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你了解近代外國宣教士來中國一事麼?你知道在背後推動他們的是一股什麼力量麼?這些前赴後繼來到中國的外國人身軀裡跳動的是怎樣一顆心?你知道在華夏大地這塊陌生的土地上,他們到底做了些什麼?你知道他們所做的,與你有什麼關係?今天起,我們分幾期來做一個詳細的歷史事實真相還原吧!
1840鴉片戰爭—1900義和團
馬禮遜死後6年。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無情的炮火轟開了中國的大門。1842年8月29日,中國與英國籤訂南京條約,開放廣州、廈門、福州、寧波和上海五個口岸。此後,又與美國和法國等國籤訂望廈條約、黃埔條約、天津條約、北京條約等等。所有條約中都有一條,允許西方宣教士進入中國通商口岸。
在此前後進入中國的有,麥都思,第一個到上海的宣教士。創辦了第一份活版鉛字雜誌,各國消息,臺約爾,戴德生的嶽父,研製出當時最好的3000個金屬中文活字。裨治文,第一位來華的美國宣教士,曾給林則徐當翻譯,參與望廈條約的籤訂。1854年前往考察太平天國是否合乎基督教,予以否定。
郭實臘,第一個去過內地的宣教士,傑出學者,中文著作61本,他參與了南京條約的籤訂。衛三畏,外交官、漢學家,其著作中國總論被視為美國漢學研究的開端。參與天津條約的籤訂。伯駕,第一位來華醫療宣教士,創立廣州眼科醫局,曾任美國駐華大使。
羅孝全,來華向麻風病人傳福音。1847年太平天國領袖洪秀全請求在他的廣州教堂受洗,被他拒絕。1854年,戴德生來華,將福音從沿海大踏步推向內地。戴德生17歲決定獻身傳道,經過4年的醫學和體質訓練,21歲告別家人,坐船156天來到上海。他租用一所民宅,兼作診所、學校和教堂,又與別的宣教士結伴,18次在江浙兩省旅行,一邊行醫一邊傳道。戴德生不顧一些西方人的反感。穿中國衣吃中國飯,還剃頭染髮,蓄了一條大辮子,毫無顧忌地接近中國人。
臺灣中原大學教授、宇宙光創辦人林治平講到:他這樣一個舉措,對戴德生帶來非常大的麻煩。因為當時那些西方的傳教士們,他們是英國人,我們知道英國人是紳士風度,他們的那個文化,他們的服裝,他們的儀表,他們有他們的一套,這樣穿才算是一個紳士,那樣就不行。所以當戴德生穿上中國衣服,尤其留上那個那條小辮子以後,那外國人簡直受不了。說你好好的人怎麼留個豬尾巴在頭頂上,簡直受不了。
所以戴德生當時他在跟瑪利亞談戀愛的時候,他就遭遇到很大的困難。瑪麗亞當時他的監護人,就是艾德綏,Aldersey(艾德綏)是一個很好的宣教士,她也拼命反對,所以我們說,這個艾德綏是一個非常愛中國的一個宣教士,她辦的學校特別辦女子教育,在中國她貢獻很大很大的。可是她反對瑪利亞跟戴德生在一起交往,她覺得那個主要的理由就是說這個戴德生,從她的角度來看,戴德生數典忘祖,忘了我們英國人的尊嚴,忘了我們英國人的這個驕傲,忘記我們英國人的那些那些東西。
戴德生規定,內地會的宣教士一律都要穿中國衣服,都要留辮子。為了這個緣故有些人退出內地會。戴德生說:我們不是要消除中國人的民族觀念,而是希望他們成為基督徒,我們盼望看到他們既是真正的基督徒,也是地道的中國人。當時正鬧太平天國和小刀會,戰亂四起、瘟疫流行。1858年,戴德生失去第一個孩子,妻子瑪利亞的姐姐、同工帕克的妻子也因病去世。從馬禮遜到戴德生,200多位來華宣教士中,有40位宣教士和五十一位妻子病死,進入內地的宣教士平均存活只有7年。
1860年,戴德生在寧波的教會已有21人,但他身患重病極度虛弱,不得不返回英國接受治療。
前英國駐華外交官,內地會史學家Tony Lambert:我們必須承認,戴德生有非常艱難的時刻,據我所知,他一度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他好幾次身體很糟糕,妻子去世,那對他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帶來的同工紛紛死於疾病和環境,他經歷的痛苦很深,但是在所有的痛苦中,他知道主與他同在。他的信仰非常深非常真。
