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部戲裡好好待著,不跨戲、給對手搭戲、好好背臺詞,要求呈現最好的表演狀態。做演員至今,顏丙沒有去過橫店,接受不了「自己演戲,別人配音」。混跡演藝圈多年,從沒炒過緋聞、沒接過自己不喜歡的本子。她的「產量」在演員之中屬於低的。
正是這種兢兢業業的工作狀態,中國電影金雞獎、中國電影導演協會、北京大學生電影節、電影百合獎、北京國際電影節「天壇獎」、倫敦國際華語電影節、華語電影傳媒大獎、中國電影華表獎最佳女主角等這些中國影壇的主流獎項都被她收入囊中。「如果我演一輩子戲,只有十個人認識我,那我也希望他是因為我的戲而認識我。」顏丙燕說。
零臺詞不是噱頭
繼《盛先生的花兒》在2016年上映後,顏丙燕在銀幕上消失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在去年和今年有《獵場》和《陽光下的法庭》兩部電視劇播出,但習慣了她在銀幕上的過癮角色後對她還是異常想念,還在期望她有一些新的讓人覺得過癮的作品拿出來。
而在今年4月初,一個好消息傳出來,顏丙燕主演的《冬去冬又來》已經殺青,除了劇組的殺青宣傳通稿,再也找不到其他資料。
據了解,《冬去冬又來》由金雞獎影后、華表獎最佳女主角顏丙燕、以及高強、劉頔、楊帆、張志勇等主演,故事設定在中日戰爭末期的東北農村,講述了戰爭時期,乾四爺一家的命運軌跡,戰爭帶給小人物的命運巨變,從而表現了生命的力量和對人性的思考,耐人尋味。
對於演員來說,為了追求真實性,顏丙燕的服裝要完全按照還原真實進行縫製,防寒性又不夠,而影片的拍攝以長鏡頭為主,經常一個鏡頭結束後,她會凍到沒有知覺。但顏丙燕並沒有任何妥協,還會自己主動要求再多拍一條,盡最大可能追求更高的藝術品質。而在本片中最大的特色,是她的零臺詞出演。
顏丙燕介紹,《冬去春又來》零臺詞在電影中指的並不是啞巴的概念,「臺詞非常少的原因在於那個年代的東北女人是沒有話語權的,她不需要別人尊重她的決定,也沒有聽從她的意見,她只是去承擔、承受,只是去活著。這是在那個年代一個大的生存狀態。」
「在圍讀劇本之後發現僅有的那幾句臺詞也是可有可無的,必要性也不是很強,所以後來乾脆就不說了。所以最後是為了這樣一個效果而形成了現在的這樣一種狀態,而不是為了一個虛頭而不去講臺詞。」
顏丙燕認為這不算挑戰,「去掉臺詞首先是保證了故事的合理性,其次是保證了劇本的年代感和那個年代女性的生存狀態,我個人覺得很舒服。」
與《萬箭穿心》的緣分不淺
在此之前,《萬箭穿心》和《盛先生的花兒》為顏丙燕在小鮮肉霸屏的年代裡不僅為中國電影守住了良心,贏得了口碑,更為真正愛電影的人找到了棲身之所。
談到當初為何會接演這部電影,顏丙燕坦言劇本故事裡那種揪心抓肺的感覺,強烈地吸引了自己:「當時我正在拍張揚的《飛越老人院》,王競導演突然找到了我,其實那時候我的身體出了很多狀況,所以決定拍完後先休息一段時間。但李寶莉這個人物確實挺吸引我的,對演員來說,去探索的東西會更多,發揮的空間也比較大,我喜歡這種揪心抓肺的感覺。」
「當時我跟王超導演合作了電影《重來》跑宣傳的時候,他跟我聊起來了說方方有個小說特別好,特別適合你演,但是她說電影的版權已經賣出去了,我沒有拿到,我要是拿到了一定找你演。」顏丙燕第一次聽說《萬箭穿心》,還非常適合她,很好奇,於是她便讓王超在飛機上就給她講了一遍這個故事。
事情過去了以後顏丙燕也沒當回事,過了一段時間她收到了第四代導演代表、北京電影學院教授謝飛發給她的一個劇本,「我當時看了這個劇本以後就覺得似曾相識,一直到我進劇組,放了朋友圈之後,王超導演問我真的接了《萬箭穿心》,我當時蒙了,他一提醒才想起來他還給我講過這個故事。」
2014年的首映禮之後,曾說過「以後不會再哭」的著名主持人倪萍在看片之後,還是哭得稀裡譁啦的,她尤其盛讚了顏丙燕的表演。
顏丙燕表示李寶莉性格中與自己產生的共鳴,讓她在把握這個角色時顯得遊刃有餘:「李每個角色都有我本人的東西在裡面,只不過李寶莉更極致。電影裡生活只是把她打回原形而已,好在李寶莉的魅力就在於你把我打回來了,我就這麼生活,這個感覺特別好。」
《盛先生的花兒》開得艱辛
《盛先生的花兒》中的主角並不是盛先生,而是花兒,這也不單是一個養老的故事,而是女性自立擔當的故事。花兒溫軟如棉花,是一個照顧患有老年痴呆症老人的保姆,她離鄉漂泊在窪地,因不能生育而被丈夫拋棄。已無女人黃金的青春,40多歲意外懷孕情人卻不敢擔當。她成為被照顧的老人盛先生心心念念的老伴苗華的影子,也用自己的選擇投射出千千萬萬擁有獨立強大自我的女性內心,讓結局看到希望。
