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理察·朱維爾,所以我還是跑掉算了……
影片《理察·朱維爾的哀歌》是一部改編自真實事件的影片,影片講述了在1996年的亞特蘭大奧林匹克百年公園中心廣場發生一起爆炸事件,名叫朱維爾的保安在該事件中迅捷的反應避免了造成更大的損失,他一時間成為社會各方關注的英雄。
但是,在事件發生後的短短幾天內,他的境況急轉直下,由最初的英雄變成被懷疑的對象,朱維爾成為聯邦調查局的嫌疑犯,加上媒體的介入使朱維爾一度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無奈之下,朱維爾尋求律師沃森的幫助。
在洗刷冤情的過程中,朱維爾經歷了由對權威的信賴到信仰的崩塌到這一轉變,影片最後看似朱維爾的無罪聲明為他的清白證明,但是真兇仍未落網,聯邦調查官員輕描淡寫的說出「在我看來,你的朋友仍然罪大惡極」,朱維爾的經歷更像是一本反面教材,教導人們與善背道而馳,明哲保身,保持冷漠,避免因此陷入無法掌控的麻煩。
這部影片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影片,在影視化的創作中,以真實事件為敘述核心,但沒有停留在對新聞事件如實複述的層面,而是增加一些合理的情節以豐富完善整個事件。
毫無疑問,作為一部兩小時左右的影片,不可能將長達幾個月的新聞事件完全照搬在大銀幕上,如何權衡次要的情節刪減同時保留推動事件進程的情節就顯得尤為重要。
與新聞事件不同的是,對一則新聞的關注,更多的關注點在於對該事件的報導是否真實,而對一部影片的關注顯然不是內容是否是真實的,電影作為一門藝術,講究追求「本質上的真實」,通過視聽的表現形式表達出來;
此外,從敘事層面講,影片歸根到底是在講述一個充滿戲劇衝突的故事,要求人物行為動作的合理性,所以,實現從文字到畫面兩種媒介的跨越需要必要的妥協。
就影片而言,開頭部分用較少的篇幅簡要交代朱維爾的工作情況,從影片中得知,朱維爾現任安保的工作是他的第三份工作,前兩份工作分別是小職員和學校的安保人員,在兩份工作中,朱維爾都表現出心思細膩、態度嚴謹的工作作風,比如會通過翻垃圾桶得知他人的喜好以及對校規的嚴格執行等小細節,充分說明朱維爾的人物性格。
事實上,在影片中,朱維爾一直嚮往去執法部門工作,成為一名警察,在此之前,他確實是一名警察,影片對他的身份與個性通過情節加以解釋,從而為他在百年公園的一系列舉動進行合理的鋪墊。
開頭圍繞朱維爾生活工作的簡要敘述,成功塑造了朱維爾的人物形象,這一部分,是真實的新聞案件中不存在的,正如前文所說,新聞關注事件,影片關注邏輯(針對大部分影片而言,一些藝術探索類的藝術影片除外)。
縱觀整部影片,直觀的從篇幅來看,影片幾乎用整部影片的三分之二的時長來講述朱維爾被質疑的這一過程,朱維爾在百年公園的英雄事跡很快被不實的報導所湮滅,各種誹謗、攻擊試圖通過打壓朱維爾能更加快速的逼近事實真相。
各大媒體蜂擁而至,朱維爾的家被圍的水洩不通,聯邦調查局更是以極其冷酷無情的態度搜查朱維爾家,帶走朱維爾母親的私人物品,以誘騙的審訊方式追問朱維爾是否是真正的兇手,這一切使朱維爾的英雄光環瞬間稀碎,取而代之的是基本的人權都無法得到保障。
而起初朱維爾對這一切的態度顯然不是激烈反抗的,原因很簡單,朱維爾想要成為一名警察,對待聯邦調查員的態度正是對待「同行」的態度,處處體現出對他們的服從和尊重,寄希望於聯邦調查員同樣以真誠的態度對待他。
事實卻正好相反,朱維爾配合的態度反而成為聯邦調查局得寸進尺的籌碼,影片中有一處小細節可以充分體現聯邦調查局的可憎面目。
在朱維爾家搜查時,律師沃森短暫的離場,聯邦調查局的官員開始強迫朱維爾反覆說「在百年公園有個炸彈,你們有三十分鐘時間」這句話來取證,用所謂的「證明你的清白」騙取朱維爾的信任,結果不言而喻,直至最後,聯邦調查員都認為朱維爾是有罪的。
在影片中,朱維爾始終對聯邦調查員這一群體保持著敬畏之心。
一方面,這與之前朱維爾的職業身份相吻合,此前他作為一名警察,了解警察辦案的行事作風,對常見的問詢手段以及偵查過程也有一些了解,所以在整個調查過程中,朱維爾雖然處於被指控的局面,但是仍然對調查員表現出該有的尊重。
另一方面,朱維爾將聯邦調查機構與美國政府劃等號,對聯邦調查員的認同在一定程度是對美國政府的認同,從影片一開始,朱維爾就表達出自己希望成為一名執法人員,在之後的學校保安工作中,朱維爾也表現出高度的認真負責的態度,維護學校的治安,這些行為特徵與朱維爾內心深處對這一職業的深刻理解是不可分割的。
警察這個身份對於朱維爾而言不是簡單的社會分工下的一份工作,而是一種信仰式的存在,神聖不可侵犯。但是,這一切隨著聯邦調查局的一再侵犯發生了轉變,聯邦調查局的不擇手段令朱維爾等人大跌眼鏡。
其一系列行動已經遠遠超出了懷疑的範圍,而是將朱維爾犯罪這一不確定事件作為事實結果,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驗證這一結果,原形畢露的調查員們逐步摧毀了朱維爾的信仰。
朱維爾的反抗始於竊聽器事件,影片將近結尾處,朱維爾得知沃森律師的工作室和自己的家中都裝有竊聽器,在竊聽器的監聽下,朱維爾一家人小心翼翼的生活。
對於竊聽器朱維爾與之前的態度一樣沒有顯示出強烈的不滿,然而隨著調查局的一再觸犯,朱維爾的好友也受到影響,壓抑已久的母親將電視中有爆炸場面的電影的聲音調到最大,一向隱忍的朱維爾爆發了,對自己的母親吼叫。
內心積鬱的兩人第一次爆發,釋放自己的情緒,自此,朱維爾意識到自己的退讓沒有換來平等的對待,反而是變本加厲的監視,朱維爾怒了。
影片最後,朱維爾沉冤得雪,但是盒子上的38卻擦不掉了。
培根曾說「一次不公正的審判比十次犯罪所造成的危害還要嚴重」,用這句話來思考這部影片同樣適用,對朱維爾的不公正待遇使那些想要和朱維爾一樣幫助他人的人在做出行動前思量再三,如果放任不管會比主動作為更加輕鬆,那就不僅是理察·朱維爾的哀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