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講的,是上世紀日本的一樁懸案。
1997年3月19日清晨,還處於春寒,氣溫比較低,東京澀谷區圓山町的一座木造的公寓裡面,管理員佑亮正在清掃樓道,這個時候,佑亮發現201公寓的窗戶是開著的,他就忍不住好奇心往窗戶裡面探了探頭,只見屋裡面一個女人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佑亮試圖叫了幾聲,但是女人一直沒有回應,佑亮又敲了敲門,發現門其實是虛掩著的,於是他走進屋內,女人紋絲不動,湊近一瞧,佑亮不禁心裡一顫,床上躺著的女人已經停止呼吸了。
在這裡我們說說圓山町,它是地處涉谷車站和神泉車站之間,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發展成為了繁華的商店街。而在商店街的背後,還有著大量的「情人旅館」,人流非常複雜。
離奇死亡的女人
佑亮立即報警,隨後警察馬上趕到了案發現場,這是一個不到十平方的小單間,有一個小洗手間和一張床,屋子裡又髒又亂,看起來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打掃了。
屍體仰面朝天躺在臥室的地板上,戴著捲髮的假髮,假髮下是齊耳短髮,從面容上判斷年齡在30-40之間。除了塗了豔紅色的口紅之外,臉上沒有太多化妝的痕跡,而且妝容也沒有花掉。女屍身體很瘦弱,外套是巴寶莉的卡其色風衣,裡面是藍色的連衣裙,內衣沒有亂掉的痕跡。
女屍旁邊有一個黑色手提包,手提包被用利器割開。手提包中僅有幾百日元的零錢,一支口紅,鑰匙等等雜物,以及一本黑色手帳。屍體頭部那個單肩包,包是打開的,裡面有一些日元和28個沒有用過的保險套,錢包裡有個工作證,工作證顯示的是「東京電力公司經濟研究處副處長 渡邊泰子」,經過警方的核實,死者的確就是渡邊泰子。
而且,手提包上除了泰子自己的指紋之外,警方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人物的指紋。
在臥室的榻榻米上,警方發現了人類的陰毛總共22根。在廁所的馬桶中,警方也發現了一個用完之後扔在裡面,尚未來得及衝掉的保險套。在保險套中有類似於精液的液體。這些物品都被警方交由鑑定部門進行證據鑑定。
關於女屍的屍檢報告也很快出來了:從屍體的腐敗程度進行分析,法醫認為這具屍體死於10天前,也就是1997年3月8日-3月10日之間。死因為被扼住喉嚨窒息而死,舌骨斷裂。
兇案現場介紹完畢,這起案件叫做:東電OL殺人事件。
那我們先說說東電:
東京電力公司是日本九大電力公司之一,總市值已經超過了14萬億日元,屬於日本乃至世界的一流企業,大家應該都聽說過日本有名的「福島核電站洩漏事件」,這個核電站,就是東京電力公司建造的。
東京電力公司的副處長,應該屬於公司的高層管理職位了,這樣身份的人,為什麼會死在澀谷區圓山町這樣一個破舊的公寓裡面呢?
全面已經說過了,澀谷的圓山町在1980年以前,是日本最有名的花街,後來花街是慢慢地衰敗了,之後到處都是愛情旅館和站街小姐這樣的一個新的形式,延續了圓山町的歷史。
從犯罪現場的保險套以及幾百根毛髮來看,渡邊泰子也應該是來圓山町做風月之事的,但是以她的財力和身份,好端端的高級酒店或者是會所什麼的不去,為什麼要選擇這麼一個破舊的閒置公寓呢?
