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提起太監，人們的腦海裡似乎總是會不約而同地浮現一個豎著蘭花指，細聲細氣地說著話的形象。
01太監也饞女人身子
在西周時，統治者認為太監沒辦法跟自己搶女人，就把太監當作內室的奴僕使喚。《周禮》中記載「宮者使守內，以其人道絕也」，就是說「讓受過宮刑的男人們來守護內室吧，反正他們啥也幹不了」。但太監真的什麼也幹不了嗎？他們真的不饞女性的身子嗎？從生理的角度講，太監雖被去勢，沒了雄性激素分泌的最大來源，但其身體內的性腺還在，也會分泌一定的雄性激素，這就可能導致欲望的產生。而且，人們常說「大腦是最大的性器官」。太監如果與他人親密接觸，大腦內的多巴胺會變多，欲望也會增強。從心理的角度講，外界的刺激和學習也會產生性驅動力。太監經常要在妃子侍寢時服侍在側，而皇帝和妃子們行魚水之歡時不會在太監面前避諱，這種視覺和聽覺的刺激更會誘發其產生欲望。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孫耀庭表示，雖然自己八歲時就被閹割了，但快九十歲了也依然有性慾。總是壓抑欲望也不是辦法，於是太監們企圖通過一些方式來給欲望找出口。他們常用的一種方式是自嗨，主要就是自己yy。孫耀庭在自己的傳記裡提到，用語言的方式發洩慾望，是老太監的日常。其實就是一群太監們聚在一起開黃腔，過過嘴癮。他還提到，春宮圖也是「自嗨」的好方法，他在貝勒府的時候就曾偷看過，看完之後性奮得一夜沒睡著。另一種方式是找人嗨。太監和平常男人一樣，也會逛窯子找小姐。《萬曆野獲編》中記載：「比來宦寺多蓄姬妾，以餘所識三數人，至納平康歌妓。今京師坊曲，所謂西院者，專作宦者外宅。」甚至還有宦官欠妓女嫖資，妓女入宮追討的趣聞。而有條件的太監則會直接找個對象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但找人嗨也得通過撫摸等方式刺激敏感帶，或者使用工具來獲得快感。查慎行的《人海記》裡記載：崇禎年間，田貴妃設計讓崇禎知道皇后那有太監和宮女亂搞。於是崇禎就派人去搜宮，搜出一大堆狎具（欲望滿足的輔助工具），各式各樣的，把周皇后氣得都吐血了。這時候有個老宮人提醒崇禎：「田妃宮中獨無對兒乎?亦可搜也。」最後果然也搜出了一批狎具。還有呂輔卿的《河間見聞錄》中提到：「太監在宮闈中，常與嬪妃相通，其閹割未盡者，尤能歡娛，嬪妃爭相羅致。」意思是說有些太監淨身不到位，還能行房事，很受嬪妃歡迎。逛窯子、找對象、睡妃子，太監看上去比皇帝都要瀟灑？他們只能通過視覺和觸覺的刺激來滿足心理、生理上的需要，這種性生活本質上還是不正常的。太監滿足欲望的方式之一是找對象，但因為他們的殘缺，娶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如果太監有權有勢，娶妻的阻力就很小了。《新唐書》中提到：「女國姝，力士娶之。」說的就是呂言晤的女兒天姿國色，高力士娶了她。後來高力士還利用權勢，提拔了呂言晤及呂氏家族的子弟。如果受皇帝信任，那娶妻的阻力就更小了，沒準皇帝直接賞個對象。永樂時期，為了獎勵宦官軍功，明成祖為宦官賜婚。《水東日記》記載：「明宣德(明宣宗朱瞻基)，宦官陳蕪備受寵信，宣宗先賜名『王瑾』，又將宮女兩人，賜之為夫人。」到了明代中後期這種賜婚現象就幾乎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宦官自己娶妻。因為有很多宦官出使到各地，所以他們就自己在當地找對象，不過他們和老百姓通婚大多是強娶。據記載，天順年間鎮守大同的宦官韋力轉就作惡多端，強娶民女作妾。但大部分太監還是沒法享受特殊待遇，只能自己在宮裡找對象。