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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是我人生第一個歌迷。」
A-Lin(黃麗玲)的同名新專輯《A-Lin》歌詞本第一頁,是她兒時海邊嬉戲留下的照片,照片背後,寫著上面這句話。
她從小對著海浪放歌,譁譁譁,浪花就是A-Lin幻想的掌聲。
天生的好歌喉,與父親對她的期許相悖,A-Lin堅持歌唱,與父親不睦,年輕的夢想遭遇現實的挫折,但卻成就了今天。青春時的這段插曲,成了專輯歌曲《光之海》MV的情節。
徵戰樂壇十餘年,才想起用自己的藝名來為專輯命名。《A-Lin》裡,A-Lin當起了製作助理,參與專輯企劃製作的諸多環節,還對個人形象大動刀。與著調的對話,便從她新剪的一頭短髮開始。
採寫:麻樂
攝影:鍾俊豪
剪短髮
誰說女生一定要長發
柔順長發、華麗長裙,這是A-Lin給人的印象,每逢登臺,端莊大氣,引吭高歌。而為了這張《A-Lin》她剪去了三千煩惱絲。
A-Lin一位七八歲的小歌迷得了腦瘤,因為開刀剃掉頭髮,頂著光頭上學,卻被同學笑,小歌迷對同學說:誰說女生一定要長頭髮,我喜歡我這樣就好了。
聽到這件事,A-Lin深有感觸:「你看連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要怎麼樣喜歡自己,我就覺得對呀,為什麼要去想別人怎麼看你、怎麼想你,喜歡自己是最重要的。」
長發成了社會對女性的刻板印象,A-Lin特別減了短髮,不僅鼓勵了這位小歌迷,她也察覺,連自己的性格都變得更活潑,不用再顧及長發形象,生活中更隨性,「重點是回去洗澡的時候非常簡單、舒服。」
扛製作
同齡人的切磋打磨
在《我是歌手》打了場漂亮的仗,A-Lin也進行了人生中第一輪大型巡演「Sonar聲吶」,足跡遍布世界各地。她用了十一年的時間,讓這辨識度極高的歌喉為大眾所知,於是新專輯像一個新的起點,她希望藉此讓人看到自己的個性。
「嚴格來講我應該不算製作人,只是一個製作助理。」《A-Lin》裡有A-Lin的深度參與。金曲獎製作金童荒井十一助陣,詞人李焯雄承擔所有詞作,共事的同時,A-Lin像是上了一堂又一堂課,獲益匪淺。
A-Lin與荒井十一同歲,相比以往錄專輯時製作人絕對的權威師長地位,荒井十一與A-Lin的共事更像同齡人的切磋,充滿默契。A-Lin希望新專輯呈現豐富的節奏,這正是打一手好鼓的荒井十一所擅長的。
荒井十一耐心地傳授A-Lin音樂技術層面的經驗,A-Lin也以製作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唱到最佳狀態。因各自工作繁忙,A-Lin與荒井常常身處異地,一定程度上給專輯錄製製造了障礙。
「對我來說,他不像一個製作人,而是像一個好朋友一樣。兩個人聊天或者講音樂時,就不會分我的層級比你高什麼的,他都很願意聽你的想法。」A-Lin除了獻聲,還承擔音頻編輯工作,負責剪輯自己的人聲部分,這讓她成就感倍增。
聊人生
聊出一堂堂中文課
李焯雄承擔了《A-Lin》所有歌曲的作詞。A-Lin在一個聚會上,認識了這位曾寫出過《盛夏的果實》、《忽然之間》、《可惜不是你》等經典詞作的著名作詞人。自認講話邏輯跳躍的A-Lin,選擇把人生故事都將給李焯雄一個人聽,想在專輯中呈現她樂觀的個性和私底下的一面。
在許多吃飯、喝咖啡的相約裡,A-Lin這邊滔滔不絕,李焯雄那邊一邊拿小本本做筆記,一遍錄音,捕捉A-Lin的人生故事。
每當歌曲錄唱之前,李焯雄都做好一個完整的PPT,像作報告一樣在錄音棚裡展示作詞成果,他講解自己創作歌詞的緣由、歌詞中蘊藏的畫面,甚至還在PPT裡穿插畫作、電影。
這些特別的分享會,令A-Lin難忘:「真的非常有趣,我好喜歡每一次他在錄音前的分享,我原本覺得只有我這樣開心,結果身邊的工作人員也覺得好好上了一課,每個人都很期待。」
枯燥的錄音,有了李焯雄的歌詞報告,變得妙趣橫生。
拉外援
沒有辦法滿足所有人
A-Lin新專輯雖然錄得歡,可一些聽慣了A-Lin情歌的人,卻聽得並不順暢。「音樂本來就不是對或不對的東西,只有喜歡跟不喜歡,我個人蠻喜歡的。」
A-Lin想要的「節奏豐富」在新專輯中超過一半的篇幅,《你點的歌救了我》、《隨心所遇》、《好,不好?》、《太太太耐撕》、《不要不要的》以及主打歌《一直走》等歌曲,都有或快或慢的跳動節拍,她要傳達簡單的快樂。
「聽久了這張專輯是還蠻耐聽的,我沒有辦法滿足每一個人的需求。」除一首《隨心所遇》由A-Lin自己作曲,《A-Lin》作曲卡司陣仗豪華,周興哲、韋禮安、J. Sheon等創作才子貢獻曲子,國際唱作巨星Sia也來助陣。