警方繼續調查,竟然發現渡邊泰子白天和晚上,過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
白天與黑夜的雙面人生
渡邊泰子39歲,未婚,1980年畢業於日本最好的私立大學應慶大學。慶應大學我第一次知道,是在電影《墊底辣妹》,裡面美女辣妹勵志要考進去的大學。它也叫慶應義塾大學,簡稱慶大。是日本極富盛名的世界頂尖私立綜合性大學,世界著名研究型學府,也是日本歷史上第一所高等教育機構,日本社會公認的私立名門,素有「亞洲第一私立學府」之稱。
慶應大學在大型跨國公司領導者畢業院校排行榜中名列全球第9位,在企業高管人才出身高等教育機構排行榜中名列全球第14位。日本上市公司社長有十分之一以上畢業於慶應大學,因此慶應在商界也有極強的影響力,更被認為是把握著日本經濟命脈和未來的中樞學府。
畢業之後泰子就進入了東電公司的規劃部經濟研究處工作,主要研究電力行業對日本經濟的影響,是東電公司第一批女性職員。泰子於1980年同樣進入了東京電力工作。在這一年東京電力所錄取的204名大學生中,僅有8名女生,而泰子便是其中之一。
據渡邊泰子的同事和老闆回憶,渡邊泰子對工作認真又執著,工作起來非常的拼,尤其是在她當上副處長之前,經常是加班加到凌晨一兩點。誒,這句話說的是尤其是他當上處長之前,一個這麼要求上進的女性為什麼當上處長以後反而不愛加班了呢?我們留到後面分析說。
處女座的她,對別人也是一樣的嚴苛,即使是上級,只要犯了錯,她也會直言不諱。不苟言笑又低調的性格,讓她在公司沒有什麼朋友,在公司十幾年,一向打扮樸素,也不和其他同事來往。
這裡他的同事們也提供了一些別的線索:
首先,渡辺泰子在公司中,是一個「質樸到令人懷疑的人」。進入公司接近20年,她幾乎從不化妝,而且也幾乎沒有同事看到她去食堂吃飯 —— 據同期進入東電工作的同僚回憶,渡辺泰子在1986年前後,曾經患上過嚴重的厭食症,甚至到了住院治療的程度。在康復之後,渡辺泰子的體重也依然沒有恢復,167cm的身高的她,體重卻不足40公斤。
而另一方面,很多同事反應,經常看到渡辺泰子喝咖啡的樣子很奇怪:她會在杯子裡放上速溶咖啡粉,只加一點點水,然後倒上半杯左右的砂糖,弄成糊糊「喝」下去。
另外,她也會一大把一大把地吃維生素片。據同事們說,泰子的私人抽屜裡放滿了維生素藥片,一到吃飯的時候,她就會把藥片當飯吃。
「唔...如果說這是厭食症的後遺症的話,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 泰子的一名同事說,「但是,她也有強烈的潔癖。在公司裡,只要有人碰過的她的東西,她幾乎都會扔掉。每天洗手的次數也是很讓人在意的,她可能每半小時就要去洗一次手。」
除了這些奇怪的小毛病,泰子是個異常優秀的人。
1993年,渡邊泰子35歲,由於工作優秀被提拔為公司副處長,35歲就當上了公司高管,在這樣一個一流的企業是前所未有的,也是東電公司第一個女性高管,上級就是公司的總裁,這樣的渡邊泰子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女強人。當然,她的收入也隨之提高,達到了每年1300萬日元(約85萬人民幣)。
講到這裡,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個案件的被害人本人異常優秀。是一個獨立優秀的女白領,個人能力卓越,事業上取得不俗成績的獨立女性。這是不是和前面描述的可能成為站街女形象已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是不是他家裡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家境寒微有各種欠債呢?
