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下午,一場上海國際電影節電影大師班如約而至。主講人、導演奧利維耶·阿薩亞斯通過在線訪談的方式,分享自己的電影經驗。
奧利維耶·阿薩亞斯(OlivierAssayas)1955年1月25日出生於法國巴黎,曾編劇、執導20餘部電影作品。
文學藝術專業出身的他,早年拍短片、寫劇本,曾為導演安德烈·泰希內創作。自1986年處女作《迷亂》在威尼斯影評人周獲獎以來,他的導演作品收穫了廣泛的國際讚譽。2016《私人採購員》獲坎城電影節最佳導演,2012年《五月之後》獲威尼斯電影節最佳編劇,2004年《清潔》中的張曼玉獲坎城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
令人意外的是,這位國際知名導演並非科班出身。「我沒有上過電影學院,也不想上電影學院。」這並不代表阿薩亞斯教不了什麼,與之相反,他以多重身份的交織,給這場電影學堂帶來多元化的分享與啟示。
阿薩亞斯最早做編劇出身,如今仍然保持寫劇本的習慣。他喜歡從早上開始創作,一直寫到下午。因為家裡有個小女兒,等她放學後,阿薩亞斯就會停下筆來,花時間陪伴家人。
寫作也像是拍電影的過程,有時,他會暢想選擇什麼場景、臺詞或分鏡頭。阿薩亞斯強調,劇本大綱非常重要。「至少先寫出大綱,把框架打好,即便有搖搖晃晃的地方,但也要在這之後才開始動手。」創作中有時也會改變故事走向,花時間來揣摩平衡劇本節奏。「我非常喜歡做編劇時的孤獨和專注。」
他的最新作品《一次航行——馬賽到裡約1941》重現了他父親在戰爭時期的寫作以及傑曼·克魯爾一系列丟失的攝影作品,目前正在阿爾勒國際攝影節中展出。「我是1970年代長大的孩子,在我看來,父親和他們的朋友們一點都不夠雅痞。」阿薩亞斯早年學習油畫、素描,「相比攝影,油畫對我的影響更大,後來我一邊學油畫,一邊學法國文學。」
直到30歲,阿薩亞斯才拍自己的第一部長片劇情片,為此經過了漫長學習過程。他坦言,非科班出身帶來一些創作上的局限,比如因為看的電影太少,會缺乏大局觀,或電影史的積累。阿薩亞斯受邀為法國電影雜誌《電影手冊》撰寫電影理論、報導與評論,這段經歷對他的電影創作來說非常重要。幾年工作下來,讓他有機會採訪景仰的電影工作者。「我一直以為劇本、雜誌寫作是最好的電影學院。」
因為一次撰寫香港電影專刊的需要,阿薩亞斯第一次來到中國,由此發現了中國電影,對他的藝術創作影響很大。阿薩亞斯也是最早關注當代華語電影的西方電影人之一,發表過多篇關於侯孝賢、楊德昌、王家衛作品的研究文章,拍攝《侯孝賢畫像》紀錄片。
「小時候不了解、看不到中國電影,一直到上世紀80年代我才看到中國電影,讀到中國電影史,讓我了解中國電影創作的生機勃勃。而且,我對動作片一直很感興趣,特別是打鬥和舞劍,那是一種身體的美。那種力度非常好看,這對我的視覺表現影響很大。」
1984年,阿薩亞斯到了中國香港、臺灣,認識了侯孝賢、杜可風等許多電影人,「遇到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們志同道合,他們年齡比我稍大,教我怎麼看社會和世界,那也是我導演性格成熟的年代,這次旅程對我很重要。」
有時候,阿薩亞斯會幻想同一部電影選擇不同演員,來翻拍不同版本,就像同一部話劇會在世界各地啟用不同的演劇人員,「這樣會對電影的靈魂有什麼改變?我們不妨試試。」當下流媒體平臺興起,他不排斥把自己的電影放到網上。在法國疫情暴發前,他剛剛拍完一部電影,「如果等不到院線,就直接上奈飛」。
受疫情影響,阿薩亞斯無法親臨電影節現場,讓他感到遺憾。他很喜歡參加電影節,並不是為了放映自己的電影,而是為了看到其他人的電影,接觸到不同文化。
「我是中國電影愛好者,想知道中國電影新動向。」他認為,威尼斯和坎城電影節歷史悠久,相比之下,上海國際電影節歷史較短,但有優越的地理位置,而且成長很快。
「我很高興你們能參加上海國際電影節,得以接觸到國際電影潮流。電影和繪畫、寫作一樣,有些學校能學,有些要自己摸索,才能創作出值得一看的作品,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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