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茫然混沌中有光

2021-02-08 徐行力見


終究是最後一個完整的工作周了。這一次的「年度總結」開頭、擱置、再開頭,再擱置……幾個回合下來,如鯁在喉還是沒有辦法變成不吐不快,仿佛這糾結的思緒,仿佛這纏綿的病毒疫情,仿佛這一年裡如影隨形的無法描述。

對2020年,我本是很期待的。元旦那天,專門去小平島看了海上日出,希望自己和我愛的諸君,2020年能夠如日出般溫暖絢爛。

非常感謝地,這一年,我一如既往地被偏愛著。這一年裡,總有些人,有些事兒,散發著日出般溫暖的光,照耀著我,穿過內心的暗夜,讓我堅信黎明的力量。 


COVID 19的嚴寒與微溫

真正意識到疫情嚴重是春節前去看望一位醫生朋友。雖然我已經「先見之明」地戴上了口罩,但是他嚴厲堅決地不許我摘口罩,讓我明白,欲言又止的後面是我無法想像的嚴峻。

這一年的春節聯歡晚會,是我有史以來第二次毫無感受——上一次因為在醫院。憂國憂民憂眾生的忐忑,讓人坐立不安。果然,隨著第一批援鄂行為的啟動,各種「史無前例」紛至沓來,提心弔膽成了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兒。元宵節,做護士的小友背著家人也踏上了奔赴武漢的航班,她說:徐姨,別哭,等我回來。原本不愛流淚的我,淚流不止。

身在武漢的朋友說:放心,還好。我知道,他們也只是為了讓我放心而已。千裡之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地關注。無力感讓人沮喪。

防護用品一時成了軍備物資,領導說:不惜代價,保證到崗員工的基本防護。費盡周折完成領導交代的任務,也再一次對這個自己服務了十幾年激情殆盡的單位,不勝感念。

在不能上班的日子裡,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同學,一面分享她的焦慮和她處理焦慮的辦法,一面鼓勵我把日記貼出來,以資助人並自助。

夏天裡,大連疫情反覆,發小說:我開車去接你回老家。

整體看來,事情並沒有很快變好,但是心情卻慢慢歸於安靜,終究,有人在逆行,有人在陪伴,有人在牽念。

 

生命的脆弱與靈魂的堅韌

疫情爆發以來,每天都有一個牽動人心的數字,背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一顆顆原本對2020充滿著希冀的心靈。不管是擲地有聲的名,還是輕如草芥的命,都讓人不勝唏噓,不勝惋惜。

春天到來的時候,好朋友的先生意外猝然離世。那麼近,那麼突然。意外和明天,總有一個會跑在前面,無論你是否珍惜,也不管你是否捨得。

一時之間,生命,意義,讓我糾結又茫然。經年沉疾漸次顯現,整個人在「生理病態」和「心理窘迫」間纏綿。湯老師說:有空過來一起喝一杯~咖啡吧。老中醫說:相信我!啥事兒沒有。發小老徐說:每個月找我吃一次飯。

居家的日子,時常和小區的大小朋友們一起去爬山,從春雨纏綿到秋葉金黃,紓解內心的困頓和身體的僵硬。偶遇熱情儒雅的跳遠教練爺爺,無意間打卡網紅景點,給孩子們一點點雀躍,聽大朋友們有意無意兩語三言,讓自己有那麼些沒心沒肺的瞬間。

心心念念的人,總要見一見。漸漸發現,每個人都很難,每個人都在努力跨越著這艱難。閨蜜說:我要去廈門了;好友說:我要賺很多錢,要甜甜的戀愛;忘年交的大叔說:我想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每一個人,都在努力讓自己的靈魂更豐滿,去撐住日漸鬆弛的皮囊。

「努力活著」,是我們堅守底線期待溫暖的信念。我說:親愛的,你值得!

 

分離的遺憾和相逢的喜悅

仿佛忽然之間,身邊很多人都成了「南飛雁」,欠淇淇一個合影,欠辰辰一次爬山,欠小魏一個由衷的再見……也不禁感喟,這個把所有東北其他夥伴都叫北方人的東北城市,已不復時尚,不復浪漫,卻也依舊有著自己的傲嬌,依舊是城市百姓的熱土和熱愛。希望她還有靈魂,還有理想,還能包容和承載城市百姓的喜樂富足。

短暫的複課,結束了兩小隻各自學業的某個階段,雖然做了很多心理建設,還是覺得倉促。從一種體制到另一種體制的轉換,讓雞娃老母始終無法確信,自己的選擇是否一廂情願,這樣的安排是否配得上娃娃們毫無保留的依賴。教育從傳承發揚變成了急功近利,學校老師家長拖著各自沉重的十字架,拽著孩子,步履踉蹌。

人生是一場盛大的相逢,只有分別,才能開始。幸而,有過來人給的定心丸,有事中人給的心安,孩子們在新的環境中,享受著與以往不同的體驗。老大說:同學們的學習氛圍很好。老二說:學校的夥食很贊。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樣子。慢慢生根,緩緩發芽。

其中,我再次感慨,有些人仿佛生命裡的隱線,時常在心裡,需要的時候在身邊,淡然地給著強大的支援,神清氣爽,仿如初見,讓我面對未知,不那麼害怕和焦慮。

 

混沌茫然的2020年,很快,快得什麼都沒未及做;又很慢,仿佛在煎熬一個漫長的夜。感謝那些我依賴的,信任的,抗拒的,掙扎的,在冥冥中點亮著我,給我向光向暖的力量。

裡爾克說:你要像一個病人似的忍耐,又像一個康復者似的自信;你也許同時是這兩個人。並且你還須是看護自己的醫生。但是在病中常常有許多天,醫生除了等候以外,什麼事也不能做。

 

2020年快要結束了,大連的疫情形勢再一次嚴峻起來。網上有個段子:說說看,誰的2020年更難?勝出的網友只因為說了一句:我是大連的。

Helen老師說過:有些艱難還會持續到下一年;我的大陽妞說:2020年的遺憾,會成就2021年的圓滿。

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生長。無論怎樣,都不能停下腳步,無論如何,都不放棄期待與希望。

親愛的,你值得,更好的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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