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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131000位智慧型微友同路同行』
| 編者按:去年創下超高收視率的日劇《半澤直樹》是否會在10月回歸,至今仍未有定論。今年以來,曾幾度傳出該劇夭折的消息。但近日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憑該劇躋身「收視率男」的堺雅人,其新書《文·堺雅人》將於9月被人民文學出版社引進。如果仔細探究,你會發現他原也是個愛書之人。(文/小黑)|
——從一組圖片說起——
據說堺雅人有兩大愛好:書和酒。尤其是書,幾乎陪伴了他日常生活的大部分時間。在某電視節目中,拍戲收工的堺雅人穿著羽絨服,雙手插進口袋裡,走進一家書店,一口氣買了七本書(下圖)。
再仔細看堺雅人的寫真,許多情況下都是手拿一本書。書既是道具,也是他最自然一面的顯露。
堺雅人也曾在自己的文章中和一些場合,透露自己正在看的書。於是,你懂的,粉絲們絕不會放過這一線索。百度貼吧就有一個帖子的主題是:堺雅人看過的書,你看過幾部?而且,人氣超旺。
如何判斷一個人是否為堺雅人的鐵桿粉絲?或許第一條標準就是,堺雅人看過的書有哪些?答案可以是:伊坂幸太郎的《金色夢鄉》、《華麗人生》,《太宰治文選》,司馬遼太郎《燃燒吧,劍!》,《卡拉馬佐夫兄弟》等。
——堺雅人的文字——
堺雅人不僅喜歡讀書,也會動筆寫一些散文,並在雜誌開設專欄。據說他至今創作不用電腦,依然堅持手寫。有時是在演員休息室,但大多數文字在咖啡館寫就。至於他的文字怎樣?還得大家自己來判斷。以下選取《文·堺雅人》中的兩篇文章《始》與《春》,講述他如何走上演藝道路,以及他過了30歲後對演藝生涯的再思考。
始
「1988年」對我就讀的宮崎縣立高中而言,是值得紀念的一年。
那年,母校的棒球隊首度在夏天的甲子園大賽登場。
那是我入學前一年的盛事。
闖進甲子園大賽對於地方一般公立高中可說是不得了的大事呢。
具紀念性的「1988年」,其他社團或當時的考生都拼勁十足。
那年似乎是全校相當活躍的一年。
話雖如此,當時未入學的我們當然無從得知這些事。
身為新生,偶爾會從學長姐或老師口中得知「1988年」的往日回憶。
每當聽到這些事,我總會將東京奧運和日後的高度經濟成長聯想在一起。
我入學的那一年(即1989年),一開始便抱持著這樣的心境,
校園中更蕩漾著一股莫名的期待感。
今年毫無任何預想,亦沒發生令人心跳加速的事,
純粹是期待感在作祟罷了。
宛若等待著大量的殘火再度熊熊燃燒般不可思議的氣氛。
(可惜的是,新火種未燃起希望,絢燦過後,又趨於平靜。)
彷佛祭典過後,餘興猶存的一年。
1989年對我的母校而言就是這種涵義。
輾轉過了近20年,直到現在,一想起「1989年」的春天,
就像漫天飛揚之物在墜地前一刻那種輕飄飄的無重力感,飄邈不定。
亦可說是,春天或多或少讓人產生此種情懷也說不定。
但也許原因來得更單純,吵雜的來源就是工程吧。
幾年前學校開始進行大規模的校舍改建,那時工程正好快大功告成。
由於工程每天持續進行,空氣中總是塵土飛揚,噪音不絕於耳。
工程車輛時常在校園中進出,看到工作人員的機率遠比教職員來得高呢。
校內處處可見禁止進入的標誌,感覺上學校只是個暫居之地。
舊校舍圍上了黃色的封條,建築一一被拆除破壞。
看不習慣的建築物飄著一股新粉刷過的油漆味。
才剛熟悉的風景時時在變,拜此所賜,
無論過了多久,我仍抓不住學校的全貌。
問了高中同年級的友人,根本沒有人把「1989年」的春天記得一清二楚。
就像處於再造階段的街坊,當時的風貌如何,任憑一個路人也沒印象的道理一樣。
路過的人們圖一時方便,經過讓時間「一時靜止」的工程現場。
反正,不消多久就會出現新的風貌,
沒有人有閒情特別停下腳步,一賭其風景。
在新建築物完工,街坊的時間又再度躍動起來之前,
對眼前的景色完全「視而不見」。
工程期間所發生的兩三事,或許會在幾個人的心中留下短暫而片段的回憶,
但記憶終究像拍掉的木屑般蕩然無存。
畢業之後,我再也沒造訪過母校,想當然那年的春天痕跡亦不復存在。
如同被吹散的木屑一樣。
1989年春天,探訪著小小的文化社團的我參觀了話劇社。
話雖如此,我並非要參加話劇社。
倒不如說只要是溫馨的文化社團,來者不拘。
對畢業於小小中學的我而言,
在這變化無窮的大學校之中備感威脅。
我想我很渴望有個可以喘口氣,只有自己人的歸屬地。
原本盤算好要參觀幾個社團,卻偏偏找不到重要的話劇社,
在尋找的過程中耗費了不少心力。
由於校舍改建,小而溫馨的話劇社幾度遷移,
大部分的學生根本不曉得學校有話劇社呢。
問了幾位學長姐,總算得知話劇社的活動室位於校園東邊的一角。
放學後,首度造訪話劇社當天,直到現在,我仍記憶猶新呢。
在整體印象模糊那年的春日回憶中,這是唯一清晰的情景也說不定。
我來到了一棟老舊殘破的建築物前。
那是靜靜矗立於校園建地東邊的某個角落,木造的一樓建築。
裡頭有服裝、烹飪等教室,被稱之為「家政大樓」。
對我這樣的男學生而言,家政大樓是絕緣之地。
