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集:弱水集:仗著喜歡,她無度索取
惜惜回來了!
在孟雲之離開一個月後,惜惜終於出現在鋪子裡。
彼時老闆正和虞嬌在後院賞花。
虞嬌喜歡各種花,以前在虞府她就喜歡種花,老闆有時偶得一些珍貴的品種花,也都會贈給她。
她覺得鋪子後院死氣沉沉,實在難看,讓老闆給她弄來了許多花栽種起來。
她現在除了看話本,其餘時間就是侍弄這些花草。
惜惜回來,最開心的應屬婆婆了,拉著惜惜問長問短,關心她如今身體如何。
惜惜一一作答,眼神卻不住地往後院方向飄去。
婆婆知道她這是掛念老闆,只是恐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老闆明顯是對那個虞小姐更加有心。
「婆婆,老闆在後院嗎?」惜惜打斷了婆婆的話。
許久沒有見到老闆,她實在是太想見他了。
雖然惜惜之前一直昏迷著,但是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
她知道老闆為了她去找七葉青心蓮的事,他又救了她一命,她很感激很感激他,除了感激,她也很喜歡很喜歡他。
醒來後她身體非常非常虛弱,她聽母親的話努力調養好身子,因為她想健健康康地站在他面前,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在的,不過…」
「那我先去找他,遲些再與婆婆說話。」一向心細的惜惜並沒有發現此刻婆婆的欲言又止,滿心只想去見心中的那個人。
熟悉的身影像往常一樣坐在亭子裡,今日沒有在寫些什麼東西,而是握著一杯茶在細細地品。
惜惜被滿園大紅大紫的鮮花香得打了一個噴嚏,心中腹誹老闆品味實在太豔俗了。
「老闆!」惜惜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鮮花上面,歡快喊了一聲亭子裡的人。
滿是笑意的眼睛並沒有注意到,牆角握著剪刀正在修剪一盆牡丹花的虞嬌。
惜惜走到亭子裡坐下,老闆輕輕打量她一番笑道,「身子可好些了?」
「好了許多了,還要多謝你特地為我去找來七葉青心蓮。」惜惜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心跳加速,臉頰和耳朵都變得發燙。
為了使自己冷靜一些,拿出一個倒扣在盤子裡的乾淨茶杯,自己往裡面倒滿水然後一口乾掉。
「這七葉青心蓮真能救你一命,倒也沒有白白浪費雲之的心血。」老闆見惜惜面頰紅紅,額頭有汗,還如此大口飲茶,以為她是一路著急過來,走得口渴了,又貼心地給她續上了一杯。
惜惜再次低頭拿茶杯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桌子上還有一個使用過的茶杯,裡面還剩一半的茶水,「老闆,剛剛有客人嗎?」
老闆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茶杯,解釋道,「哦,這茶杯是…」
「這茶杯是我的!」虞嬌的聲音在惜惜身後響起。
惜惜詫異地尋著聲音回頭。
一個削肩細腰,鵝蛋臉面的女子映入她的眼帘。
她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但惜惜明顯感受到了她的敵意。
「惜惜,她是…弱水,我的好友。」老闆給惜惜作著介紹,他猶豫了片刻後,並沒有將虞嬌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惜惜腦子裡被「弱水」這兩個字轟炸了。
她叫弱水?是弱水集這個弱水嗎?所以弱水集是為她而開的嗎?
她就是傳聞中那個老闆鍾意的,特意為了給她搜集故事而開了弱水集的人嗎?
惜惜覺得自己的心受傷了,比犯病的時候更疼。
不行!她不可以情緒激動,她要冷靜下來,這些只是她自己的猜想而已,或許是她自己想多了,只是湊巧。
「公瑾,她是誰?」虞嬌心裡其實已經大概知道她是誰了,但還是要故意在她面前問一問。
「她就是惜惜。」言簡意賅。
惜惜皺了皺眉頭,聽老闆這語氣,他們倆一定已經討論過自己了吧。
這種感覺真是不好,被人在背後議論,特別是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和有可能是情敵的女子。
兩個姑娘默契地誰也沒有先開口和對方打招呼,仿佛誰先開口誰便矮人一頭。
空氣靜默一陣,倒弄得一旁的老闆覺得有些尷尬。
惜惜把原本要和老闆說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裡,臉上的紅暈褪去,表情變得冷冷淡淡,「既然老闆有客人在此,那我便先去前頭看鋪了。」
老闆聽她這話,知道她是還想再留在這裡做工,顧及到她身子如此虛弱,而且孟雲之說了,她這病需細心調理,他想勸惜惜還是在家養病最好。
「惜惜,你大病初癒,不可勞累,要麼…」
「要麼什麼?」惜惜不等他把話說完,急急打斷,語氣帶著些許冰冷,「要麼我不要再留在這礙你們眼了是嗎?」
惜惜剛剛本來已經把心中的失望失落掩埋在心底了,此時一切委屈的情緒都被老闆這一句話給勾了出來。
他居然想趕她走!