下面我們說說他的家庭情況:
渡邊泰子出生於東京的一個富裕的高學歷家庭,父親也曾經是東電公司的職員,但是在渡邊泰子大二那年就患病去世了,而母親畢業於日本女子大學,家裡還有個妹妹,一家人住在杉並區的一個小洋樓裡面。小洋樓也並未有貸款。他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中產以上家庭。
鄰居對渡邊泰子的印象是「身材很好、人很漂亮、很聽話、很優秀」,出身好工作好人也漂亮,這樣的人生本應該是一帆風順人人羨慕的。
然而,從與渡辺泰子的母親的交談中,警方卻覺察到,母親與泰子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甚至包括妹妹在內,泰子的家人似乎都在刻意逃避、孤立泰子的存在。與泰子的母親進行核實後,警方也了解到,泰子確實是從3月8日晚上便沒有回家。在女兒已經十幾天沒有回家的情況下,泰子的母親卻並沒有報案,也沒有顯得很慌張。當警方詢問到「為什麼沒有報案」的時候,泰子的母親只是淡淡地說:
「我以為她找到了什麼男人,搬出去住了。畢竟也是39歲的人了,她的事情我不會過問。」
道理雖然沒錯,但泰子母親對她失蹤的態度,總讓在場的警察感覺到一絲母女對立的氣息。
可最終,當記者採訪到渡邊泰子的母親,母親卻說「是的,我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在澀谷區那邊站街」。在泰子公司抽屜裡除了發現私人物品,包括他同事提到的大量維生素。發現的其他物品也佐證了她雙面人生。其中,一份文件叫「道歉書」,從收信方信息看,這似乎是要發給某家酒店的,內容是「對於這次在貴酒店入住時,將床鋪上弄上了排洩物等汙物,我深表道歉,並願意賠償一切損失。」
而另一份文件,則是「有償肉體關係合同書」。這份文件的內容是:
「________ 與 詩織 雙方在有償的條件之下,自願發生性關係。金額條件為 ________ ,由甲方在性關係發生之前,以現金形式進行支付。甲乙雙方均保證,不幹涉對方個人生活,不向第三方洩露對方的身份信息。雙方有權隨時終止關係,並且保證每次發生關係前,如數按時支付相應金額。」
那麼後來經過警方走訪調查,證實個詩織就是泰子作為應召女郎的化名。
從1991年開始,渡邊泰子白天從公司下班後都會去同一個地方——澀谷區圓山町。那裡她不叫泰子,叫做詩織。
園山町幾名街上的「站街女」也表示,大概在幾年前,這個女人經常站在一個固定的街角,向過往的行人詢問「要不要玩一玩」。根據更加詳細的確認,警方了解到,從1991年年中到1995年年底,這幾年時間裡,「詩織」會在每個工作日的晚上大約6點,準時出現在這個街口,在街上拉客賣淫。無論生意如何,她會一直呆到附近的神泉車站駛來最後一班電車,然後乘末班電車離開。從1996年開始,她似乎停止了站街,但也還是會時不時出現在這條街上。她白天是大企業裡的精英職業女性,有潔癖,厭食症,幾乎不與人交往,不化妝;到了晚上,她會戴上假髮,畫上濃妝,在街上向一個個陌生的男人兜售自己的身體。
擁有這樣分裂的人生,渡辺泰子究竟經歷了什麼?
渡邊泰子被害的那個破舊公寓,就是她用來接客的房間,當地很多人都見過她晚上挽著不同的男性走在街上,他們的印象是「她看起來沒有一點活力,她臉色慘白,還摸著鮮豔的口紅」,附近的便利商店員工說經常看見渡邊泰子,帶著不同的男性來買啤酒,她總是買同一種啤酒,之後還會把啤酒瓶拿回來,僅僅是為了換十個日元,店員說「這真是一個節儉的女人,這點錢都不浪費」。
而渡邊泰子以前一個常客回憶,渡邊泰子買關東煮的方式也很奇怪,她會把每一種關東煮放在不同的碗裡面,要求店員給很多的糖,然後她會慢慢地吃關東煮,像是享受一道美味一樣,小心翼翼地端起碗,把湯慢慢地喝完。
另外,在渡邊泰子站街的這六年,還有許多非常詭異的行為,比如公開戶外小便,在賓館的床上大小便等等,這些都很難把她和白天那個一臉嚴肅雷厲風行的女高管形象聯繫在一起。
讓我們來梳理一下,渡邊泰子每天的生活時間線,早上七點她乘坐電車,從杉並的高級住宅區前往澀谷,之後會換成銀座線趕往公司所在的新橋,一直到傍晚她都會待在東電公司的總部,傍晚固定時間離開公司在澀谷站直接下車走向109百貨,在洗手間裡面換上晚上的衣服,化上濃妝戴上長長的假髮,每晚都會在圓山町的街上不斷地接客,最後是搭乘末班電車回家。
然而,1997年3月18日晚上,渡邊泰子卻沒有搭上末班車,因為她在自己的愛情旅館裡面被人謀殺了。那麼是誰?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殺死了她呢?
