魔掌,被三個男人追至懸崖邊,
出軌男一邊安慰要送她走,一邊接近她,然後一巴掌——將她推下了懸崖。
從血泊中醒來的珍,發現自己命大不死。
於是,好戲開場。
這部電影和所有的此類電影有著一樣的特點——扯。
帶著腦子來看片,會受不了它的遍地槽點。
一個女孩,從十幾米的高空墜落,腹部貫穿,流了好幾升血,手無寸鐵,衣不遮體,在晝夜溫差30度的沙漠,三天水米未進,怎麼可能反殺三個全副武裝的成年男子?
但這種吐槽顯然不是重點,它和你以往碰到的妖豔賤貨(爛片)並不一樣。
豆瓣6.5分,高於及格線之上。
就連IMBb,也有2941位觀眾,也給出了6.4的平均分。
對,它們唯一不需要的就是真實。
柔弱的女性反殺不真實?可是《殺死比爾》還是《末路狂花》就真實嗎?
《復仇》導演是女性復仇片的原教旨主義者,她將這種類型片的極致精髓展示出來。
包括但不限於誇張的暴力、性的誘惑,以及復仇的快感。
是的,所有B級片有的,它都有。
《復仇》中的性,關乎女權,被導演上升為一種女權宣言。
影片一開場,就開始用鏡頭語言給觀眾下套。
你會發現,大多數鏡頭都儘量用極低的視角來描摹女性。
剛下飛機時,大多數鏡頭聚焦在短裙而不是人臉上。
女主離開時,視線很低。
甚至被騷擾時,鏡頭依然很低。
如此運鏡,絕非導演趣味,而是有話要說。
第一,因為強暴女主珍的,其實是一個十分軟弱的男人。
他內心自卑,外強中乾,只能通過欺負珍這樣的弱女子獲得男人的徵服感,同時迎合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在女主面前,他像個罪犯,可到了出軌男面前,他卻像個聽話的孩子,任由差遣和虐待,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導演用低位鏡頭展示他的作案動機,要讓觀眾相信,面對這樣一個女孩,即使是個慫包,也會在荷爾蒙爆表的那一刻失控。
當珍遭受凌辱的那一刻,復仇的種子在內心燃燒,過程中珍對玻璃的拍打,就像是女權覺醒的號角。
第二,你會發現,導演女主珍從頭到尾穿著泳裝,卻無裸露鏡頭。
看似極為強勢的男性角色,卻動不動就果體,用以表現男人的外強中乾。
導演是個徹頭徹尾的女權主義者——看海報上這句話,就再明顯不過了。
類似2000年的《殉難者》,導演用非常冷靜克制的鏡頭,向你展示各種殘酷——
比如女主治療傷口時血流如注的腹部(圖片,略,以免引起不適)
比如被玻璃割破的腳心(圖片,略)
再比如這個——(算了,還是不上圖了)
越是殘酷的鏡頭,導演越是要慢慢悠悠得放給你看。
有意思的是,同是這類鏡頭,女性的都是在治癒,復活,男性的確是意味著死亡。
比起大多數血漿片,它顯得更加純粹,更加酸爽。
它冷靜克制的鏡頭語言與極致美感的構圖風格,讓我覺的它有點像一部劇作極簡的文藝片。
看這構圖——
文藝的當然不僅僅是構圖。
首先,就是劇情的前後完全呼應,之前說過,幾乎所有的劇情都是為導演所要表達的主旨服務,這個呼應,也不例外。
挑兩個最經典的說一下吧,當出軌男的兩個夥伴找上門的來的時候,他們兩個拿著槍,鏡子對面恰恰是穿著暴露的女主——
而到了女主復仇的最後,只剩下自己和出軌男的時候,人物空間關係就恰恰相反——
第二處,也是劇情最bug的一處,摔下懸崖的女主沒死,幾個男人開車去追的時候,順著她的血跡追了很遠——
到了女主獵殺強暴男的時候,一槍打中卻沒打死,同樣是追隨血跡尋找了許久——
甚至連背景的電子音都一模一樣。
這種呼應,增加了影片美感的同時,起到了強烈的寓言作用,曾經發生在女性身上的悲劇一樁樁反施在男性身上。
前面提到,男主Kevin Janssens演完了最後一場高潮動作戲,導演用了大量的長鏡頭跟拍,跟著男女主在房間裡玩起了貓鼠遊戲,難度不亞於《東方的承諾》裡的維果·莫滕森那場全果動作戲。
07年懸疑驚悚片《東方的承諾》中也有類似戲份
這場戲的場面調度,完全是教科書級別。
女主端著槍順著血跡在環形的別墅中追殺男主,兩個人如同貓捉老鼠一般足足纏鬥了十分鐘,卻絲毫沒有減弱緊張氛圍。
看下邊這張構圖和站位,有沒有想起《槍火》——
滿牆滿地的血跡,暗喻兩個人生死掙扎的內心世界。
在一遍一遍的改變方向,心理鬥爭中,導演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完成了全片最高潮的段落,堪稱精彩。
血腥的詩意,女權的暗喻,構圖的精美,調度的精彩,都是這部電影的優點。
導演科拉莉·法爾雅是個美女,這僅僅是她的第二部作品。
是什麼樣的經歷讓她在電影中展示的男人如此不堪,什麼樣的經歷讓她如此堅定地主張用暴力解決問題。
女性侵害並不是簡單的社會道德指數問題,而是上帝設計人類的最大bug。
女主最後的回眸,凌厲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
我想起那句話,讓人最憤怒的往往是讓人最無能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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