在英國,他常常看著中國地圖為他服侍過的地方禱告,也為福音還沒有傳入的內地11個省份禱告。
1865年的一天,戴德生在布萊頓參加一場千人聚會,他眼前是一張張英國人喜樂的臉龐,心中卻是一張張中國人饑渴的面孔。他默默向神禱告。主啊,請差遣24名宣教士到中國內地,11個省加上蒙古,每地2人。
第二天,戴德生在倫敦以中國內地會名稱建立了一個銀行帳戶,存入十英鎊。他說這不僅僅是十英鎊,這是十英鎊加神的全部應許。1866年9月,戴德生和內地會首批16名宣教士抵達中國,在杭州新街弄一號設立了中國內地會總部。
第2年,戴德生按立一名中國牧師王來君來照管杭州教會,自己則帶領宣教士們向內地11個省進發。此後20年,內地會來華宣教士137人,建立45間教會,141個布道所,為1764人施洗。
與此同時,西方教會各宗派紛紛派人來華。到1894年,來華宣教士已經達到1324人。尤其值得一提的是,1885年劍橋大學7名學生一起來華,稱作劍橋七傑。他們深入山西、四川、甘肅、西藏等地辦教育、傳福音,將青春獻給了中國。
到20世紀初葉,宣教士的腳步已經踏遍中國的每一個省份,所到之處不僅帶來福音,也帶來了音樂、文化、教育、醫療、慈善等等。宣教士們雖然是帶著愛來中國,但畢竟是借著強權乘著硝煙,在民族衝突中進來的。
猜疑和文化差異造成的誤解,令中國人漸漸將怒火轉向宣教士,各地反教活動頻頻發生,史稱教案。自鴉片戰爭後,全國各地發生大小教案400多起,直到爆發震驚世界的義和團運動。1900年夏天,以扶清滅洋為口號,從山東、山西到湖南浙江義和團一個月內殺害了241名西方宣教士,和2萬多名中國基督徒。北京近萬家住宅被焚燒,日本和德國駐北京大使被刺殺。5月24日,慈禧下令向東交民巷的外國使館發動總攻擊。25日,慈禧向所有邦交國宣戰。接下來日、英、美、法、俄、德、奧、意八國聯軍6萬人攻陷天津,闖入北京,清廷被迫籤訂屈辱的辛丑條約。
在那個殘酷。有的時刻,西方宣教士與他們的政府截然不同,他們效忠的是差派他們來華的耶穌基督。他們沒有仇恨、沒有反抗,甚至沒有抱怨。在內蒙古殉道的林牧師在遺書中寫道:我們手中有武器,但我們不能使用它們。若是神的旨意,我們就甘心殉道。
來自耶魯大學的畢得經牧師在河北保定殉道,遇害前給妻子留下一封信,埋在教堂地下。上面寫著:親愛的,你要告訴我們的兒子小何理,他父親最後的遺願是,當他25歲時,要以宣教士的身份回到中國來。
28歲的艾瑞延女士,遇難前寫給家人的信中說:我全心全意熱愛中國人,只想留在他們當中。我把一切交給主,欣然對主說,願你的旨意成全。
義和團事件中,來自美國歐柏林大學的13名宣教師和5個孩子在山西遇難。其中一位艾德華師母在遺囑中說:親愛的,我相信你們不會忘記躺在中國土地上的我們,我一點兒也不後悔來中國,只是遺憾被他做的事太少了。義和團事件中,內地會58名宣教士和21個孩子遇難。
當時正在瑞士養病的戴德生心如刀絞,無法承受。他說:我不能看書,我不能思想,我甚至不能禱告,我只剩下信靠。
根據辛丑條約,清政府給予各國宣教施以巨額賠償,戴德生代表內地會聲明放棄索賠。
前英國駐華外交官,內地會史學家Tony Lambert:根據和慈禧太后籤訂的條約,許多國家向中國索賠,戴德生卻說不,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基督,我們知道有風險,我們來中國前,就預料到這個危險,我們決不向中國索取任何賠款。義和團事件後,內地會沒有拿中國一分錢,我認為這是上帝喜悅的,因為這就在帝國主義列強和基督的福音之間,清楚地劃了一道界限。否則兩者就混淆了。這一聲明震撼了世界,激起了更壯烈的宣教浪潮。義和團事件7年後,在華宣教士增加到3833人,二十年後多達7千人。
1905年,戴德生在長沙逝世,他21歲入華,服侍了中國56年,他和妻子、4個孩子長眠在這塊他們深愛的土地上。他的一代又一代後人用生命的長鏈,兌現著他的一個承諾。
戴德生在生前寫道:
我若有千磅英金,
中國可以全數支取。
我若有千條性命,
絕不留下一條不給中國。
不,不是中國,是基督,
這樣的救主,
我們為他所做的,
會嫌太多嗎?
