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的背景是1960年3月2日,法國貨船「拉庫布爾號」剛剛被拖進哈瓦那的一個港口就發生爆炸。運輸的貨物是從比利時買的武器。傷亡十分慘重。第二天舉行葬禮。晚些時候,卡斯楚站在一個房子的陽臺上對人群發表講話,其他革命領袖站在他的身側,一名年輕的古巴攝影記者艾爾伯託,科爾達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拍照位置。科爾達發現切正在他的鏡頭裡,他對上了焦,切的表情讓他目眩。這是一副絕不寬恕的表情。科爾達按下了快門,這張照片很快傳遍了全世界,最終成為貼在眾多大學寢室裡的著名海報形象。在照片裡,切看起來就是終極的革命偶像,他的眼睛似乎正堅定地凝視著未來,他的那張臉就是男性氣魄的象徵,體現出對社會不公正的憤慨。
在2018年新年之際,經過一個月持續的閱讀,我終於把買了2年多的書籍《切格瓦拉傳》通讀了一篇。切格瓦拉或許很多人都知道,但真正了解切,明白切的人卻很少。關注切,我首先關注的是他縱穿南美洲的旅行。記得在2015年看了很多旅行電影,有《穿越大吉嶺》《荒野生存》等電影,當然必不可少的就是切的《摩託日記》。這段旅程結束,切開始走上革命的道路。
1953年,切開始了他的第二次拉美之旅。在瓜地馬拉、哥斯大黎加等國,切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革命志士。其中伊爾達給切的幫助很大。在這些拉美國家旅行時,切一直受困於經濟問題,伊爾達給予他經濟援助、幫他找工作、並給他介紹了很多革命者。1955年,切與伊爾達在墨西哥結婚。同年,切在墨西哥城與卡斯楚和勞爾相見相熟。菲德爾·卡斯楚與切相見幾個小時後,卡斯楚邀請切加入他的遊記組織,埃內斯託當場同意。埃內斯託·格瓦拉和菲德爾·卡斯楚天生有著相反的性格。
卡斯楚,無意識的自我縱容;埃內斯託,哮喘給他帶來自律。
切·格瓦拉與菲德爾·卡斯楚
其實一開始,埃內斯託對卡斯楚並不是十分相信。在他們乘坐「格拉瑪號」登錄古巴島上進入馬埃斯特臘山區後,整個遊擊隊只剩15個人,但卡斯楚任命了7名軍官。這看起來有點好笑,不過這也源於卡斯楚的不屈不撓和無比的自信。
就如同買股票一樣,你會買一支只有15個遊擊隊員的股票嗎?然而誰也沒想到到的是,這支股票竟然一飛沖天,最終掌握了古巴的國家權力。
作為一名阿根廷人,在遊擊隊奪取革命的勝利果實後,切·格瓦拉光榮的獲得古巴公民的身份。
對於古巴革命的勝利,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固然是菲德爾·卡斯楚。但是沒有切、勞爾、卡米洛·西恩富戈斯以及平原地下網絡的支持,沒有巴蒂斯塔政權和美國中情局的過度輕視,古巴革命不會這麼輕易勝利。
切·格瓦拉與卡米洛·西恩富戈斯
遊擊隊駛過偉大的聖克拉拉市
巴蒂斯塔逃離古巴,起義軍隊伍駛過聖克拉拉市向哈瓦那開進,古巴革命貌似已經結束?古巴革命真的結束了嗎?按照切的說法,古巴革命才剛剛開始。
古巴革命三巨頭,從左到右分別為切·格瓦拉、勞爾·卡斯楚、菲德爾·卡斯楚
新古巴建立,問題才剛剛開始。在馬埃斯特臘山區打遊擊時,美國隱藏在巴蒂斯塔政權的背後,現如今,他們要直面美國。切和卡斯楚搞美國是必須的。美國掌握了古巴的經濟命脈,這也導致了古巴農民的貧困,解決農民的貧困問題是革命的核心問題。為了政權的穩固以及真正的古巴獨立自主,去美國化是新的古巴最迫切的問題。當然美國不會允許後院失火,美國會想盡各種辦法摧毀古巴革命。這革命帶給拉美甚至是西半球的影響是致命的。
卡斯楚這個人,我覺得他應該算是個投機主義者。他會視時機而抉擇,這一特質幫助他贏得了古巴革命。但卡斯楚有自己的底線,而有關美國,就是卡斯楚的底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此為偉大的反美鬥士卡斯楚鼓掌)。卡斯楚明白,微弱的古巴想跟美國鬥,無異於飛蛾撲火,因此,必須要找到盟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蘇聯與古巴的曖昧從此開始。
蘇聯與古巴,這兩個坐落在地球兩端的國家。誇張點說在古巴革命之前,這兩個國家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由於切·格瓦拉的存在,蘇聯與古巴,自此變成親密戰士。
