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從這花上揪下一枝,準備種到家裡的花盆中。不想我的舉動被老師在屋內看的一清二楚,只見他怒容滿面地,把我叫到他小茶几的坐位前,命我伸出左手,只見他右手拿起「戒尺」,左手掰起我的四個小指頭,沒有吩咐,就狠狠打了下來。老師用「戒尺」在打我時,讓我感到很害怕,「戒尺」打下後,讓我疼的「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幸虧師娘及時前來「救駕」後,我才少挨了幾「戒尺。
連仲叔上學較早,在我還未念完《三字經》時,他已能很流暢的背誦過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規》《上論》等書,並已讀開了《下論》。
學生們整天悶在教室裡,除死記硬背那些讓人感到枯燥無味的之、乎、者、也等之類的文言文外,並無什麼音樂、美術、體育等之類的其它課程,所謂副課,而是讓學生背《千家詩》、寫大仿和用小黑板認字。
小黑板掛在孔子像右側下方,老師在小黑板上方自左至右工整的橫著寫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小寫數字,再在每一數字下面從念過的書中摘錄出各個不同字體寫到下面讓學生認識,並要說出該字出於何書內的語句中。如一下面的「金」字,老師讓我站起來辨認時,我立即站起來望著黑板大聲念道:「一、下面的字是念「金」字,《三字經》上『匏土革 木石金』中的金字。」只要所念過的書,都要從書內文章中摘出不同的單個字體來讓學生辨認,每隔幾天老師就又把小黑板上的字再重新換一遍。
私塾中的另一重要課程是「寫仿」,或叫「寫大仿」。
寫大仿時先把仿紙罩在老師預先寫好的仿格字帖上,透過仿紙影顯出來的字跡,端正的手持毛筆按字帖的鉤、點、平、撇筆劃要求認真寫好,交給老師評閱,大的學生則以古人名家字帖臨摹寫仿。
每張大仿橫豎各四格共計十六個字,老師閱後在每個字的右側用朱紅毛筆圈一紅「○」或劃一紅「 ︳」以示對每張大仿的評語。
在寫大仿時,我都是爭搶著往連仲叔的硯臺內滴水磨墨,聽連仲叔說:那種商標叫「龍門」的墨質量雖好,但價格卻較高,所以我和三叔都喜歡用那種價錢較低,叫「小金不換」的墨。
因「書房」不是公辦學堂,所以老師的生活來源,主要靠全體學生給老師所進的俸祿。每個學生每月要向老師交納一升糧食(不論糧色)和一蘿提筐炭(原煤),另外還要交一茶缸(約一市斤左右)名為「喝米」的小米,以供師生熬湯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