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那些事
山東禹城 張桂婷
生活,總是在每一個平凡的日子裡展開。歲月,總是由一段一段的或明朗或灰暗的片段組合而成。日子,在我們的手指尖,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溜走了。當溜出很遠很遠的時候,遙遠的距離早已變化為一壇醇釀封壇的老酒。變為閒遐之時腦海中隨意翻湧的往事,也變成了在生活中經霜經雨之後的一種獨特的回味。
汪國真說:「在一往情深的日子裡,誰能說清,什麼是甜,什麼是苦,只知道確定了就義無反顧。」人生有很多事情是無法回頭的,譬如選擇,譬如放下。
記得那年,家裡有好多事趕在了一起,有喜事,也有悲傷。喜事是,女兒考上了大學,單位分給了福利樓;令我傷心落淚的是,父親查出了Ca,九歲侄女患重病夭折;還有一個也許是好事,那就是先生被市裡選派援藏任職,這些事鬧得我和先生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是好。
年初,父親在一次感冒時檢查出了Ca,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籠罩在我們全家人心頭。心想身體健壯的父親,怎麼會。。。?我不甘心,拿著父親的檢查結果,去省級醫院找專家會診:診斷是正確的。遵專家意見,父親年齡較大和腫瘤的位置特殊不宜手術,採取保守治療。當化療藥物發生作用後,看著父親食慾減退、噁心、脫髮,日漸消瘦的身軀和漸漸無力的樣子,我的心像刀割一樣難受,還不敢告訴父親真相,每天忍著淚水,強顏歡笑。父親治療效果剛有所好轉,少言寡語的侄女說肚子疼,家人認為孩子亂吃吃涼了也沒在乎,等孩子疼得厲害去醫院B超檢查時,確診為崎胎瘤,腫瘤已類似鵝蛋大小。手術雖然順利,但看到切除組織並送病理檢驗後,惡性!噩耗震驚了全家人!一老一小在一家醫院治療不治之症,沉重的心情與負擔籠罩在心頭。侄女的病經七個月化療,病情不斷惡化,最終不幸去世,真讓人難忍心痛。
父親的病經化療效果得到好轉,住在我家還算繁華的平房裡,閒暇時院子裡活動身體,或拿著馬扎在路邊、樹下看下棋和打牌的老人們,當女兒的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我和先生剛有喘息機會,單位樓房分下來了,雖然地板瓷磚鋪成,牆皮白色塗料刷好,但看到單位同行有的簡裝修,有的豪華裝修,心想第一次住新樓也該好好裝修一番,為了省錢,根據自己條件選擇了簡裝修。廚房做了兩個鋁合金框的廚櫃,雖然便宜,但很實用,能盛裝鍋碗瓢盆就可。室內增添了一張新床、沙發、茶几、餐桌椅、電視,其他舊家具也搬來了。在搬家時朋友說:「你們七十年代結婚時的兩扇大衣櫥和舊席夢斯床也搬?該換新的了,」是啊!誰不想搬新家全換新家具,可條件不允許呀。九十年代,雖然是單位福利房也得七八萬元錢,室內簡裝和增添家具加上給父親治病、女兒上大學都需要錢,僅靠兩人工資,當時也不是小數目,事事都得精打細算。
那年冬天特別冷,女兒上大學想買一件二百多元半長粉色羽絨服竟沒給她買,惹得女兒哭著步行幾裡去火車站回學校。當父母的心裡滋味也挺難受,有錢誰都想把唯一女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父母的心裡也知道,女兒大了愛美了,學校裡的女孩子來自五湖四海,家庭好的吃穿食用應有盡有,我們家靠工資收入,無法和那些優越家庭子女攀比。後來女兒想開了,在校和幾個女同學勤工儉學,清理女寢室衛生垃圾,每月收入百元填補生活費用,還給我們老兩口買來絲巾和領帶。當看到女兒靠勤工儉學掙來的錢,第一次給我們買東西時,感動的我留下了熱淚,這是希望的淚!幸福的淚!
先生援藏,經各方面考核符合標準,最後報上級批准。雖然去援藏優惠政策待遇很多,但是我一個弱女子承擔的事太多了。在那段時間,我的工作又調整並組建新管理科室,建立一個新科室各個方面工作量是很大的,尤其是主要負責人,鬧的我,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先生不斷鼓勵我:「如果我真的去援藏,三年時間很快過去,困難會戰勝的.」一切準備就緒,接到市委領導通知援藏人員調整,由其他部門選拔幹部,這樣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父親經過一年半六次化療,病情逐漸惡化,承受著病痛的折磨,最終年齡定格在了七十五歲.
回望過去,漫漫人生路,難免會遇到坎坎坷坷。一路上有歌有淚,有拼搏的喜悅,有失敗的落寞。生活就是在這無聲無息中淡淡的飄過,悄然回首間,記憶中留下的點滴片段,或模糊或清晰,沉思在不盡的感嘆中放逐情懷,釋然心情。生活中有些人,是我們生命中的一盞燈,一脈清泉,讓我們無以忘懷。他們在別人危難時的一份相助,一番鼓勵,將激活一個人頹廢的意志,這就是人性中的至善 至美。
歲月如歌,而人生的每一個過程,就是歲月裡的曲譜和曲調。人生,就是在每一個繁複的曲調裡,演繹著或明快或暗淡的經歷。演繹著由點點滴滴、絲絲縷縷,年年月月、連綴而成的往事。那每一個階段的生活,也連綴起一個個翠綠的、粉紅的、橙黃的、淡藍的、甚至是灰白的日子。在這些逝水不歸的日子裡,有我們用真誠和善良編織而成的如歌如詩的年華!
明代人陸紹珩說,一個人活在世上,要敢於「放開眼」,而不向人間「浪皺眉」。心想太陽不會悲傷;心若向陽,不懼黑夜。在人生中,有數以萬計的瑣事,就像黑夜裡的星空一般。能時常閃爍在我們眼前的,是生活賜予我們一種不滅的嚮往和善良!面對是是非非,在名與利、得與失面前,我們又有幾人能像松柏那樣,笑看繁華落寞,任風雲變幻,任風雨叩擊,只是留一份靜默給自己。
我們生活中的那些事看著簡單,實則也有很多的無奈,人生說長也不算長,就短短幾十年時間,不讓自己生活在無聊和極大的煩惱之中,要珍惜當下,展望未來。人生在世,努力讓人生更加美好,讓生活更加幸福,讓社會更加和諧。
責編:丁松 排版: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