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青瓷,發現於山西夏縣東下馮龍山文化遺址,屬於新石器時代,器型主要有罐和缽。但真正的瓷器成形於東漢時期,這時的瓷器具備了質地細膩,釉面有光澤,胎釉結合緊密牢固等特徵。
有鑑於此,南越王趙眜生活的時代,採用了玉石,製作生活器具,與平民老百姓區別開來的,以符合尊貴的身份。犀角杯、玉蓋杯、玉卮和高足杯便是南越王墓出土生活器皿的代表。其中玉蓋杯、玉卮和高足杯,採用西漢金屬與玉結合的工藝。該項工藝主要出現在一些極為貴重、做工繁複的器物。
玉蓋杯玉蓋杯出土於墓主棺槨頭箱中,分為杯身和杯蓋,杯身是一個銅框架。確切地,應該將玉蓋杯稱之為「銅框玉蓋杯」。銅框架分為上下兩截,框架內有淺槽,用於固定玉片,整體呈現八稜筒形。上截嵌入了8塊條形青玉片,下截嵌入5塊心形青玉片。杯蓋為鑄造出的圓形青銅形狀,蓋頂留出位置,用於鑲嵌一塊雕刻有螺旋紋的圓形青玉。
玉蓋杯整體銅框架製作完成後,表面鎏金。所謂的鎏金,俗稱鍍金。大概出現於春秋時期,當時採用的汞法鎏金,即將黃金磨成粉末,置於水銀中加熱。待黃金溶解後,將汞金混合物均勻塗在器皿表面,再用火烘烤,利用水銀、金熔點不同的特點,將水銀蒸發掉,從而形成一層黃金薄膜,附著在器皿表面。
玉卮(卮讀音是zhī)項王曰:「壯士!賜之卮酒。」則與鬥卮酒。噲拜謝,起,立而飲之。
上述橋段,出自《史記 項羽本紀》,是項羽賜樊噲酒,使用的酒器便是卮。至於卮的具體樣子,可以從南越王墓中出土的玉卮,一窺究竟。
該玉卮出土於西側室,整體呈現九稜圓筒形,分為卮身與蓋。卮身是在鎏金銅框架上,嵌入9塊青玉片構成;鎏金銅框架有獸紋和幾何紋,卮身玉片則浮雕勾連谷紋。玉卮底部為一圓形玉片兜底。卮的蓋與玉蓋杯不同,採用木料製作,表面塗有一層黑漆;卮蓋四周還鑲嵌了三個月牙形玉飾。
高足杯高足杯出土於南越王棺槨頭端,全器有高足青玉杯、玉杯託、銅託座、銅承盤、木墊五個部件。處於同時代,還出土過一些類似造型的高足玉杯。如:阿房宮遺址的秦代雲紋高足玉杯、漢宣帝杜陵的漢代高足玉杯、廣西貴縣羅泊灣1號漢墓的谷紋高足玉杯,只不過這些玉杯的杯體與座足連為整體,而不像南越王高足青玉杯是有各個部件組合而成。
玉杯呈圓筒形,杯身有三種不同紋飾,玉杯託為三大瓣三小萼的花瓣形,玉杯放置於玉杯託的圓孔內,下面有一塊木墊託著玉杯。銅託座置於銅承盤之上,口沿嵌有三條金首銀身的龍,銜著玉杯託,銅承盤在最下面。可見,南越王這一高足杯由金、銀、銅、玉、木五種材料,構思巧妙。
聯繫墓中出土的五色藥石,有人認為高足杯是南越王承聚露水,服用丹藥的器具。但學者研究後認為,承聚露水應該由銅承盤完成,再將所承露水倒入高足杯。同意這一看法,試想一下高足杯的體積容量,又能承聚多少露水呢?
犀角杯上述三款玉容器是採用金屬與玉結合的工藝,而出土於墓主人頭箱的犀角杯,直接由一整塊青玉雕成,空間掏空。為何要製造出這一造型的犀角杯?大概跟古時候的觀念有關。古人認為犀牛角有解毒的功效,將其做成酒杯,即使酒中有毒,也不用擔心了。
南越王這款犀角杯壁厚0.2-0.3釐米,高18.4釐米。可見,工匠技藝之精湛,在生產力低下的時代,可以將堅硬的玉石,加工成如何薄的程度。整體構思巧妙,運用了浮雕、圓雕、透雕等多種技法,雕刻出一條呈螺旋式纏繞杯身的夔龍,與相同時期的玉制容器風格迥異。
倒是同時期的西方,也出現過類似的角杯,當時希臘其稱之為「來通」。不同之處在於,中國的角杯,首頭在杯口處;而西方的在杯底部。雖然南越王這款角杯不是舶來品,但很可能借鑑了西方的設計理念,再次印證了南越國,海上貿易發達。
這款採用中國技法,結合西方理念,形成的「結晶」,成為了西漢時期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也成為了西漢南越王墓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列入了首批「禁止出國展覽文物」名錄。
綜上所述,在真正的瓷器沒有誕生,缺乏生活器具的時代,南越王利用特權,下令工匠製造出了這批珍寶,彰顯自己的身份,極盡奢華,並不能代表南越國的基本面。是代表了南越國那個時代,在玉器製造上的精湛技藝,也折射出經過南越第一代王趙佗的治理,南越國的國力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