「你誤會了。」老闆對她突然而來的怒氣有些不明所以,擔心她因情緒激動而病發,立刻改口,「我是想說,你大病初癒,不可勞累,要麼你就留在後院幫我磨個墨沏壺茶,前頭你就別去了。」
惜惜聽完,臉色這才好了一些,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原來是自己誤會他的意思了,惜惜有些愧疚。
她好像有點太過敏感了,或許是因為他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他們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讓她莫名妒忌,開始不自信,害怕被取代。
虞嬌沒有說什麼,但是對惜惜的敵意十分明顯,就連老闆都感受到了。
兩個人他一個都不能趕走,打算著還是快些給虞嬌找好宅子。
三人同坐一桌飲茶,老闆想要拿什麼的時候,惜惜總是先他一步遞給他,貼心之至。
惜惜這個舉動被虞嬌認為是挑釁,她雖不喜歡老闆,但是她妒忌心佔有欲極強,她不允許喜歡自己的人對另一個女子好。
她故意叫老闆一下給她拿這個,一下給她拿那個,讓老闆圍著她轉。
老闆不想再待在這奇奇怪怪的氛圍之中,想著還是尋個藉口離開罷。
正在思考用什麼藉口好的時候,婆婆領著一個男子來了後院。
老闆一看,知道這是來生意了,暫時打消了躲出去的念頭。
「店家有禮。」男子對老闆彎腰作揖。
「有禮,貴客可是來買東西的?」老闆客氣地回了句,然後等待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正是,我剛剛經過貴鋪,帶著好奇心進來瞧了一瞧,沒想到竟發現了我恩師生前珍藏的一本書。
感懷恩師師德,我本想買下來去恩師墳前燒予他,哪知這位婆婆說你們這的東西不賣只換。」
老闆點點頭,「不錯,我只收故事,你若是有故事,可以來換那本書。」
那男子抿了抿嘴唇,低頭想了一會,勉為其難道,「也罷也罷,反正人都已經逝去了,我且將我恩師的故事講給你們聽,來換取他的藏書,也算是因果循環。」
「貴客請坐下慢慢說。」老闆請男子坐下。
惜惜自然地拿起茶壺,去重新沏了一壺新茶給男子倒上,虞嬌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四人圍著亭子裡的長桌坐下,男子開始講他的故事。
盼歸從小就是一個苦命的人。
她出生的時候母親因為不堪忍受爛賭的父親,生下她,連月子都沒有坐就離開了這個貧寒的家。
父親本來因為母親的離去已經悔悟,開始戒賭踏踏實實找了份工作養育盼歸,並且還為她取了這個名字,希望她的母親能夠有朝一日回來。
但是她母親一直音訊全無,她父親不再等下去。
在盼歸5歲那年,重新娶了一門妻室,盼歸的好日子隨著新進門的後母結束了。
後母不喜歡她,處處嫌她礙眼,沒多久又給她生了一個妹妹,自此,就連父親也不大喜歡她了。
他們眼裡只有妹妹,盼歸小小年紀後母就要幹許多活,父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盼歸就這樣慢慢長到了十六歲。
家中一直情況不大好,後母不想浪費閒錢養著她,見她年紀也差不多了,想著趕緊把她嫁出去,或許還能換一筆聘禮錢。
她聽說城中的私塾先生妻子死了許多年,如今想要續弦。
她覺得十分合適,便託了人上門去說親。
私塾先生年紀已經不小,做盼歸的父親都綽綽有餘,但後母自然是不會理會這些的,收了錢,選了日子,很快就把盼歸嫁了出去。
盼歸身穿紅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身不由己地踏入了私塾先生家的門。
私塾先生是個心善之人,他事先並不知情盼歸的年紀居然如此之小。
他聽盼歸訴說了自己身世,心想,她既已進門,若是再讓她回家,會遭人口舌,以後怕是日子更加難過,倒不如讓她留下來,以後她若是有了更好的歸宿,到時再讓她走豈不是更好。
就這樣,盼歸成了私塾先生名義上的妻子,私塾先生還讓她和自己的學生一起上課,教她認字。
盼歸心裡對私塾先生十分感激,無以為報,只能將他生活上的一些瑣事打理地妥當,將家中和學堂打掃的一塵不染。
轉眼兩年過去,秋天的時候,學堂來了一個新的學生。
仲瑜不是當地人,他是隨父親做生意來了這裡。
看他樣子大概就能知道他家境富裕,一身公子哥習氣。
盼歸一直坐在學堂最角落的位置,學堂裡僅剩的一張空置的桌子就在她左邊,仲瑜沒有意外地坐在了她旁邊。
仲瑜聽說同桌是先生的妻子,小小年紀嫁給比自己大那麼多的丈夫,除了為錢他想不出別的理由。
他對盼歸的第一印象並不是那麼好,他總是語氣略帶諷刺地喊她「小師娘」。
每當此時,盼歸都不會去理他,只管自己做著自己的事,權當他是小狗在耳邊叫。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迎來了仲瑜入學後的第一次考試。
先生在上面打盹,學生們在下面安靜考試。
仲瑜課業不大好,考卷的題目看得他暈暈乎乎。
他本想趴下睡一覺,管他考試不考試,但是想起自家老爹的鞭子,吞了吞口水,打起了精神,禮貌地問旁邊的盼歸能不能給他抄一下。
盼歸也客氣地回了他一個白眼,然後繼續寫自己的考卷。
仲瑜心中來氣,不懂她在清高些什麼,她不是愛錢麼,自己給她錢換考卷總可以了吧。
他掏了掏荷包,拿出一錠銀子放在盼歸的課桌上。
盼歸停下筆,瞄了眼銀子,又瞄了眼他,嗤笑一聲,輕輕用手指將銀子撣開,仿佛那是什麼髒東西,然後繼續寫題。
弱水集第四個故事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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