臺灣中原大學教授、宇宙光創辦人林治平講到:戴德生的傳記在人民日報出版,那本書叫做【帶著愛來中國】,我覺得這個書名寫的非常的好,帶著愛,愛是什麼,愛生命、愛每一個不同的人。
顯然,只要基督教在中國人眼中還是洋教,就無法在中國紮根。戴德生早就說過,宣教士是腳手架,房子建好就得拆掉。
香港建道神學院院長梁家麟講到:中國人常常講洋教洋教,洋教這個字,已經是代表著他們是抗拒基督教作為一個西方來的宗教,但它不單單是來源的問題,是它的外觀,它的內容都是西方的,而這個是構成一個很大的一個文化的攔阻,讓他們不能跨過去,對不對?所以我想,宣教士也在思考怎麼樣去本土化,包括了比如說怎麼樣有效把福音用中國人能明白的方法傳開。他們最終還是希望就是福音能在中國紮根,希望能栽培本土的信徒,本土的傳道人的。
1919年,在宣教士狄考文和富善帶領下,經過28年翻譯,至今通行的和合本聖經問世。
1907年,馬禮遜來華100年時,西方各宗派在上海召開第3屆宣教士大會,取得一個共識,就是中國必須建立自治、自傳、自養的本土教會,外國人應該逐漸淡出中國教會事務。
宣教士的血是教會的種子,只有當種子死去,地上才會結出百倍的籽粒來。歷史絕非巧合,正是在1900年宣教士殉道的血泊中,誕生了幾個嬰孩,後來成為中國本土教會的領袖。他們有王明道、楊紹堂、宋尚節、計志文、倪柝生等。義和團之後還有神學家賈玉銘,布道家王載,靈糧堂趙世光、中華歸主趙君影、耶穌家庭敬奠瀛等一大批本土傳道人成長起來。
中國調子加中文歌詞的聖詩,也流傳開來。
臺灣中原大學教授、宇宙光創辦人林治平講到:我曾經收集到早期的家庭教會,在河南的家庭教會,他們唱的一首叫做「想念靈同胞」?那個詞兒就很怪,想念靈同胞,眼淚往下掉,你今天早上起來有沒有讀經?有沒有禱告?想念靈同胞,眼淚往下掉。怎麼聽也不像聖歌,我後來發現啊,原來是我被聖歌符號化了。
所以我以為聖歌一定要聖哉聖哉聖哉才是聖歌,但是當我忽然間轉過來,我說啊這是中國鄉村農家在唱的,把他們心裡的那個苦難,弟兄姐妹隔離的那種,不能彼此問安的那種感覺唱出來,難怪他們一邊唱一邊哭,當我撇棄掉我過去幾十年基督徒的經驗,我進到他們裡面去,我就忽然發現,那是另外的一種感覺,我自己唱我也會哭,就是你進到那個裡面去了。本土化的語言,本土化的體悟,本土化的情感,猶如長江黃河湧留神州,形成一派本土氣候。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當時1200名西方宣教士被日軍關進濰坊集中營。1945年日本投降,只剩下600名。1952年,西方宣教士全部撤離中國。
臺灣中原大學教授、宇宙光創辦人林治平講到:上帝是掌管一切的,好,所有的歷史都是他的歷史,都是上帝的歷史。所以有些東西在某一個階段發生,我們用我們的理智去想,想不通,因為我們是很有限的,那上帝是超越我們的理智的,這些東西要等到回頭去看啊,過了若干年以後回頭去看才恍然,原來有這個道理在,把宣教士趕逐出去。
我們也不要從完全負面的角度去看,因為這個緣故是逼迫著中國教會,也必須思考到本土化的問題。
種子已經死去,果實已經累累。上帝讓他們走了,留下的是他們生命的凱旋,是他們愛心的爛漫。
中國的基督徒奇蹟般地增長著。1834年馬禮遜去世時只有10人,1906年馬禮遜來華100年時有17萬人。今天馬禮遜來華200年後,中國基督徒已有幾千萬,基督教在中國再也不會像唐朝如影掠過,不會像明清如風吹過,因為它已經成為中國人的一種信仰。
沒有當我們滿懷信心迎接未來的時候,絕不能忘記過去宣教士們灑下的熱血,在他們的熱血裡滾動著上帝對中國人永遠的愛。
大海呀大海,能否告訴我,
有多少宣教士來到中國?
不同的語言膚色,卻深深愛著中國,
在誤會中度過,將生命獻給中國。
他們為了什麼?他們為了什麼?
每一座高山每一條小路也這樣問過,
他們是一粒粒麥子,祝福了苦難的中國,
中國才有今天的春天。漫山遍野的碩果,
弟兄啊同胞啊,我們要永遠記得,
他們是上帝的使者,帶著愛來到中國。
高舉燃燒的聖火,走遍每一個角落,
藍藍的大海邊。是誰喚醒了中國?
小結:戴德生用自己56年的時間花在中國的宣教事業上,在他的推動下,一批批國外宣教士遍布中國各省,為福音傳播打下堅實基礎,並且自己家族的兩代人都是獻身在中國的基督事業上。馬禮遜來華200年後,中國基督信眾已達幾千萬人。福音已傳遍神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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