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仲馬生活在法國文學最繁盛的年代,雨果、司湯達、巴爾扎克、福樓拜等名人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筆下的鮮衣怒馬也是層出不窮。
年復一年,十九世紀的作品流傳至今,被奉為經典之作的只有雨果的《悲慘世界》和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兩部。
那是一部一百多萬字的巨著,灑脫的百萬字下來,就像看十萬字一樣,讓人無法抗拒。一百年前便有痴狂讀者不惜重金賄賂印刷商印刷版面,只為在第二天到來之前先睹為快。
而且《基督山》的魅力還不止於此,它所吸引的不僅僅是19世紀的法國讀者,更是全世界慕名而來閱讀的人也不在少數。
總的來說,這是個荒誕的故事,19世紀的一千零一夜,是阿里巴巴的歷險,堂吉訶德式的旅行,更是復仇小說的始祖。
在電影《肖生克的救贖》中,它也有自己的影子,而在義大利的一個島嶼上,至今還流傳著它的神話,《基督山伯爵》就像是一部復仇、探索、愛情的幻想小說。
整個小說都宣稱有一種複雜的感情「我愛我的人,我恨我的人」,大仲馬不僅描寫了揚善懲惡,而且還講述了燃燒的復仇變成寬容的故事,他借愛德蒙這個角色來告訴我們:想要重獲幸福,就要放下自己,不讓自己失望。
本文藉助於本書的主題「復仇」,以愛德蒙為中心對小說進行了解讀,文章的最後一部分結合現實意義,淺析小說帶給現代青年的思考。
神的化身:復仇的衣裳下隱藏著善惡的鬥爭
很明顯,愛德蒙·唐泰斯與本書的成功有關,所幸的是,大仲馬不僅深刻地剖析了人物的內心世界,而且將人物的心理與情節融為一體,兩者不斷升華,成就了一位善惡分明、剛毅正直的青年。
這部小說中愛德蒙入獄的前後對比極有視覺衝擊力,沒有入獄前的愛德蒙是個熱情、沒受過教育的普通海員。受教士的教導,愛德蒙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比如博學多智、富國、憂鬱、性情怪異、前後兩種人之間的對比愈深,角色之間的戲劇衝突愈激烈。
假如我們給愛德蒙的前前後後貼個標籤,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區別:前前前後後,愛德蒙是個善良、正直、技術高超的水手,而在坐牢或處於復仇階段時,很難給他一個明確的標籤或定義。
十九歲入獄,一四年後越獄,越獄的愛德蒙身上有明顯的變化:
一是身份的轉變,他需要隱姓埋名來復仇,此後,不管是水手辛巴德,還是英國商人義大利教士,都是愛德蒙借來的社交工具;二是心理的轉變,逃亡後的愛德蒙為了要敵人嘗到惡報的苦果,把自己的痛苦化成了一把鋒利的劍。
但是,不管是被迫拋棄自己原來的身份,還是回憶起曾經遭受的苦難,愛德蒙所要的並非真正的報復,而是企圖找回他曾經擁有的青春和生命。
這次找回正是他復仇的良機,不幸的是,愛德蒙一開初便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中的善也被蒙蔽了,神甫送給他的意外財富也成了他心中衡量善與惡的標準,這樣,愛德蒙復仇時便將自己視為上帝的化身。
在精心策劃了八年之後,找到了充足的證據,把三個仇人逐個擊破,把他們逼入絕境,當所有人誤以為是他們的行為激怒了上帝時,誰也沒想到是有人借著上帝的手,把他們逼成棋盤上的「傀儡」。
另外,小說中也有一些表現善良的人物,老船主莫雷爾夫一家冒著政治風險多次營救被捕的愛德蒙,在愛德蒙不幸入獄之後,還接濟了愛德蒙貧病交加的老父親,儘管身患絕症,他還是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這份奉獻愛心的精神正是該書中揚善之處。
這份善惡不時地互相對峙,愛德蒙在復仇中所作的復仇,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事實上,在惡的尺度上,善的種子是存在的,它們是互相衝突的。
同樣,這也註定了基督山伯爵的復仇並非完美無缺、純潔無瑕,除了上面提到的那些不可重生的事外,更重要的是,愛德蒙的善行,即使被仇恨所掩蓋,仍能像寶石般閃耀。
原諒的力量:如何從報復的陰影中重新獲得快樂
以大仲馬為例,伯爵首先開始的復仇是細緻入微的,他用上帝的手反過來又把仇恨回饋給曾經的敵人。這位伯爵的復仇之路就像一張縱橫交織的網,他把壞人打得乾乾淨淨當然值得稱讚,但不幸的是,同時他也變成了網上的蜘蛛,沉入了邪惡的地獄。
一般說來,小說的情節都是為人物心理服務的,基督山復仇的故事也是如此——他的復仇佔據了整部長篇小說的五分之四。他的陰謀和狠毒,在整個復仇過程中,固然使敵人膽戰心驚,但也有一些手段太過極端。
看完《基督山》,我們仿佛是陪著愛德蒙在這個烏託邦漫步,在伊夫堡黑暗的地牢裡,在被拋出的深淵裡,在尋找寶藏的驚喜裡,在面對仇人的憤怒裡,在看到愛人的痛苦裡,在復仇後的懷疑和迷茫裡,在原諒後的謙遜裡,在雲遊四海的隱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