切·格瓦拉是一個眾所周知的堅定的共產主義者。很多人都說切是古巴與蘇聯關係的設計師。在切的搭橋引線下,古巴徹底與美國斷絕,加入蘇聯社會主義的懷抱。
美國對此也大加報復,在美國中情局背地支持下成立了古巴流亡者組織,在邁阿密。美國與古巴斷交,不再收購古巴經濟最仰仗的蔗糖,不再向古巴運輸除藥品外的所有物資。在美國的壓力下,拉美國家相繼與古巴斷交。
切在聯合國上譴責帝國主義
切在與拉美國家大佬吹牛
美國封鎖古巴的最初幾年,古巴國內確實非常艱辛。切不得不身兼數職。對外切要與第三世界國家社會主義國家跑外交拉蔗糖訂單購買生活必需品,在古巴國內切既是軍隊司令官,又是工業部長,同時還擔任古巴國家銀行行長。
作為古巴國家銀行行長,令整個工商業恐懼的「切」
古巴革命的勝利給遊擊隊員們帶來無上的榮耀與權力。作為權力核心的切,更能享受到這榮耀所能帶來的財富。但切不愧為光榮的無產階級革命者,不愧為世人所崇拜。切大權在握,卻只領取作為司令官的微薄工資。並且堅持每個周日去進行「義務勞動」,他認為這種行為可以樹立共產主義者的個人榜樣。
切·格瓦拉與奧蘭多·伯雷格在進行義務勞動
讓我記憶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切在工業部的副部長奧蘭多·伯雷格,他是切的忠實追隨者。由於切只領取了微薄的司令官工資,伯雷格不得不領取和切同樣多的薪水,把多出來的部分都捐給了土地改革基金。古巴富人逃走以後,留下了一大批汽車,這些汽車立刻被收歸國有,各政府部門將這些汽車分配給了各自部門的官員和某些僱員。伯雷格得到了一輛新的捷豹跑車。伯雷格非常喜愛這輛汽車,一直得意地開著它到處走,直到一周後的一天,他把車開到了和切共用的車庫,切發現了。切走過去衝他喊:「你就像個拉皮條的!」切指著這輛車問伯雷格說,他開著這樣的一輛車到處轉悠是想幹什麼?這是輛「皮條客的車」,過分招搖,一個「人民代表」不應該被人看到開著這樣一輛車。伯雷格的心沉了下去,他對切說會把車還回去的。「很好,」切說,「我給你兩個小時。」後來到了辦公室裡,切對伯雷格說,他應該開一輛比較便宜的車,就像他自己開的那輛舊的綠色雪佛蘭「羚羊」。不久後,伯雷格得到了一輛和老闆幾乎完全一樣的車,不過他的這輛是雙色的,今後12年他都將開著這輛車。「切超級嚴格,」伯雷格回憶說,「……就像上帝」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這件事,可能會是褒貶不一。但這完全能看出切的理想主義對自己的嚴苛以及對自己部下的嚴苛。這種理想主義在革命時期會導致殘忍,在和平時期又會那麼的不近人情。作為古巴國家權力核心的切甚至沒有給父母支付從阿根廷來古巴看望自己的旅費。這就是切,這就是那麼多人恨他但更多人愛他的切。這就是那麼多人忠誠的追隨切的原因。
薩特稱切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完美的人」
切始終沉浸在與帝國主義的對抗當中,但他不會忘記對底層人民的關注。切的終極目的就是反抗所有的帝國主義,讓世界廣大的底層人民真正的自由與獨立。為了人民,切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
後來的事情,就變得有點悲壯了。切與蘇聯開始產生矛盾,古巴革命經過「豬灣事件」和「古巴飛彈危機」後,古巴革命變得更加穩固。切不是個貪戀權力的人,他遠走非洲,在剛果經過一段失敗的革命後,又來到拉美大陸玻利維亞。在玻利維亞堅持幾個月的遊擊戰,在美國中情局特工費利克斯·羅德裡格斯的見證下,被玻利維亞政府軍處死。
切在玻利維亞開展遊擊
1967年10月9日,切·格瓦拉去世,享年39歲
切死前的照片
費利克斯·羅德裡格斯
他本是古巴中產階級,在古巴革命勝利後他的家庭被迫流亡邁阿密,對古巴革命以及卡斯楚、切產生怨恨,加入美國中情局。現在,羅德裡格聽住在邁阿密郊區,他的房子裡裝滿了在長長的中情局生涯中搜集來的各類紀念品。不過在掛滿了紀念品的牆上,最大的一塊地方掛著一張鑲著鏡框的照片,照片上他正站在受傷的切·格瓦拉身邊。羅德裡格斯應該一直蠻尊敬切·格瓦拉。
