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一名CIA特務在一場任務結束後,被招募至一處極為神秘的團隊,他的全新任務不再是阻止恐怖分子、打擊犯罪組織,而是要扭轉時間,進入一個人腦認知的全新領域,進而阻止世界末日的發生。
4號(也就是今天)《信條》終於登陸國內影院,上映第一天(截止17:00)票房累積5000萬。
自從2020年上半年的疫情爆發以來,影視產業可以說是面臨前所未見的考驗,遭遇最大打擊的莫過於院線產業鏈,影院暫停營業、好萊塢強檔大製作一部接著一部往後延期,一片滔天巨浪中,不免讓人期盼誰能拯救電影院,這個重責大任於是落在諾蘭《信條》的肩膀上。
諾蘭貴為當今好萊塢片酬最高的導演,《信條》是場英雄式的豪賭,極度讓人迷惑、極度具娛樂性、極度寫實製作。
你會看著角色名就是主角The Protagonist的主角與整個宇宙定律作戰,時間在他周遭正向、逆向同時行進,巨大的波音747飛機撞進一間倉庫,然後又反向撞進同一間倉庫…
恐怕沒有人會比諾蘭更適合拍出《信條》,首先,當今世上只有他能從片廠那頭取得如此龐大的製作經費在一部原創劇本上,電影的每一幕你都可以看出背後是堆滿鈔票與資源的投注;其次,《天能》那種非線性、跳躍時間線的敘事手法正是諾蘭的金字招牌。
在極為商業化的動作場面中仍不忘逼迫觀眾思考、跟上敘事節奏;最後,《信條》就像是諾蘭過往作品的集大成,有種精選輯的感覺,諜報情節與超乎想像的動作鏡頭令人聯想《盜夢空間》、戰爭場面的真實感讓人想起《敦刻爾克》、非線性的故事曲線呼應著《記憶碎片》與《致命魔術》的手法。
導演諾蘭是眾所皆知執迷於時間概念的主流創作者,他作品中的情節都因為時間的存在而滋潤內容。
打從他的低成本處女作《跟蹤》開始,他便使用非線性的敘事玩轉時間概念,隨後有倒敘手法的《記憶碎片》、揉合著不同時空與觀點角度的《致命魔術》、多層夢境產生不同時間行進速度的《盜夢空間》、穿越黑洞並扭曲時間的《星際穿越》,就連歷史戰爭片《敦刻爾克,他也要以不同時間軸的方式處理三段故事支線。
這回同樣以時間為主軸的《信條》,絲毫不囉嗦,開場就為觀眾帶來一段相當暴力的音樂會恐怖襲擊,其中一位CIA探員被送入現場保護一件重要物品,這位探員正是主人公( John David Washington飾)。
不過他隨後被敵人俘虜並被刑求拷問,他在危急之中吞下自殺膠囊,然而他沒有死亡,這只是一場測試,他被招募至一個最高機密的任務中,試圖阻止反派以高端科技從未來改寫人類文明歷史。
他隨後被指引至一間實驗室中,一位科學家向他解釋逆轉物質的概念與運作方式,這是《信條》中我們第一次看到電影最核心的噱頭,物理的慣性中;我們都知道物質跟我們一樣隨著時間流動,但要是某樣物質以相反的方向從未來穿越至過去呢?