「以前青年導演一畢業就能拍攝大銀幕電影的機會是非常少的,於是謝飛導演就做了一個扶持青年導演的平臺,於是他又給了我兩個劇本要我挑一個,於是我挑了《盛先生的花兒》。」顏丙燕接到劇本後發現導演非常年輕就能寫出30多歲的年齡段女人的故事,感到非常好奇,讀完劇本發現其中的一些劇情和臺詞像小女孩兒,而不是一個成熟的女人該表現的方式。
「不管是不是我演,我很希望能跟導演聊一聊,因為我覺得這些從一個劇本上來說是問題。」於是顏丙燕跟導演見了面以後以自己的經歷給了導演一些建議,「這一下等於是我跟導演做了一個圍讀劇本的過程。」
導演當時希望顏丙燕做電影的監製,但顏丙燕的回答超出了導演的預想,「因為對這個劇本也有了感情,我也沒做過監製,於是我決定主演這個電影並利用自己的資源力所能及地幫助這個電影能儘快落地。」
然而,《盛先生的花兒》定了在年初開拍的時候顏丙燕接到趙晨陽導演的電話喊救急,「她當時要拍一個電視劇,地點在美國,但是換了三個女主角籤證一直過不了,於是我跟《盛先生的花兒》的導演聯繫看能不能往後延遲一下。」
導演當時沉思了很久,說:「只要你來演,我可以延遲。」
顏丙燕的回答是只要你等我,我就演。從美國的回來的顏丙燕也才知道導演因為延遲了電影的拍攝,畢業證的領取也延遲了一年。「知道這個事情以後覺得特別愧疚和不好意思。」年底,等了半年多的時間《盛先生的花兒》順利開機。
盤子再大,也得看劇本
顏丙燕覺得青年導演做文藝片的勁頭比較足,有時候是憑藉著自己的一腔熱情,其實本質上是缺乏經驗的,她建議年輕導演在第一部、第二部之初做自己年齡範圍和經驗之內的題材。
顏丙燕在和青年導演合作的過程中,是看片子、看角色。不管導演多有名,盤子多大,她比較看重劇本,「我通常在看到一個劇本的時候,最好的評價標準是我的汗毛孔能不能夠張開。我第一遍看劇本會很慢,基本上看完以後這部電影在我腦子裡已經演完了,也剪輯完了。」
關於對改劇本這樣的行為,顏丙燕在之前其他媒體的採訪中也表示必須得跟編劇去商量,要尊重編劇以及導演的想法,「影視作品是集體藝術,一個作品的成功也是多方面的共同努力,不應去討論誰最重要 各方面的才華聚在一起,做各方面的平衡。劇本作為一劇之本的地位不可動搖,但導演和演員的二度創作同樣非常重要。畢竟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就是把作品做好。」
矯情的人卻又理性的認識
但凡是採訪顏丙燕的人都會問她是不是只喜歡拍文藝片,她的回答總是否定,「只不過作為電影來說,文藝片或者說具有文藝氣息的劇本會更吸引人,或者說更吸引我。對於演員來說去呈現這樣的故事會比較過癮,比較有意思。」
由於長期地接拍文藝片,不接拍廣告,不參加商業活動,顏丙燕似乎也總是不在商業導演的選擇範圍之內,「再有就是我長期的工作中也沒有形成一個很好的商業習慣或者明星習慣,我跟自己的影迷或者粉絲互動也是非常少的。」顏丙燕很坦然地大笑,然後承認對自己的粉絲非常不好。
「長年這樣工作下來的結果就是你不夠具有商業價值。」顏丙燕很誠懇,「如果說我是一個商業電影的導演,我也會選擇更符合商業電影氣質的演員來出演這樣的電影,而不是我這樣的。」
「但是,還是那個要求,即便是商業電影我不拒絕,還是得看劇本、挑角色。」顏丙燕在採訪中不止一次說自己是個矯情的人。
對於當下電影行業,特別是商業電影中的一些怪象,如一部戲中的男女演員不見面就可以拍完40多集的電視劇,現在的科技很發達,可以不用背臺詞,用摳像等完成整部作品。
顏丙燕一開始是把電影行業中的這些事情當做玩笑來聽的,但經過思考以後她並沒有把原因只是歸咎於演員身上,「有影視教育機構方面的問題,也有影視從業者把錯誤的觀念傳遞給了新人的問題,還有房地產、股票等在近些年處於下滑態勢下,很多資金轉入了影視行業,這是很好的事,但弊端也不小,影視作品是有生命的,不能當做商品來經營,我們都把它當做自己的孩子,你用什麼樣的心態去孕育它,生出來就是什麼樣的。」
從新人演員的角度來說,顏丙燕認為責任也不全在新人本身,「他們都是小孩兒,有很多事情是需要身邊的大人去教的。不能讓孩子從小就把『自己是一個明星』而不是一個『演員』這樣的概念留在思維裡面。」而給出的建議,除了希望各個房間戲曲教訓之外,對於新人演員,顏丙燕只有「踏實」二字。
這些年顏丙燕一直都在嘗試不同的角色,各種類型都演得差不多了,「好人、壞人、淑女,男人我都演過了,很難說你還想演什麼樣的角色。很開心的是觀眾能認可我塑造的每一個角色,希望今後大家還是繼續能記住她的角色,而不是她生活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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