若非逢此佳機,直到畢業的三年間,說不定我根本不會踏進那裡一步呢。
那裡的教室似乎不再授課使用了,周遭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校舍周圍貼滿禁止進入的封條,我知道那棟建築物再過不久就要走進歷史了。
目的地話劇社在家政大樓最深處的服裝教室。
跨過禁止進入的封條,打開軋軋作響的門扉,有一微暗的建築。
彷佛沉入水底,交織著一股塵埃和黴菌的味道。
傍晚,獨自走在無人的走廊上,有種奇妙的感覺。
就像擅自躡手躡腳進入獨居老嫗的住處般,莫名地感到罪惡。
教室的門因結構不佳,打不開。
我只好踩在堆積如山的雜物上面,堂堂從破窗中進入。
教室裡空無一物。
桌椅幾乎被搬光了,布告欄上連一張紙也沒有。
唯有作為量尺寸,身上的布已褪色的假模特兒自然地立在一旁,任憑落日西曬。
地板的磁磚東一塊西一塊隆起龜裂,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教室裡邊鋪了四、五張破舊不堪的塌塌米。
那裡好像是話劇社的小天地。
總覺得工程噪音和學生的喧譁聲,聽起來異常遙遠、模糊不清。
我坐在陳舊破損的塌塌米上,久候話劇社成員的到來。
但是等了半天,連個人影也沒有,我愈發懷疑我是否還在校內。
彷佛身在被村人遺忘,死氣沉沉的神社中。
我兢兢業業地踏入此處,卻徒勞無功。
那裡恰似一座位於深山,靜謐古老的聖地。
結果,那天根本沒人出現。
當時只剩一位話劇社的學姐在學校,
不過,她身兼桌球社經理,那時候好像一直待在體育館。
天黑之前,我一個人坐在教室裡。
直到放學的鐘聲響起,只好打退堂鼓回家。
過了幾天,我正式加入話劇社,
但入社的關鍵究竟為何,直到現在,我仍想不起來。
幾個月後,社團教室所在的家政大樓動工拆解。
(現在應該已變成寬敞的腳踏車停放區)
流離失所、命運多舛的話劇社再度遷徙。
這次搬到校園西邊的一角,在小小的組合屋中設立社團教室。
不久,隨著成員人數增加,我覺得社團活動變得有趣多了。
新校舍也大抵完工,噪音遠離校園。
似乎有什麼緩緩律動著。
總之,我就這樣展開了演戲之路。
我不曉得這對於我目前的職業觀產生怎樣的影響,
但至今我時而會想起那間空曠的服裝教室。
把那教室當成原點,或許很不賴。
春
年輕時,我認為擁有好演技是被神附身。
不完整的我帶著不完整的思想
(作品的主題是什麼、該如何詮釋情感),隨日子一天天流逝。
有一天,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任憑那股衝動在身上流竄,
不知不覺化身為劇中人物。
我雖自認不是天才,但我想:「人在某種刺激下,有可能瞬間變成天才呢。」
這已經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現年33歲的我如是想。
靈感通常來得「又快又細膩」。
好演技卻不常臨幸。
縱使不乏瞬間成為天才的機會,光如此,並無法應付所有場面。
就好比用絞肉做成的漢堡肉一樣。
每天拿到的絞肉量都不一,
但只要在製作過程及調味方面下功夫,至少能做出象樣的漢堡。
內田健次執導的電影『非命中注定之人』中,
有這麼一句臺詞:「過了30歲,根本不會有命運般的相遇。」
消極看待認識異性的上班族對當偵探的好友諄諄告誡。
聽好了,我狠話說在前頭。
人過了30歲,什麼命運般的邂逅、自然而然的相遇、
從友情升華為愛情……全是空話。
因為不再有換班級或文化祭了。
到某個年紀,遭遇了眾所期待、讓自己徹頭徹尾改變的大事,
這根本是自說自話。
我震懾於山中聰先生強調此話的逼真演技。
這個論點已然在我的心中生根:「過了30歲,根本不會有命運般的相遇。」
這句格言之於戀愛,或許套在工作上也適用。
意即「過了30歲,根本不會有命中注定的作品。
扭轉自己的價值觀,找到有別以往、嶄新的自我,絕對沒有這種工作。」
有時,年輕演員的演技會深深地感動我們。
就某種意義而言,作品中的他們真的受創了,心境上有所轉變。
而轉變伴隨著痛苦。
「命運般的相遇」硬生生奪走了曾經深信不已的事物。
以某種程度來說,形同死亡。
被導演斥責而垂頭喪氣的年輕演員都聽過前輩的勉勵:
「無論你演得多糟,也不會被殺頭。」
然而,年輕演員眼中的〝死〞,卻很真實。
深知「絕不會被殺頭」的演員,難遭遇命運般的相遇。
這種危險的玩意兒叫思春期、青春,惟有年輕人玩得起也說不定。
不太了解自己是何許人也,認為現在的立足點不穩固,
卻堅信友情、永遠之類看不見的東西。
只有思春期的人才吃這一套。
話雖如此,演出新作品時,33歲如我不免這麼想:
「或許這是我命中注定的作品。」
哪怕是誤會一場,我也無怨尤。
目前我參與演出內田導演的新作品『AfterSchool』。
故事描述3個國中同班同學被捲入一場意外風波。
說不定這次會得到加持,演戲如有神。
若有人吐槽:「你年過30了耶。」
……想當然,我無話可說。
——摘自《文·堺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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