在此我想評價一下切關於經濟的想法。切與蘇聯鬧翻的兩個原因一個是蘇聯接受不了切的盲目激進主義革命輸出,另一個是切接受不了蘇聯經濟模式越來越像資本主義靠近。因此切越來越傾向於中國。切甚至預測蘇聯最後會變為資本主義,當然歷史證明切預測對了。分析當時中國與蘇聯的情況,蘇聯早在20世紀20年代就進行社會主義經濟改革,由於「共產」是不可能保證經濟強盛的 (當然資本主義也不能保證經濟沒問題,經濟危機就是例子)。到60年代蘇聯經濟持續下跌,不得不做出一些傾向於資本主義經濟模式的改革。但當時中國社會主義建設才10多年,經濟壓力還沒達到,自然是標準的社會主義經濟。所以切遠離蘇聯,親近中國。不過如果切活到20世紀80年代,他會厭惡中國嗎?那時中國的經濟也已經到達破碎的邊緣,不過還好有偉大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力挽狂瀾,走市場經濟,帶領中國走出一條新的社會主義道路,雖然這經濟姓「資」不姓「社」。
嗯哼,粉絲見偶像
還有一張
歷史事實證明,「共產」經濟是靠不住的。人都是有惰性的,貪婪的。就連吃大鍋飯在社會主義光芒的照耀下都有人想做活少一點吃飯多一點。怎麼可能「共產平均主義」?切在這方面的失敗是歷史的短見呢還是太相信自己的引導實力呢還是太相信自己的人民呢?或許都有。
引用一下周恩來總理對切·格瓦拉的評價,大意是:所謂格瓦拉的「遊擊中心」,就是跑到那裡放一把火就走。就象我們的盲動主義似的,脫離群眾,沒有黨的領導。格瓦拉跟卡斯楚在某些問題上有點不同意見,但基本上他們是一致的。古巴的武裝鬥爭成功是帶有偶然性的。當然有群眾,沒有群眾,他也不能成功。由於當時反動獨裁統治很厲害,群眾非常反對,而且美帝沒有意料到那個地方會被武裝的小隊伍奪取政權,所以,是個偶然性的勝利。他們不是依靠長期堅持武裝鬥爭,建立農村根據地,以農村包圍城市,來逐步取得勝利的。那個地方小,不可能時間搞得那麼長,美國在那裡還有關塔那摩軍事基地。但是,自從這個偶然性勝利以後,他們又想在拉丁美洲到處用這種方式推翻親美政權。格瓦拉就跑到國外去搞這一套。首先跑到非洲的大剛果,結果失敗了。回到古巴,後又轉到玻利維亞山地,從阿根廷那邊帶來了一批古巴人、阿根廷人,也有一些玻利維亞人。完全是搞盲動主義,不找群眾,甚至把群眾抓起來做俘虜,怕人家走漏消息。武器沒地方存,存在山洞裡。這樣怎麼能發動遊擊戰爭?雖然格瓦拉會西班牙文,到處可以用,但畢竟在本地沒有群眾基礎。他每天都有日記,寫得一清二楚,就是採取大燒、大殺,脫離群眾最後被俘,反動派把他殺了,因此,全世界都聞名了。後來,卡斯楚得到他留下的日記,還給他寫了一個序言。「遊擊中心」,外國字叫「遊擊焦點」,主張到處點火。我們說「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但必須那個地方有了燎原之勢,才能燎原。他們認為不管有無條件,只要放一把火就可以燒起來,這完全是冒險主義和拼命主義。其結果是遊擊隊員一個個犧牲了,最後他自己被殺。現在我們知道,不止拉丁美洲,甚至非洲、日本都有這種情況,不但掛毛主席的像,也掛格瓦拉的像。青年就是崇拜英雄嘛。知識分子開始辨別不清,尤其在初期找出路的時候,各種想法都有。我們搞了二十二年的武裝鬥爭,艱苦奮鬥,經過萬裡長徵才取得了勝利。他們想點把火就一舉成功。所以,他們就看不到格瓦拉失敗的教訓,而覺得他是一個「英雄」。
這句「他們想點把火就一舉成功。所以,他們就看不到格瓦拉失敗的教訓,而覺得他是一個【英雄】」評價的是真好啊。誠然,周總理評價的很到位,應該說是完全正確。
但是
「我們走後,他們會給你們修學校和醫院,會提高你們的工資,這不是因為他們良心發現,也不是因為他們變成了好人,而是因為我們來過。」
難道會有人真的以為,一切的進步都是自發的嗎?以為那些寡頭的代言人只需要改成用選票選出來,就會大發慈悲地給普通百姓以優越舒適的福利嗎?
太天真了。恰恰相反,他們出於「死無葬身之地」的恐懼,不僅會主動地獻殷勤,還會操縱輿論將那些點燃革命火焰的邊緣化,直到最終我們忘記這一切是怎麼得到的,輕則習慣於坐等,重則以為這是他們的恩賜——那一天,人民將終於想起了一度被他們奴役的感受。
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永遠不能忘掉格瓦拉,永遠不能拋棄革命者的覺悟。
像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堅毅的反美鬥士切·格瓦拉同志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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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市於2017年2月18日23:00於東莞寮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