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在日本，武士往往指代男性武士。但事實上，日本的歷史上曾經湧現出為數不少的女武士。在戰亂之中，她們披堅執銳，只為保護自己的家園與家人，但卻被歸為歷史之中的「少數」而被漸漸淡忘。
《三國志·魏志·東夷傳》載：「（倭）其國本亦以男子為王，住七八十年，倭國亂，相攻伐歷年，乃共立一女子為王，名曰卑彌呼，事鬼道，能惑眾，年已長大，無夫婿，有男弟佐治國。」依《三國志》所描繪，卑彌呼是結束倭國3世紀戰亂的女性統治者，或作為巫女的角色參與到戰爭之中。但事實上，在出土的4世紀日本女性統治者墳墓中，卻有著大量的武器與盔甲殉葬，她們的角色或許並不僅僅是巫女。
但在日本武士崛起的早期，女性的地位卻隨之下降，男性佔據著行政與軍事的絕對主導。儘管如此，日本的兵制與中國有類似之處，中央政府都將地方治理責任與軍事責任轉嫁給基層社會，形成大量的地方自衛武裝。大約在8世紀之時，地方上開始出現武士。雖然大部分武士由男性組成，但女性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庭，有時也需要投入到自衛武裝之中，許多武士的女兒會帶著武器作為嫁妝嫁入夫家。
在日本女武士的傳說中，最為出名的應是巴御前。巴御前身處於源平時期，其丈夫為木曾義仲。當時源氏與平氏兩大集團衝突不斷，而巴御前則協助丈夫與平氏進行對抗。巴御前擁有很強的指揮能力，亦曾指揮超過千人的部隊。她慣用長刀與弓箭，乃是一名所謂的「千人敵」——雖極為誇張，但卻也說明了她本人武力值爆表。
除了巴御前之外，十三世紀初期還有一位名為板額御前的女武士也在歷史上留下了傳說。建仁元年至三年（1201—1203），板額御前隨家族起兵反抗鎌倉幕府統治，而她受命駐守堡壘。當時日本的堡壘相當簡陋，大多採取木製結構，而板額御前則在敵人的攻勢下硬生生守了三個月。據記載，板額御前箭術驚人，遠遠超過尋常男子。儘管最終城壘陷落，板額御前被俘，但其勇氣依然折服了幕府的眾多將軍。甲斐源氏一族的淺利義遠向幕府請親，板額御前最終嫁給了淺利義遠。
無論是巴御前還是板額御前，實際上都具有一定的悲劇色彩，也充滿著個人英雄主義的浪漫。但事實上，在幕府時期，參與戰役的女性卻大多埋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當戰國時期到來之時，中央政府的權力下降，各地大名劃地自治，又向外部發動戰爭爭奪領土。超過一個世紀的戰亂，使得地方不得不組織自衛武裝。這種情況無論在西方還是中國都曾經出現過，但在日本，女性卻也被迫站到了戰爭之前。
在8世紀以後，日本女性的地位實際上已大大下降。當武士成為職業武裝力量時，她們不得不在家中相夫教子，脫離行政與軍事崗位。日本有大量的山城，在戰爭之中，女性們不得不參與防禦工事與後勤工作。除非丈夫突然身死，否則女性很少有參與行政事務與進行戰場指揮的機會。十五世紀，西日本的毛利家族首領在戰爭中缺席，而他的妻子便接過了戰場的指揮權，布置城堡的防禦措施。這種例子在此前並不少見，但此後卻逐漸減少。
當織田信長的軍隊席捲日本時，無論男女都執起武器參與作戰。當1570—1580年戰爭規模擴大時，這種情況尤其顯著。他們害怕在城破之後，織田信長執行屠殺。事實上，在織田信長的當代傳記《Shinchokoki》之中記載，1575年8月15日至19日，織田信長下令逮捕超過1萬人，而下令屠殺3~4萬人。其中不光有男性，還有大量的女性。
長年戰亂導致民不聊生，而大量的軍事賦稅又加諸百姓身上。江戶幕府時期，九州島原地區與天草島地區農民在天主教徒的引導下發動起義，首領天草時貞率領該地區的所有人參與到起義行動之中。為了鎮壓起義，幕府動員了十八個藩十幾萬人的兵力，甚至聯合荷蘭艦隊對起義軍進行圍剿。起義軍最終還是敵不過正規武裝，困於孤島而絕。在1638年的島原起義期間，婦女的屍體出現在原城堡的柵欄內。這表明在當時，婦女也與男子一起參加戰鬥。
在德川家康勢力中，名將本多忠勝有一個女兒本多小松，她被德川家康認作養女，又嫁給了真田信幸。在豐臣秀吉死後，德川家康試圖逐鹿天下，但此時真田家族卻發生了分裂，真田信幸的父親真田昌幸歸附三成軍，而真田信幸依然留在德川家麾下。不久以後，真田昌幸率兵路過沼田城，想進城休整，而此時真田信幸率兵在外，本多小松只能披堅執銳佇立於城壁之上，將真田昌幸拒之門外。
在幕府時期，真正意義上的女武士也並不少見。她們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喜歡用槍、矛等長柄兵器，也會使用相對較短的協差與打刀。現存的畫像表明有許多女武士也著全甲身赴戰場，或開弓射箭、或手持利刃擊殺敵人。
日本愛媛縣今治市大山祇神社曾展出一件外形奇特的盔甲，它顯然是按照女性身體的輪廓製作的。這件盔甲的主人是大山祇神社的巫女鶴姬，她從小就接受武術訓練，有著不錯的身手。1541年，周防大內氏發動侵略戰爭，鶴姬的哥哥戰死，而她也不得不率領軍隊與之抗爭，最終擊敗了大內軍。
日本幕府時期戰亂不斷，而女性也不得不拿起武器保衛自己的家園。儘管史書對女武士的記載寥寥無幾，但她們的故事與傳說大多悲壯而傷感，也從側面反映出了那個時代裡女性之不易。
本文系冷兵器研究所原創稿件。主編原廓、作者明月照禿貓，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部分圖片來源網絡，如有版權問題，請與我們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