在渡辺泰子的黑色手帳中,警方發現在案發前半年左右,泰子記在本子上的客人收費,基本都是35000日元左右。然而從1996年11月開始,她的收費開始出現了大幅的變動:高的時候有5、6萬日元,而最低的只有2000日元。
這大概只有一種解釋,就是渡辺泰子已經開始獨立接客,而且根據客人的要求、財力,來收不同的金額。由於不用考慮上交給公司的金額,因此她連幾千日元的客人也敢接。在這些記錄中,除了偶爾出現的「陌生人」之外,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客人。
警方認為這些人中,必定存在著與渡辺泰子的遇害有聯繫的人。而最大的嫌疑,無疑就是渡辺泰子所接的最後一名客人。但最後一名客人沒有作案時間,偵查一度陷入僵局。
兩個月後,警方通過曬網式偵查鎖定了附近一家尼泊爾餐廳經理巴爾馬的。由於語言溝通並不順暢,而且邁那利在被警方帶回警察署後,擔心自己非法滯留的事情敗露,因此一度情緒非常激動。儘管他堅稱自己與此事無關,但警方也提取了邁那利的血液和毛髮進行DNA分析,結果很快出來了:事件現場101室的洗手間中,所發現的保險套中的精液樣本,與邁那利的DNA相吻合。在101室的臥室中發現的22根陰毛中,有16根與邁那利的毛髮DNA相同。同時,在泰子被害後,巴爾馬突然手頭寬裕多了大量現金。
在這些證據面前,邁那利儘管依然矢口否認自己殺害了渡辺泰子,甚至說自己根本沒見過渡辺,但警方仍然在1997年5月20日,對邁那利以殺人罪進行了正式的逮捕。
1998年6月1日,渡辺泰子被害案,在東京地方法院正式開庭。檢方提出的是故意殺人起訴,而邁那利一方的律師準備進行無罪辯護。
1997年5月20號,非法居留在日本的巴爾馬遭到了警方的逮捕,但巴爾馬堅持自己是無辜的,第一次審判的時候,東京地方法院裁定證據不足,宣布巴爾馬無罪。
但是日本警方卻以種種原因將被告巴爾馬留在日本,並提出上訴,高等法院推翻了一審判決,改判無期徒刑,最終巴爾馬入獄。
然而,2012年7月21日巴爾馬的律師提起了上訴,要求重判該案,因為後來警方鑑別發現,被害者渡邊泰子身體裡也殘留有精液,這個精液裡面的DNA和現場體毛DNA是一致的,但是並不是巴爾馬的。
唯一被立案並進行了公訴的嫌疑人,尼泊爾男性巴爾馬,最終由於證據不足,「無法排除現場存在第三人」,因而在14年後的重審時被判決無罪釋放。而在重審期間,由於檢方「疏忽大意」或是有意隱瞞了一些關鍵的證據,公眾對於檢方的質疑,便自然而然地流向了對事件本身背景的分析,這讓「東電OL被殺案」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在入獄十多年之後,巴爾馬無罪釋放,他拿著六千八百萬日元的賠償金回到了尼泊爾,買了一棟豪宅娶妻生子。
活著的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死去的人,卻永遠冰冷地躺在那裡。
案件一直沒有任何的進展,到底是誰殺死了渡邊泰子?為什麼要殺她?二十多年過去了,至今警方還是毫無頭緒。
猜測
對於這起案件,網上有這樣一個猜測,這起案件會不會和東電公司建造核電站有關呢?據說渡邊泰子之前做過一份核電站危害的研究報告,但是被上頭壓了下來,會不會是上頭擔心渡邊泰子壞事,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把她殺了?但這也只是猜測,真相究竟如何,大概也沒人知道了。
後續
事件公開之後,整個日本是一片譁然,拋開案件本身,人們不能理解,出身白富美、高智商、高學歷、事業有成,除了單身這一點,渡邊泰子完全就是人生贏家,為什麼會選擇晚上去站街呢?而且風雨無阻持續了六年。
