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事簡介男主在回家路上被綁架了,之後被關在一個黑黑的私人監牢中,仍然能做的事就是去看電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綁架了,但是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妻子已被人殺害,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去哪了,而警察猜測男主人物就是兇手,畏罪潛逃了。男主為了洗清冤屈,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二、對亂倫禁區的東方道德哲學探討——韓國電影對「創傷性回憶」的類型主題學拓展
電影擁有如此強大的陣容,令這部電影成為韓國電影中真正的「強強聯手」之作;也正因為有這樣的「超級組合」,這部電影在歐洲最大的電影交易市場——米蘭電影市場以220萬美元的高價被日本影商買走版權,打破了當年由《朋友》創下的210萬美元的最高出口價格紀錄,也成為首部離正式上映還有近10天就被搶先買走版權的韓國電影。
在西方經典的驚悚電影中,對人性陰暗的挖掘,注重對人性變態分裂的分析,並配合謀殺偵破情節、血腥恐怖鏡頭,以達到驚悚效果。而在東方的驚悚電影,特別是韓國的驚悚電影中,卻注重從道德哲學入手,利用對倫理的顛覆性,探討人性的複雜性,探索人的情感在現代社會的壓抑與創傷,特別是「創傷性成長回憶」,來達到心理驚悚的效果。
同時,與西方驚悚電影不同,韓國驚悚電影對血腥鏡頭的處理,也是寫意性的,更注重「血」對人的驚悚情緒的渲染,而不注重寫實性的肉體血腥感。因此,韓國驚悚電影也表現出不同於西方的驚悚效果,在慘烈血腥之外,常呈現悽美絢麗的色調與婉約細膩的情感震撼力。馬斯洛曾經說過,不是我們自願,而是我們「被迫地」在「創傷性」的社會體驗中實現了自我的成熟。在《老男孩》中,「創傷性回憶」是以「亂倫情結」為鏡像而出現的。對於人類的亂倫情結,而這種有反人倫的人類禁忌,在韓國電影《老男孩》的影像空間內,卻發展成為對「姐弟戀」與「父女戀」的人性道德恐怖感的挖掘,並配合以韓國式的「人性寬容性理解」,從而為倫理片與驚悚片的結合打下了基礎。
在電影中,李右真與姐姐的戀愛出於真摯的情感。為此,在姐姐死後,李右真才不惜用最為慘烈的方式報復了傳播謠言的吳大修。復仇成為李右真唯一活下去的理由。而當吳大修得知自己被李右真設計,而和自己的親生女兒發生性行為之後,極度的痛苦讓他悲憤不已。但是,在催眠師的幫助下,當失去記憶的吳大修與女兒相擁在雪地之中的時候,我們不禁會對產生這些悲劇的所謂「社會道德理性」產生深深的思考。社會性道德到底在多大程度上才是符合人性的呢?而一旦這種道德與人類真摯的情感相衝突的時候,我們又要如何評判這些行為呢?
這是否就是人類的某種「原罪」?按照社會學家的解釋,所謂的道德,特別是社會性的群體道德,起源於社會對維持群體生存規約的習慣性記憶約束,從而形成某種禁忌感。例如,人源於社會對維持群體生存規約的習慣性記憶約束,從而形成某種禁忌感。例如,人類對「亂倫」的道德性禁止,正是起源自人類群體維持種群內部秩序,保持種群優生率的一種自覺文明行為。而在各國古代的神話傳說以及某些國家的歷史中,都存在亂倫行為。那麼,在文明高度發達的後工業社會,在提倡「多元化、人性寬容」的今天,我們要如何面對這個沉重的話題呢?「即使禽獸不如,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無疑,《老男孩》並沒有給出我們答案,而是巧妙地將這種情感的悖論狀態展現在了銀幕上,而將深切的悲憫與反思留給了觀眾。在同類的韓國驚悚電影中,人格分裂後的母親殺子、學生弒殺老師、醫生戕害病人等等類似主題,也就隨之出現。但是,在探討深度和表現力度上,這些電影模仿的痕跡很重,與《老男孩》相比還有一定距離。特別是一旦這種類型模式固定,並被濫用之後,韓國的驚悚電影似乎已經開始出現沒落的趨勢。
三、「韓式驚悚」的敘事與技術的「多元整合」思維
導演樸贊旭擅長糅合好萊塢對變態人性的探討、血腥暴力的快剪輯鏡頭,日本的陰鬱而決絕的死亡意識、對都市生存的厭倦,加之本民族對倫理親情的重視,從而無論在電影敘事還是電影鏡頭,都形成了個性鮮明的「韓國驚悚風」。這部驚悚電影體現了這種融匯百家、形成自我的主體思維軌跡。在「心理創傷」主題的延伸之中,「復仇」主題不斷和「救贖」主題發生交叉,並將兩場截然不同的不倫之戀表現得如此驚心動魄。
大量象徵性的細節鏡頭、好萊塢式的鏡頭剪輯快感、華麗的畫面加上暴力敘事的激情,負載著東方審美情調與一個懸念故事,共同構成了該片的成功潛質。例如,大量的血腥鏡頭,特別是極具真實感的打鬥場面,都體現了好萊塢在剪輯、鏡頭運用等方面的影響。而影片對變態人格的分析,也延續了西方的套路。而「原田真人」式的生命絕望感,日本卡通的人物表情與動作設計,誇張而精緻的人物造型,畫面的物質感,如電影不斷突出大富豪李右真的奢華的生活細節,鏡頭悽美絕倫的外景運用,「三池崇史」式的殘忍的虐待以及自虐場面,都暗示著這部改編自日本漫畫的電影的「日本元素」。
當然,在這部電影中,最為明顯的還是韓國本民族的獨特的審美心理。首先,電影有著沉重的多重主題,卻在表達人類情感,特別是畸形的情感上,表現出了細膩甚至是審美化的傾向。這與西方驚悚電影,例如《沉默的羔羊》等片,過於強調強悍的理性震撼力是有所不同的。其次,該片在反映都市生存的偶發性與焦慮感上,也別樹一幟。
整個故事的設計懸疑重重,而表現的卻是大都市生存的可能性對人的影響。吳大修因無意的一句話,招致家破人亡的慘劇,而在打一個電話之後,竟然神奇地消失在這個城市的深處,只能通過電視,來了解外部世界,這種荒誕絕倫的情節,只有放在大都市的背景下,才能被演繹得真實可信。同時,在該片中,我們還隨處可見自虐情結、自卑情緒、自我反諷的黑色幽默、創傷意識、狂暴的反抗意識,以及復仇情結、弱者的自尊,而這些思維方式與行為,都與韓國刻骨銘心的殖民歷史有關。正是這些受創傷的歷史記憶,才讓韓國導演自覺地選擇了表現「人性的創傷」這個獨特的驚悚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