主角與另一位神秘的特務Neil ( Robert Pattinson飾)在這起任務搭擋,線索領導他們至一位俄國軍火商Andrei Sator ( Kenneth Branagh飾)。
為了要接近這位神秘反派,主角從Sator的妻子Kat ( Elizabeth Debicki飾)下手,這位被丈夫長期施暴羞辱的美麗女子,Sator以兒子與工作上的黑歷史作為威脅籌碼,使得她被迫對Sator順從,而此時主角的出現,讓Kat在他身上看到救贖。
《信條》表面上有抽象難理解的時間武器,坐擁財富、權勢的反派不只能夠以此改造世界,甚至能改造歷史。
但這時間武器設定以外的情節根本是再熟悉不過的套路,Sator完全是典型007電影的反派形象,他與主角、Kat之間的三角關係也是007迷津津樂道的元素。
007電影是這種典型的英式諜報電影,諾蘭不止一次承認他對諜報電影的熱愛,坊間對於他執導下一部龐德電影的傳聞也永不停歇,配上他為人所知的非線性敘事、原創高概念,大致就是《信條》的模樣。
然而唯一一樣東西在他心中地位大於此的莫過於時間本身,時間在《信條》中簡直就是一個角色,有其深度與曲線,也如一樣物質,能夠扭曲與翻轉。
要解釋其的運作很難以文字表現,需要謹記的是,這不是時光旅行,而是時間逆行、熵的反向演變,其中還有些物理學、量子力學、熱力學、核能的元素。
因為這些元素的加入,使得電影的動作場面既向前也向後同步行進著,造就幾場超凡入聖的影史級場面,諾蘭的動作場面從來不缺乏著他的龐大野心,而《信條》正是此特質的全新境界。
想想這是一部屬於諾蘭自己的007電影,或是部被諾蘭化的007電影。
《信條》從開場到結束每一場動作場面都讓人目不轉睛,每一幕都是人物為了生存而作戰、每一幕都猶如剎車失靈般地飆速、每一幕都有配樂Ludwig Göransson與音效工程團隊的超強轟炸。
你會看到大衛與帕丁森以高空彈跳的方式,跳入又跳出一棟高樓與五位高壯的黑幫份子在廚房,拳拳到肉的肉搏打鬥;一臺波音747在你眼前失速,撞入巨大倉庫爆炸;一段策劃縝密的劫盜,隨後迎來一場始料未及的飛車場面還有最後讓人大開眼界的戰爭場面。
除了原創劇本,諾蘭作品的技術層面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信條》的敘事手法可能不那麼親民通俗,但其視聽效果絕對讓人輕易投入其中體驗,論技術層面,其複雜性與規模完全不下於其敘事,甚至值得單獨拿出來自成一篇論述與分析。
真材實料的波音747衝撞場面固然是一大亮點,但《信條》真正展示其功力的遠遠超過於此,當今頂尖先進的電腦圖學,基本上已經能夠擬真出任何大銀幕場面,但諾蘭真正的技匠魔力,讓觀眾猶如是當年第一次看到恐龍現身於銀幕上,他對寫實的堅持,卻成就了幾乎是不可能的超現實畫面。
《天能》裡頭這群出色的演員陣容大衛華盛頓、帕丁森、布拉納、伊莉莎白都值得一看,整部電影大多數的情節,他們都在任務之中、都在危機當下,劇情的結構與節奏猶如精算過一般,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空間,導演諾蘭的存在當然是《信條》最鮮明的作者印記,但這同時也是一部極需要仰賴明星魅力的電影,才足以推動故事的進行(或是逆行,唯有《信條》可以如此描述)。
早在疫情爆發以前,《信條》就會是一場暑假的大型電影嘉年華的代表,如今則成為了今年唯一一部好萊塢暑假事件電影,華納兄弟影業與諾蘭在發行上,堅持作院線發行的決策,自然引發不少討論與爭議。
但結果證明,《信條》絕對不該只在你家電腦或電視上體驗,而該去你能所及最大的銀幕、最完整的音響系統;當然也不該容許你能按暫停鍵中途離席,不是因為觀眾對於電影的理解程度,而是在任何一刻暫停都會壞了這場體驗。
觀眾對於《信條》會有極度兩端的觀點與面對方式,一方會顯得不耐煩於電影向觀眾拋出一道又一道的情節解釋,疲憊地死命追上電影的高速節奏;另一方會熱情擁抱電影的豐沛能量,滿懷著動力去承受電影從頭到尾停不下腳步的速度感。
如此來看,《信條》是部帶有點侵略性、挑戰感的電影,或許這對於諾蘭的影迷是件好事,總比觀賞那些公式化、毫無原創性的好萊塢爽片、續集系列電影來得有趣,我們也無需爭辯故事是否合理、背後邏輯與科學理論是什麼,《信條》就是一部完美、實驗性十足的大師級片廠製作,這是一部偉大的電影。
當然這麼說對於其他電影實在有失公平,今年上半年的電影市場顯得冷清,但除了《信條》之外,同樣有其他類型的、同樣值得關注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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