她缺錢嗎?按照當時她在公司裡面的級別,當時的年薪超過了一千萬日元,而且本身就家境富裕,根本不可能是為了錢去賣身的,而且她為了十日元還跑去便利商店還啤酒瓶的行為,也讓人不能理解。
日本專家分析,像渡邊泰子這樣的精英女性,其實在日本有很多,1985年,日本就開始實施「男女僱傭機會平等法」,她們是第一批進入日本職場社會的女性。
然而,當時的職場對女性並不友好,她們努力工作,即使表現比男人優秀,但還是會被男同事指使去做一些端茶倒水的事,像渡邊泰子這樣一直做到公司高管的,屬於當時日本女性中打入社會的急先鋒。
當年,和她同一批進入東電公司的九名女性,到最後只剩下渡邊泰子一人,可想而知,她的壓力是巨大的,男同事們都冷眼看這位女高管何時下臺,再加上渡邊泰子,本身是性格孤僻,在公司一直是被孤立的。
按照東電的規矩來看,研究員到了30歲,必須進入上升通道,才有今後升遷的機會。這個上升通道分兩個,一個叫技術開發研究所,一個叫總合研發機構。被選進這兩個機構的研究員,才算是公司未來的希望。但是渡辺泰子在1989年那一陣,申請了總和研發機構的研究職位,但是落選了。那之後,她就被安置在企畫部調查課這個地方,從來沒動過。實際上說,這裡就是她職業的終點了。給她安排一個副長,也只是安慰而已,根本沒有實權。
一名非常熟悉東電內部結構的同事,這樣告訴警方。也就是說,渡辺泰子在東電裡的地位,其實很尷尬的:公司一方面不會裁掉她,但是又不給她委以重任。對於這樣一個有上進心的女性來說,這個待遇顯然是令人不滿的。
但是,從進入「冷衙門」開始,到泰子遇害之間,總共有7年多的時間。這件事,對她最終遇害又有什麼聯繫呢?
十幾年日復一日繁重的工作,兩點一線的枯燥生活,沒有朋友的關心和任何娛樂消遣,年紀也是越來越大了,渡邊泰子越來越感覺到孤寂,也許是想體驗另外一種生活,或者只是想感受一下和人擁抱的溫暖,她就走進了暮色,在街頭跟陌生男子搭訕,做起了站街小姐。
可是她為何和她的媽媽這麼僵呢?按道理來說,優秀的泰子應該是媽媽的驕傲呀。首先我們從渡邊泰子在生前,已經被確診過的精神病例入手。
在1977年年底,還在讀大學二年級的渡邊泰子,因為父親的突然去世,第一次出現了厭食症的狀況。厭食症是一種神經性的精神障礙,其誘因往往來自於心理壓力和社會壓力。據泰子的親戚提供的情況,泰子從小便非常喜歡父親,父女之間的感情深厚。與自己頭腦相對較差的妹妹相比,泰子顯然更加受到父親的寵愛。
而泰子與母親之間非常僵化的關係,其實也來自於兩個原因:其一是父親對泰子的愛,已經到達了讓母親嫉妒的程度,在父親在世時母女關係就已經惡化。而當泰子父親病死之後,母女二人對於父親的葬禮也發生過很強的爭執。其二是在泰子換上了厭食症之後,母親對她採取了很多強制性的手段,逼迫她吃飯進食,從而更加刺激了泰子的厭食症的惡化。從這兩個原因出發,我們不難理解在渡邊泰子和她母親之間,那無法掩飾的緊張關係。
泰子的第二次厭食症發作,是在1986年,也就是她進入公司後的第5年。在這段時間裡,渡邊泰子似乎非常介意他人的眼光,在公司裡從不吃東西 —— 這一習慣被她保留到了遇害之前。
警察搜尋渡邊泰子房間時,在她的抽屜裡面發現了很多接客的詳細記錄,包括日期、時間和費用,渡邊泰子的標價一般都是5000日元甚至是2000日元,那在1980年的澀谷的行情價大概是30000日元,渡邊泰子給自己標的價是不是太便宜了點?也許她也根本不在乎價格吧,一個人的內心多痛苦多落寞多沉重才會做出這種選擇呢?
泰子的行為無異於自我毀滅,是一種變相自殘。更讓人痛心疾首的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獨立優秀的女性,卻在去世後十幾天才被人發現死亡,也正是因為發現太晚才缺失了非常多的判案證據。讓此案成為一起至今未破的懸案。
圓子溫的電影《戀之醉》,據說是根據本案改編,有興趣的可以看一下。額外要說的是,園子溫的電影都會讓人有種強力的生理不適。