他們和宮女組成臨時的戀愛關係，搭夥共事，叫做「對食」，相互照應、排遣寂寞；如果情投意合，還可以形成長久的近似夫妻的關係，同吃同睡同勞動，叫做「菜戶」。有記載，明朝中晚期的時候，宮裡很少有沒有伴侶的宮女或者太監，如果沒有伴侶，還可能會被同伴笑話。而形成夫妻關係的宮女和太監，則「唱隨往還，如外人夫婦無異。」- 《甄嬛傳》裡，槿汐給蘇培盛縫衣服，二人宛如尋常夫妻 -宮女會心疼太監，讓太監少幹活，而太監也會主動地幫宮女承擔一些重活。雖然沒有婚書，但也不阻礙雙方產生感情——「或一人先亡，亦有終身不肯再配者」，還有的太監會在伴侶死後為她設牌位祭祀。歷史記載：「頃年，翼坤宮皇貴妃鄭氏宮人，名吳贊女者，久為內官宋保所侍，後復與張進朝者結女子。宋不勝憤恨，遂其官，去為僧不返。」對於伴侶的背叛，宋保只是憤恨，一怒之下萬念俱灰，竟然出宮削髮為僧。從以上事情可以看出，雖然太監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武器，但他們也有常人的情感。甚至這情感，比很多男人的情感來得更濃烈。（雖然也有些太監心理扭曲虐待伴侶）但太監的感情生活也是承擔著風險的，有些朝代裡太監和宮女交往被發現會被嚴懲，甚至被賜死。但為什麼即使冒著風險，還會有那麼多太監想組建家庭呢？太監淨身之後，還會產生欲望是其娶妻的生理基礎。但前面咱們說到，太監也可以通過逛窯子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那為何很多太監還是更傾向於組建自己的家庭呢？日本的學者研究這個問題時，提出了「擺脫孤獨心理說」，認為太監的生活與世隔絕，寂寞難耐，找人取暖也是人之常情。寺尾善雄在《宦官物語》中寫道：「宦官與女性組成家庭主要是擺脫孤獨的心理，他們在世間受白眼，遭人蔑視，所以要求得到妻子的溫暖，這倒也是不難理解的。」除了擺脫孤獨，太監還需要擺脫自卑。太監產生自卑情結的原因有很多，例如因為淨身導致的痛苦、作為奴僕的身份障礙、被迫剝離原家庭的創傷等。長期的自卑會擊潰一個人的心，而婚姻家庭能給太監一些撫慰。雖然這種家庭是有些畸形的，但太監也能獲得歸屬感。他的地位從被人使喚的奴僕轉變為被人服侍的一家之主，加之女性對他的依賴，一定程度上可以彌補之前的創傷，讓他感受到溫暖。從長遠來看，組建家庭比起嫖娼更具有穩定性，而且更能幫助太監建立新的心靈圍牆，把孤獨與自卑攔在門外。清末民初的《清室優待條件》第六條規定：「以前宮內所用各項執事人員，可照常留用，惟以後不得再招閹人。」中國延續千年的宦官制度在那時正式宣告終結了。- 清末四名太監合影 -我們常覺得古代的性壓抑和性剝削是針對女子的，但現在看來，太監似乎也是犧牲品。從生理上看，太監是不完整的，但他們同樣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我們應當從人性的角度去理解他們對感情和欲望的追求。太監的欲望發洩是想確立自己作為男子的自尊，而娶妻則是為了追求愛、溫暖與尊重。有人說，遇到對的人，無論他是否完全，在一起都會很幸福。如果你是宮廷裡的女子，你會選擇太監作為自己的伴侶嗎？- 改編自歷史的《孤城閉》小說影視劇化作品，不知是否會還原小說裡宦官和公主的禁忌之戀 -
參考文獻：
1.(明)沈德福.萬曆野獲編[M].北京:中華書局,1980.
2.賈英華.末代太監秘聞一孫耀庭傳[M].北京:知識出版社,1993.
3.高豔. 明代宦官日常生活研究[D].西南大學,2016.
4.張書功.宦官娶妻之心理動因探析[J].寧波教育學院學報,2012,14(02).
P e a C H S a Y S
作者 芋圓
出品 桃子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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