通過唱片公司牽線,Sia提供了兩首未曾發表的作品demo,給A-Lin選擇,A-Lin說Sia很期待作品被做成中文歌的樣子,最終做成了這首《不要不要的》。
追夢
海浪的聲音就是觀眾的掌聲
A-Lin的出道年限雖然只有十一年光景,可是如果從上世紀末——正值花季的少女A-Lin闖蕩校園歌唱比賽算起,她已經唱了二十多年。
歌唱的夢想追逐起來並不容易,第一關便是父親的反對。A-Lin的爺爺、父親都是警察,父親一直對A-Lin抱有女承父業的期許,希望A-Lin當個警察。
A-Lin與哥哥姐姐從小放學,都是在警察局等著爸爸下班,對警察辦案錄口供、做筆錄都司空見慣,少年A-Lin看到案發血腥的圖片時,也不會害怕,於是她的爸爸認定A-Lin是塊警察的料。
當哥哥錯過了警校報考,姐姐棲身模特行業後,爸爸的期望全寄托在A-Lin一個人身上。孰料A-Lin心不在此,志在歌唱。
從小愛唱歌,從小愛對著海浪唱歌,家住臺東,出家門便是大海。七八歲時,她一個人對著海高歌,覺得浪花拍打岸邊的聲音,是觀眾的掌聲,唱著唱著就長大了。
「我自己一個人站在海邊,每次望著海的那一邊,就覺得有一天我會不會到那裡、到別的城市唱歌,海給我很安定的感覺,因為你講什麼,它都一定會有回應。」
此時A-Lin也開始了酒吧駐唱的兼職工作,父親格外擔心A-Lin的安全。他在A-Lin的桌上擺了一份警校報名表,而A-Lin也執拗地在這個表格旁邊,擺一份歌唱比賽報名表,故意讓爸爸看到自己的堅持。「我就覺得當警察反正我不適合。」
憶往昔
父女反目後的大和解
酒吧裡駐唱,耽誤了課業。每次駐唱後回到學校宿舍,都披星戴月,缺覺的A-Lin第二天早上總會睡過頭,「早上那一堂課我永遠都不會到,導致曠課很多。」學校打電話到家裡,接起電話的父親得知女兒不務正業暴跳如雷,開車到學校,正趕上女兒又在曠課,他大喊:黃麗玲你給我下來!
父親把A-Lin的所有物品都搬下樓,直接將A-Lin接回家,要盯著她上學。要不然我就不要念書了——當A-Lin想為唱歌放棄學業時,父女矛盾激化到了極點,父親連罵帶摔東西,在A-Lin面前動怒。
A-Lin也毫不示弱,跟父親冷戰了一個月,「幾乎那一個月,我們兩個看到彼此就是把彼此當作空氣,還蠻難受的,現在回想起來我都覺得很對不起他。」
好在A-Lin的媽媽非常開明,暗地裡偷偷支持女兒唱歌。媽媽總會幫自己在爸爸面前解圍,「其實我的母親算是我的一個』自信老師』,她都會鼓勵我。雖然我爸爸都反對去歌唱比賽什麼的,媽媽就說你去你去,我會幫你(圓場),但你要注意安全。」
A-Lin的媽媽會在A-Lin的筆記本裡寫下鼓勵的話,叫她堅持夢想、樂觀自信。如果當時母親也反對,A-Lin說自己可能就不會那麼堅持唱歌這件事,正是有媽媽的暗中鼓勵,讓她更加堅定。
這段往事簡化成了《光之海》MV裡的情節,遭到家庭反對追夢的少女,最終與家人和解。
如今唱成了大明星,A-Lin成長裡的插曲都變成了陳年軼事。父親愛面子,A-Lin也不再當他的面舊事重提,「其實他看到我一些訪問講到這裡,就會摸著鼻子跑去別的地方。」
2015年初,《我是歌手》舞臺上,A-Lin與父母身著民族服飾同臺獻唱張惠妹的《一想到你呀》,這是A-Lin第一次跟爸爸同臺,「當邀請他跟我在《我是歌手》一起唱歌的時候,他一口馬上就答應,那個真的我愛你我就支持你這種感覺。」如今身為人母的A-Lin也理解了父親當年的百般阻撓,「他這麼的反對,是因為怕我受傷害。」
部分歌曲解析
《未單身》
《A-Lin》的實體專輯裡,特別鳴謝了「霍建華工作室」,是因為霍建華出演了這首《未單身》的MV。歌曲講的是矛盾的兩性關係,「很多人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會太擁擠,一個人的時候又很寂寞,所以非常矛盾。」
《最佳男主角》
A-Lin在MV裡奉獻了激烈的哭戲,歌曲和劇情講述的都是愛偽裝的渣男的故事。淚點低的A-Lin表示哭起來並不難,看一些感人的電影畫面,眼淚自然來。
《無人知曉的我》
樂觀的A-Lin常常人前嘻嘻哈哈,但自己的壓力、困惑和難過之情無處發洩,歌曲表現的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太太太耐斯》
A-Lin替廣大主婦發聲,活潑的曲風描述諸多主婦無奈的日常、不計回報的付出,A-Lin呼籲太太們在為家人付出的同時,記得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