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喬治·弗洛伊德漫長而痛苦的死亡點燃怒火,失業和社交隔離的絕望為它助燃,美國大規模抗議在街頭正酣。
由美國音樂行業高管傑米拉·託馬斯(Jamila Thomas)和布麗安娜·阿吉曼格(Brianna Agyemang)發起的音樂界停工日(#TheShowMustBePaused)迅速在全球獲得響應。音樂工業的態度鮮明,似想抹去一貫薄待黑人音樂家的歷史。
在抗議的街頭,音樂同樣是凝聚力量的載體。在倫敦,諾丁山狂歡節的取消沒有抹殺參與者富有創造力的心靈。他們在遊行中攜帶迷你音箱,遊行結束後聚在一處,只要有音樂,派對就意想不到地開始。對疫情防控有害,但對心靈有益。
語言難以表達西方黑人族群數百年的苦難史,但音樂可以,為抗議賦予準確有力的語言。遊戲規則或將有所改變的時刻,湧現一批新的黑人抗議歌曲。經受住時間的考驗,重返街頭的老歌們,也再一次熠熠生輝。
《衛報》整理了8首黑人抗議歌曲,有新有舊,並配以MV。在視覺信息唾手可得的今天,每個人都能看見海量畫面,每個人看見的畫面卻也各不相同,不再像從前電視滾動播報新聞,保證所有人都看見同樣的一幕。
在這些黑人抗議歌曲的MV中,由真實視頻資料剪輯成的黑人街頭無異於地獄。它們是很多人每天的現實,也是很多人永遠不會看見的景象。
1、YG –《FTP》在美國,經年累月的警界改革依然無法遏止基層警察濫用暴力,因而削弱甚或廢除警界的呼聲愈來愈大。至少在明尼阿波利斯州,抗議人群的目標明確——減少警察經費,把財政預算更多地投入到改善黑人社群生活中。
YG剛剛發行的《FTP》(F*ck the Police)已迅速成為「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主題曲。這首歌的血統來自他2016年的單曲《F*ck Donald Trump》,採樣來自Beyoncé著名的《Formation》巡演。歌中,主題訴求無限重複,大膽的歌詞直指友善和教養在種族歧視鬥爭中的無力,一句入魂,極易傳播。
2、Che Lingo – 《My Block》倫敦說唱歌手Che Lingo的《My Block》發行於今年二月,以警察擊打其友人Julian Cole的頸部,致其永久性腦損傷為現實藍本。Lingo的旋律有Kendrick Lamar的風味,引領倫敦的黑人平權抗議活動。
MV中,Lingo離開一群全身白袍的合唱隊,穿行至一群種族、性別混雜的黑衣人之間:「黑人不代表違法,是他們不識我/當藍色遇見紅色,是灰色。」黑衣人群威嚴地凝視鏡頭,控訴黑人在白人社會的脆弱處境。
3、Keedron Bryant – 《I Just Wanna Live》十二歲的黑人少年靈歌手Keedron Bryant用一段50秒的獨唱打動無數人心。歌是他的母親Johnetta Bryant寫的,有上世紀60年代的遺風,把教堂靈歌的和諧優美與人權運動的錚錚鐵骨結合在一起。這首歌的觀看量高達300多萬次,甚至吸引到歐巴馬的注意。
4、Terrace Martin –《Pig Feet》Terrace Martin的新歌《Pig Feet》MV全部使用街頭視頻資料,開篇打出黑底白字:「以下你將看到的一切正發生在你的窗外」。Kamasi Washington的薩克斯引領憤怒的說唱穿過戰火街頭,矛頭直指警界對黑人族裔的暴行。值得一提的是,獻聲之一的說唱手Denzel Curry的兄弟Treon Johnason同樣死於警察之手,在受到電擊槍和辣椒水的攻擊後於羈押中死亡,地點是佛羅裡達州。
5、Beyoncé – 《Formation》當Beyoncé帶領一群打扮成黑豹黨黨員的黑人舞者登上超級碗,歷史性的時刻降臨。黑豹黨的歷史複雜而敏感,但終於在某一刻,由一位黑人超級明星在盛大場合向其致敬,承認它的鬥爭與失敗。
這一年是2016年,川普當選為美國總統,夏洛茨維爾市的李將軍雕像事件引發種族衝突。四年以後,更大的衝突爆發,《Formation》仍然引領風騷。
6、Bashy –《Black Boys》每一個「黑人命也是命」的現場,都有黑人男孩和黑人男人合唱這首歌。歌中列舉黑人偶像的名字:Lenny Henry、Ian Wright、Dizzee Rascal……這串名字給予合唱者希望,用Bashy的話來說,「讓他們相信可以走出家門,通過努力獲得想要的東西」。
當世界總是對黑人別過頭去,這首歌年復一年地提醒黑人他們的成就與潛力。音樂記者Aniefiok Ekpoudom寫道:「對於像我這樣說話帶口音,母語隨父母是非英語的人來說,這首歌對於幫助我找到自我認同非常重要。」
7、Dua Saleh – 《Body Cast》明尼阿波利斯女音樂人Dua Saleh在《Body Cast》裡表達對當地警方暴力執法的不滿。MV中,Saleh搖搖晃晃地沿鐵路行走,被火焰吞噬的大樓和飛速行駛的警車出現在畫面中。
Dua Saleh怒唱:「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侵犯我的權益。」
8、Kendrick Lamar -《Alright》直到勝利的那一天,Kendrick Lamar的《Alright》都會是黑人平權運動當之無愧的主題曲。又是2016年,Lamar在當年的格萊美頒獎禮上表演這首歌時,請黑人舞者們腳戴鐐銬跳舞,魔幻的一幕在歌舞昇平中格外耀眼。
當年,這首歌已被學生唱響在反對警察濫用暴力的校園抗議活動中。今天,它的流傳範圍跨越校園和國界,就像MV中凌空飛行的Lamar。
「我們痛恨差佬/只想把我們當街射殺/我來到牧師的門前/膝下發軟 槍火欲射。」歌詞喻指的一連串畫面全是沒有出路的絕望,直到Lamar告訴我們:「但我們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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